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強字之曰道,強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遠,遠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
東方無夢是听著念經一樣的混沌之音醒來的,拆開那些字她認得,但是合起來就不懂是什麼意思了。偏偏那些文字就如同詛咒一樣,源源不斷的鑽進了她的神經之中。
最後她終于受不了了,睜開了眼楮。
片刻後——
「姑娘,你醒了?」溫婉的女音響起,緊接著東方無夢就看到了一身素衣的清秀女子。
東方無夢這才意識到自己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白色是床頂的帳子,身下是床,身上也蓋著一件素色的被子。
「怎麼回事?我怎麼會在這里?」東方無夢在心里問空間主人。
「夢夢,你被人救了。」空間主人言簡意賅,又提醒她旁邊還有人在。
東方無夢在看到那名清秀女子時確實訝異,那女子身上的氣質甚至讓她覺得有些不似真人。女子算不上好看,可是卻如同書中描繪的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她緩緩的坐起,一邊也略帶著警惕的問︰「這里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在這里?」
那女子走上前扶著她坐穩,「這里是清風小築,是我家主子的居所;我家主子回來時在路上遇到姑娘,姑娘受了重傷,主人便將您帶了回來。」
聞言東方無夢微訝,空間主人也說︰「是的夢夢,你昏迷之後就有輛馬車過來了,他們發現你把你撿了回來。」
「撿」這個字東方無夢听著別扭,但是動作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身上的傷勢竟然好了不少,就是月復部那道傷痕也只是有輕微的疼痛。
「我的傷……也是貴主人醫治的?」東方無夢問。
「是的姑娘,」女子微笑應道,「不過姑娘傷勢過重,又淋了雨,一時半會兒怕是也無法痊愈。」
東方無夢微微頷首︰「多謝姑娘。冒昧問一句,貴主人現在何處,我想親自與貴主人道謝不知是否可以?」
「姑娘莫急,先養好身子,我家主子近日都會在清風小築,姑娘先在此好好休養。」女子道。
這樣的關懷倒是讓東方無夢有些不適了,在此之前她還真沒跟古人打交道的經驗,特別是眼前這個女人的談吐,明明听她的語氣只是一個下人,可到底是什麼樣家族能培養出這樣言語行為得體的侍婢?
「多謝姑娘。」東方無夢道。
「姑娘喚奴婢劍舞即可,姑娘先稍作休息,劍舞去為姑娘拿藥。」劍舞柔聲道。
東方無夢只好愣愣的點頭,說了句「有勞劍舞姑娘」,劍舞這才款款離去。
「夢夢,夢夢,這個劍舞是個高手,你看她走路步伐輕盈,下盤穩健,輕功肯定很高,而且內力也很深厚。」空間主人在東方無夢腦子里大大點評。
自從循著唐夢池的記憶略通了武功之後,東方無夢多少也有些會看人了。
就像空間主人所說,劍舞看似柔弱縴細,但是那飄逸的身姿以及輕盈的步伐都說明了這人是深藏不露。
接下來東方無夢又打量了一下現在自己住的這間房間,屋子里有著淡淡的花香,是什麼味道她分辨不出來。房間不大,擺設也不多,但卻顯得很是精致。
從那寬敞的樓台處望去,看到的竟然是一片茫茫水地,難道這間屋子是建在了水里?
第一次真正的接觸這個世界的房屋和人,東方無夢顯得有些茫然。
她環顧了一下房里,視線最後落在了一面銅鏡上,她伸出手輕撫著自己右眼附近,觸踫到了膈手的傷痕,踫到的時候有些許的刺痛。
沿著模到的傷痕游走,她這才發現這條傷痕比她想象中的還要長。
從右邊眉毛尾部以一個半月形的弧度彎曲而下,一直延伸到眼窩下方。眼窩下方似乎傷痕淺一些,踫到也沒有在邊側痛。
空間主人不敢說話,東方無夢猶豫了一下還是掀開被子下了床。
月復部的傷似乎做了很好的處理,現在她起身也沒有那徹骨的疼痛,只是走路的時候仍然微微的牽扯著,有些癢。
坐在銅鏡前她才發現,自己想象的還是簡單了。
那條深紅色的傷痕就那麼印在右眼眼角,像是中國獨龍族、泰雅族在臉上刺青的女人,不過她更像是一個鮮紅的刺青刺在臉上,看起來甚是猙獰。
「夢夢……你會好的。」空間主人小聲說道,他感覺到了東方無夢的情緒,現在她很不高興。
東方無夢能高興的起來嗎?
在她二十一世紀的家族中,家族里雖然不說所有人都是俊男美女,但好歹往人群里一丟也是夠臉面看的。東方無夢原本的長相算不上是家族頂尖的,但放在普通人里面也是美女一枚,現在呢?
東方無夢是女人,也愛美,應該說天下間的女人都愛美,不管是現代還是古代。
任是誰在發現自己漂亮的臉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被毀了一半容的臉,她的心情能好起來?
東方無夢很郁悶,很糾結,心里很苦。如果是在原先的世界,還能去醫院里做個手術把傷疤給磨平了,現在這個落後的古代,要怎麼辦?難道以後就頂著一張出去都會嚇到小朋友的臉?
「姑娘,你怎麼起了?」劍舞端著藥碗進來,就看到坐在銅鏡前臉色不太好看的女子。
東方無夢下意識的去看她,卻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臉,干笑道︰「劍舞姑娘,沒嚇到你吧?」
劍舞聞言微微一愣,將藥碗放在了桌上,「姑娘莫要擔心,我家主子精通醫術,晚些時候奴婢會去替姑娘求幾味藥,不會讓姑娘失去美貌。」
這話說的東方無夢很是尷尬,雖然心里也有些期待,但又覺得跟人家非親非故的,救了她的命也就罷了,又怎麼好意思繼續讓人家給她治傷?再說,她還有個空間主人,那家伙雖然不靠譜,總也要有些時候靠譜一次的。
「夢夢,我很靠譜的……」空間主人弱弱的辯駁。
東方無夢沒有理會某人,對劍舞道︰「劍舞姑娘費心了,一切還是順其自然吧!」
出門終于遇到了一位貴人對她來說已經很知足了,她也不想一下子就將運氣用完了,好運也總要留些放後頭,不然到時候受罪的還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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