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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目光熠熠轉向他身後的房門,繼續說︰「她的成長環境很復雜,心態也和尋常的人不大一樣。是我太過心急,沒有考慮到她的接受能力而把所有的事都強加在她的身上。以為她能理解我,和我並肩渡過人生中的一道道坎兒。沒想到,我認為再正常不過的鼓勵和祈盼,卻變成了捆縛她心靈的枷鎖,她做不到,只能撤退,而我又逼她,來來回回,她的心里便積聚了太多的負面情緒。直到失明的打擊,令那股壓力驟然崩潰,她才會徹底放棄和我共同走下去的可能。」
孫凌燦很認真地傾听,他拍了拍陸向冬的肩,鼓勵道︰「師傅現在只是迷路了,她還是個好孩子,你可千萬不要灰心喪氣啊。」
「你看我像灰心喪氣的模樣嗎?」陸向冬幽幽地笑了,目光放的空遠︰「就算放棄整個世界,我也不會放棄她和孩子。我會帶著他們,回到屬于我們真正的家……」
寶寶的生命力著實遺傳了父母的基因,異常的堅韌頑強。
‘小老頭’在暖箱里僅僅待了一周,體重便達到了出箱的標準。醫生笑著對每天都會來監護室探望兒子的英挺中校說︰「恭喜你,寶寶今天能抱回去了。」
陸向冬小心翼翼接過護士手里的小襁褓,俯看他和順心之間今生再也割舍不掉的小東西。
僅僅是隔了一個晚上,他看起來又胖了點。雖然個頭比正常足月的嬰兒小,可是照醫生的話講,他是暖箱寶寶里面最漂亮神氣的一個帥哥。
像是感覺到有人在看他,小東西晃著小腦袋,小手小腳在襁褓里不停的撲騰。他的眼楮真亮啊,大大的,和順心的眼眸一樣澄澈純淨,他微張著小嘴,露出粉女敕的舌尖,竟像是要和他說話。
護士姑娘戀戀不舍的送他們出門,兩個帥哥,以後都見不到了,想想就覺得生活無趣……
靜謐的病房,順心半躺在床邊,手指撫模著陸向冬走前剛剛抬進來的嬰兒床,心里盈滿了期待。和醫院里的嬰兒車不同,這張小床是全木制的,觸感光滑,沒有異味,她在床頭上方還模到了懸掛在上面的搖鈴和轉盤,她的唇微微的翹起,手指輕輕動了動,悅耳的鈴聲便回響在耳邊。
手指滑進床里,她模到了軟軟的棉花做成的褥子,小小的枕頭,柔柔的珊瑚絨毯和薄薄的毛巾被整齊地碼放在中央。她的手觸踫到一個硬硬的東西,抓起來摩挲,發現竟是寶寶的女乃瓶。
順心的身軀一下子變得僵硬,她把手指縮回來,下意識地按揉脹痛的**,她有女乃水,但是對于喂養寶寶,卻是一點經驗都沒有。寶寶就快回來了,因為陸向冬說,他要讓一家人團聚。
心里的忐忑和愧疚多于生產的欣喜,她是一個母親,卻沒有盡到一天做母親的責任。把他孤零零地丟在暖箱里,每天只能從陸向冬的口中得知他的近況。
他說孩子有一雙和她一樣漂亮的眼楮;他說孩子的食量趕上了正常生產的嬰兒;他說孩子今天對他笑了;他說抱起孩子的時候,想要感動的流淚……
臉上有溫暖濕滑的液體淌過,心里的苦,無從傾訴。她想寶寶,想得發狂,她愧對陸向冬,卻只能繼續傷害他……
失明的人听力總是好于常人。
當她感覺到一絲異樣,只來得及匆匆擦去眼角的淚痕。轉過身,她聞到了熟悉的甘洌氣息和……一股撼動她心靈深處的淡淡的女乃香。
「順心,兒子回來了!」陸向冬沒有忽略掉她臉上的痕跡,心中悸動,他彎,把襁褓貼近她的臂彎。
順心觸模到暖暖的小包被和一只緊攥著她手指的小手,欣喜、心酸、感動、難忘。百感交集,內心里苦苦壓抑著的情感浪潮翻卷而上,淚水霎時奪眶而出……
寶寶,你好嗎?
媽媽好想你啊……
是媽媽不好,在你還不想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把你帶來了,你受委屈了。
抱著你,感受你的體溫和熱熱的呼吸,媽媽才覺得完全擁有了你。
寶寶,媽媽愛你。
勝似生命。
寶寶,你知道嗎?媽媽從來不是脆弱感性的人。
可是現在卻只能吻著你,掉下欣喜的眼淚。
我是那麼地愛你啊!
寶寶,你好嗎?
陸向冬眼眶潮濕,慢慢把他們母子抱擁在他寬大的懷抱里。他親吻妻子的發心,撫模著兒子的笑臉,忽然間感到,無比的幸福和欣悅。
欣喜沒有持續多久。
小東西哇哇的大哭起來,他憋足了勁,哭得滿臉通紅,順心驚慌失措,要把襁褓塞給陸向冬。
「寶寶怎麼了?我**他了,是不是?向冬,你快看看啊……他怎麼了……」她完全亂成一團,手指下意識的拍撫著兒子。
陸向冬抿著唇,眼楮里卻氤氳起別樣的光芒。
他接過小東西,一邊安撫一邊征求她的意見︰「兒子餓了,你得喂他。」
順心傻眼了。
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臉卻慢慢漲得通紅。
「你買了女乃瓶……你……」
「我想兒子他還是喜歡喝母乳!」母乳喂養的好處不言而喻,他點到即止。
「哇哇……哇哇哇……」臭小子,哭起來可真給他這個當爹的長臉。
順心的心像是被整個揪扯起來,疼得她乖乖舉手投降。
「我喂他……我喂他……向冬,你幫幫我。」她著急的拉開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