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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大手穩穩地接住了她。
帶著安撫力量的低沉嗓音,緩緩在她耳邊響起︰「順心,堅強。」
「向冬——」順心哭喊著,再也無法抑制胸中極端復雜的感情沖擊,撲進他的懷抱。她緊緊的抱著他,像是抓住人世間唯一的依靠,放聲大哭……
陸向冬的手虛扶一下,落在半空,停頓了有數秒之多,最後,緩慢卻堅定地放在順心的肩上。
點點被嚇壞了,他也迅速加入悲愴哀絕的隊伍里,哭著要找媽媽……
「哇哇……」順心迷惘中轉頭,和兒子淚盈盈的黑眼楮對上,登時,心化成軟軟的一團,清醒的意識也跟著回來了。
她驀然間跳月兌陸向冬的擁抱,抱起點點避開蜂擁而入的醫療人員,垂眸對陸向冬說︰「對不起,是我沒控制好情緒。」
陸向冬似深思似難過的眼神,在她低落哀傷的面容上停了小會兒,說︰「為媽準備後事吧。」
孫凌燦半擁半抱著順意,把她從李春敏的床邊托起來,他的腿還不方便,所以行動中頗為吃力。陸向冬來幫忙,很快,親屬們便立在病房的一側,親眼看著醫護人員把象征著陰陽兩隔的白布單蒙上李春敏走時平靜的臉。
她沒有遺憾的走了,她對夏落英承諾過的誓言,也一一做到了。
所以,她走時不會感到痛苦,安詳的面容,就是對親人們最好的告別……
一小時後。
辦完一切手續,拿著李春敏死亡證明書的陸向冬大步走向醫院大廳里形容哀戚的一群人。他把需要留置的重要證明物件交給順心,「都辦好了,現在回家為媽設置靈堂。」
順心感激地看著他,千言萬語卻只道出一句無力蒼白的謝謝……
她以為他不會去老院,因為幾天前他們才鬧僵了,他不肯原諒她,帶著點點走了。而她也因為愧疚無法再去面對他和許素卿……可今天,她萬萬沒想到他會帶著點點過來見李春敏最後一面,讓老人沒有遺憾的走,他已經為她做到了常人無法做到的一切。
讓她說什麼好呢?似乎除了一句謝謝以外,她找不出更合適的話向他表達她的感激之情。
大野車前。
孫凌燦堅決不回中醫院,要去夏家幫忙。「都什麼時候了,我怎麼可能在醫院躺得住!」
順心也才剛剛適應孫凌燦即將成為她妹夫的事實,她伸手擂了孫凌燦一下,說︰「你這個家伙,難道是怕順意忙著我媽的後事不管你嗎?」
她是開玩笑說的,可是孫凌燦當了真。
「師傅,我是怕順意太辛苦。」他急急地解釋,而後又有些懊喪地錘了錘他壞事的腿︰「我去了能做的也不多!可我想,至少在她想哭的時候,能有個肩膀讓她依靠!」
透著酸楚的一番話,讓順意和順心的眼眶瞬間又變得紅通通的。順心沒再勸,她抱著點點,對兀自沉浸在深思中的陸向冬說︰「點點你抱回去吧,這個時間他該喝女乃休息了。」
他對她已經做到仁至義盡,她不能再綁著他,讓他跟著自己再受累。
點點像是有所覺,雖然困得眼皮都睜不開了,可一有動靜,他立刻死死環著順心的頸項,不肯分開。
「點點,跟爸爸回去喝女乃了!你不是很喜歡喝女乃嗎?又香又甜……」她試圖哄勸兒子,可是點點一點都不配合,他像個小豬似的哼嚀著,牢牢巴著順心,熱熱的鼻息在她臉頰邊燙著……
陸向冬看看她,出人意料地說︰「點點就跟著我們吧,他回去肯定又會鬧!」不等順心反應過來他話里的意思,立刻偏頭招呼孫凌燦說︰「你坐副駕駛,上下車方便。」
「好!」孫凌燦趕緊響應團長的號召,拉著順意上車。
順心怔怔的立在原地,順意朝她伸出手︰「姐,把點點給我,快上車!」
小家伙興奮無比,在她懷里蹭著要去找小姨,順心放開手,目光遲疑著覷了眼駕駛位上表情從容的陸向冬,一咬牙,也跟著上了車。
大野沒有直接回廠區老院,而是先去了醫院附近一家非常有名氣的殯葬公司。說是公司有些夸張,臨街的店面頂多也就百十平方大小。
店員很盡心的向他們推薦了好幾套殯儀服務方案,比較了價格和項目,順心定下其中一套價格適中的套系。
店員詢問子女花圈的數量和姓名,順心說兩個,而後又把她和順意的名字寫在紙上,準備讓他們寫在花圈的挽聯上,剛準備推過去,她的筆和紙卻被陸向冬拿了過去。
只看他刷刷刷幾筆揮就字跡遒勁的名字,陸向冬和陸澤便整齊地排在她的名字旁邊。
她呆呆地看著他的側臉,听他從容的和店員交流︰「好了,照著上面書寫,花圈要用素白的,記得不要雜色。」
「好的!」店員拿到字,不由得驚嘆︰「解放軍同志,你的字寫的可真好!」
陸向冬又向他交待了句什麼,然後對著神情怔然的順心說︰「你看看,還有什麼需要補充的。」
「啊……」她回過神,不大自然地攏了攏頭發,低聲說︰「你決定吧,我什麼都不懂……」
兩人走出殯儀公司,順心鼓起幾百分的勇氣,喊住步態從容的他。
「向冬,你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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