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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派胡言!她是用安眠藥迷昏了我,才自導自演了一場鬧劇!順心,你有頭腦,你好好想想,我是那樣的人嗎?」他情急解釋。
順心悲泣,指著他控訴︰「陸向冬,你心里沒鬼,為什麼藏我們的手機,是想隱瞞事實,好坐享齊人之福嗎?我告訴你,你做夢!」
「順心,你不要不講理,手機的事我做的確實不夠理智,但我那是顧惜你的身體,不想讓那惡毒的女人騷擾你,傷害到孩子……」他解釋不清,火氣漸漸起來。
「我不信……陸向冬,我不相信你的鬼話!……我恨你……我要離開你——」順心看著他英俊的臉上從未出現過的焦慮失措的表情,一顆心被慢慢撕裂,身體的血肉也被他的目光凌遲,一刀一刀的剜去刻有他名字的部分……
世界上最大的痛苦,莫過于像她這樣,明明愛他勝似生命,想他痛徹心脾,卻只能深埋心底!
他用雙手緊緊按著她的肩,神色凝重,眼底波濤暗涌,他盯著她的眼楮,想要把她脆弱的內心看穿。
「順心,你覺得我會放你走嗎?」
順心不說話,無聲地流淚,模糊的視線里,她听到自己痛恨絕望的嗓音。
「我想靜一靜,你能出去嗎?」
他看了她好久,直到她泣不成聲,他才猛地把拳頭捶向沙發扶手。扶手是木制的,一聲脆響,他竟生生把它從中分成了參差不齊的兩截。
血,一滴滴落在潔白的地磚上,像她心里淌出的血水。
她別過臉痛哭失聲,他終于受不了這種痛苦到極致的煎熬,轉身大步離開。
「 ——」門被狠狠地帶上。
幾乎是同時,順心撲向客廳的玻璃窗。
她躲在窗紗背後,盯著樓下空無一人的過道,等待著他的出現。外面的雨還在晦暗的天幕下細細密密的下著,遠處近處的景物都被蒙上了一層白色半透明的水霧,看不大真切。
她努力睜大眼楮,可是眼眶里的淚水卻像是怎麼擦也擦不干淨。
連天的雨幕,她看到他走得極快的身影,背對著她,頭也不回的踏上通往團部的小路。
順心拼命大口吸著氣,控制著眼淚流出的速度,她不敢眨眼,生怕一不小心他就會消逝不見。她的手指在窗玻璃上撫模著他的身影,怎麼也不敢相信,她竟然如此輕易地失去了他……
不知在窗口站了多久,她才慢慢返回沙發里坐著。看到茶幾上的新鮮野莧菜,她像是看到了外婆溫暖慈祥的笑臉。
她總著她的頭,溫柔說︰「我的小囡,為什麼不開心了?是想吃外婆做的春菜嗎?來,外婆帶你去做!」
「好,外婆!」順心笑了笑,眼眶里沒有干過的淚水洶涌而出。
她拿起袋子,扶著牆走向廚房……
北京。陸家。
晚飯的氣氛比嚴冬更加冰冷嚴酷。只听尚雨虹一句話之後,「 ——」一盞價值不菲的青花瓷碗被陸榮海狂怒之下摔得粉碎。
他氣得發顫,手指著尚雨虹痛斥︰「老尚,你是不是想兒媳想瘋了!拿兒子的前途開玩笑!你知不知道付家若是把照片捅出去會有什麼後果!」他今天見到了付長江,他竟拿著一沓子蓮曦和向冬不堪入目的照片氣勢洶洶的找他要說法。試想一下,身居高位的付長江把臉面都舍棄了極力維護女兒,那麼,還有什麼事是一個盛怒之下的父親不敢做的呢?
尚雨虹既畏懼又委屈地說︰「我哪兒知道蓮曦會拍出那些照片來威脅兒子!我以為她只想和向冬生米煮成熟飯,然後逼向冬顧惜著她的身份和名譽妥協!老陸,我真不知道她會這樣做,這孩子,怎麼還告訴父母了?」
「你……」陸榮海渾身打顫,「你背著我做的好事啊……」他仰天長嘆︰「多少年了,我對你的行事作風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總想著年歲大了,你會有所醒悟,不再咄咄逼人,囂張跋扈。可你呢,你都做了些什麼?!和一個人品道德敗壞的女人串通起來設計自己的親生兒子,你忘了,你還有個兒媳,正懷著陸家的骨血,等著被你們掃地出門的厄運!」
尚雨虹被說得惱羞成怒,「陸榮海,你現在知道指責我了,當初我說要蓮曦做我們的兒媳,你不也沒提出反對意見嗎?你不是照樣念及和齊月的舊情,想要她的女兒和我們向冬結為秦晉!你……」
「尚雨虹——」陸榮海怒目圓睜,高高舉起另一個瓷杯。
「你砸啊……你摔啊……」尚雨虹看著陌生震怒的丈夫,心中漸漸涌上悲涼。
她顫抖著嘴唇說︰「陸榮海,你和齊月那天宴會在院子里做的好事我都看到了……我就知道,你從來都沒把她給忘了。你和她都怨我,如果不是我當年搶走了你,現在和你共賞明月的人,應該是她……」尚雨虹痛苦地閉了閉眼楮,「可你想過嗎,我愛你又何嘗容易。幾十年來,我守著你、守著向冬、為這個家付出了多少,你都知道嗎?」尚雨虹撇撇唇,想起過往一路走來的艱辛,一行清淚潸然而下。
陸榮海的手慢慢放了下來,他看著妻子蒼老失望的淚臉,把瓷碗放回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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