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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陸軍醫院。
當天上的星子變得黯淡,曙光漸漸露頭的時候,幾輛黑色的軍車嘎然停在醫院的入口。
一行人從車上匆匆的下來。
曹若金面目含悲,從門口迎接上去。
「首長!你們可來了……」
「辛苦了……」陸榮海和他握手,竭力保持鎮定的語氣,問︰「老曹,向冬的情況現在如何?」
曹若金看看尚雨虹臉上的淚痕,說︰「在重癥室接受特級監護,專家說今天可能要進行二次手術。」
「那就是沒有月兌離危險了!向冬……」尚雨虹向前沖了一步,身子一晃,眼看著就要倒下。
陸榮海緊緊攬著妻子顫抖冰冷的身體,面容嚴肅地對野戰醫院的院長說︰「我帶來了軍總的專家,秦院長,你安排他們立刻和醫院的專家會診。」
「是!首長!」院長領著幾名專家快速走開。
曹若金抹了把臉,眼楮通紅,說︰「首長,我帶你們去看看向冬……」
「好。」陸榮海攙扶著妻子,一邊走一邊為她打氣。「老尚,兒子是堅強的,有咱們陸家的軍人氣魄,你不能哭,不能讓兒子見到你脆弱的樣子!知道嗎?」
尚雨虹的眼淚撲簌簌朝下掉。
她是軍人,可她更是一個愛孩子的母親,沒有那個做媽媽的見到兒子身處在危險之中,不揪心不難過的……
「老陸……我不哭……」她拼命捂著嘴……
進ICU要換無菌服,戴口罩,穿鞋套。
當陸榮海夫婦忍著胸中的激蕩看到不大的封閉病室中靜靜躺臥的陸向冬時,父母的天性使然,他們的眼楮同時被酸脹的潮熱代替。
醫生說︰「首長,你們進去後不要說話,看看病人即可。」
陸榮海點點頭,扶著妻子,隨醫生走了進去。
病房里有兩個護士,一個在檢查儀器,一個坐在病床邊,用棉簽蘸了水輕柔地抹在陸向冬干裂的唇上。
當看到兒子昏迷卻依然英俊的臉龐,尚雨虹的身體忽然開始打顫。
陸榮海緊緊擁著她,拍撫著她的脊背,用眼神制止她欲奪眶而出的淚水……
說好了不流淚,可是眼中的淚水卻止也止不住的朝外涌……
她的向冬,她引以為傲的出色的兒子……
坐在病床邊的人听到響聲,倏然回頭。
當看到來人是陸榮海夫婦的時候,她驚訝地瞪大眼楮,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蓮……」剛喊了一個字,陸榮海便捂住了妻子的嘴。
他也驚訝,沒想到付家女兒竟然在醫院陪護!
互相做了個手勢,陸榮海和妻子看了陸向冬一會兒,隨著付蓮曦走出了ICU。
「陸伯伯,陸阿姨。」付蓮曦熬了整晚,眼楮紅腫,面色煞白,連嘴唇也變得有發青。
尚雨虹既心疼又感動,她上前拉著付蓮曦的手,說︰「你這孩子,不吭不哈的跑到這兒守著向冬,你爸爸知道了可怎麼得了!」她之前和付長江通過電話,作風犀利的將軍不留余地,直接把兒子和那個女人再婚的事情捅了出來,問她隱瞞的原因,好面子的尚雨虹只能以順心懷孕搪塞過去。
付蓮曦笑笑,說︰「沒關系,阿姨,我爸爸知道的。」付長江的致命弱點恰恰是女兒,他不贊成,甚至是堅決反對,可是面對女兒祈求的淚水,戎馬半生的將軍也只能舉手投降。
「你爸爸知道?」尚雨虹驚訝的問。看到付蓮曦點頭,她的心里忽然升起一絲希望……莫非……轉念想到夏順心懷孕的事實,她的心又沉了下來……
「阿姨對不住你,讓你受委屈了……」她歉疚的握著付蓮曦的手。
陸榮海也覺得對付家這孩子有虧欠,他隨聲附和︰「蓮曦啊,以後常來家玩,你若是不嫌棄,就當我陸榮海的干閨女吧!」
付蓮曦面色白了一下,不過她很快便掩飾過去,微笑著答應︰「好啊,陸伯伯,我還怕你們因為我和冬子哥的關系,不理我了呢……」
尚雨虹捏了捏付蓮曦柔女敕面頰,嗔怪道︰「傻孩子,淨瞎想什麼!」
付蓮曦笑笑,眼神掠過身後緊闔的房門,語氣變得哀婉,「現在我最關心的就是冬子哥的傷,希望他吉人天相,順利渡過危險期。」
說起陸向冬,幾個人的神色俱是變得擔憂和焦慮……
「阿姨,您來一下,我有話想跟您說。」付蓮曦拉了拉尚雨虹的手。
兩人來到病室外面安靜的角落。
付蓮曦抬起頭,一雙黑眸仿佛天際將亮未亮的夜色。
「阿姨,您相信我嗎?」她鄭重的語氣和嚴肅的面容讓尚雨虹有些驚愕。
「相信啊,你是我剛認的干女兒,我怎麼能不相信你呢!」
付蓮曦拿出手機,打開一條長長的短信,對尚雨虹說︰「您看看吧,您那個懷孕的兒媳,竟然撒謊騙了你們二老!她根本沒有懷孕!她用拙劣的手段得到了冬子哥!」
「什麼?」尚雨虹一把搶過手機,仔仔細細把短信看完。她太震驚了,以至于連著讀了三遍,才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蓮曦……這……」她怎麼會想到去查夏順心那女人。
「阿姨,您別怪我多事。我只是懷疑,一個身懷有孕的女人,怎麼可能不顧惜身子,跟著男人們跑野外搞地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