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入這個世界,感覺就像進入了另一個宇宙。時間和空間感都是紊亂的,一片黑暗寂靜之中,無數的靈力匯聚成星雲圖案,有的旋轉、有的綻放、有的在收縮、有的在毀滅,各種瑰麗奇譎的光紋在黑暗的空間里上演。
宛如進入了外太空。
由靈力形成的星辰與星辰之間游離著各種風暴、磁場,點點宇宙射線般的光紋來回穿梭著。一條由光紋組成的蝌蚪狀浮游光斑指引著我,一直向前走去。不知走了多久,眼前漸漸出現光亮,像是從黑暗的宇宙中漸漸走向曙光中的伊甸園。
一個全身被黑袍籠罩的人正盤坐在環型的光弧中。這也是整個幽暗的地下第九層惟一最亮的光源。在黑袍人的面前有一座黑曜石構造的石台,上面放著一顆半透明的水晶球。黑袍人的目光就隱藏在水晶球的後面,默默的注視著我。
如果我沒有猜錯,這位應該就是大長老。整個遺魂師界真正的王者,掌控著長老會這個核心機構的第一人。
「星與昔的結晶,困于光影,囚禁的靈魂徘徊于往今;處于墨香,觀靈,行異,無停。流于凡塵的亡者,生與擇,死與決,皆盡其魂;蔽眼,唯心可印……」一段仿佛咒語般毫無感**彩,難分年齡老幼,又十分中性的低沉聲音從大長老的口里緩緩的念出來。他的臉龐隱藏在黑暗的陰影下,讓人無法看清。
這是……僭言?
我曾不止一次的從林覓仙口里听到這段僭言,這個時候又在大長老的口里听到了它,究竟有什麼深意?
「這是預言。」大長用低沉而復有磁性的嗓音淡淡的述說著,仿佛听出了我心里的疑問。
預言?
我奇怪的看了一眼整個人都包裹在黑袍下的大長老,幾步走到他的面前,隔著水晶球盤腿坐到他的對面。原本我只是想進入星之塔地下九層後,有機會能接觸到關于遺魂師更深的秘密。眼下的大長老無疑是一個合適的人選,想必能在他身上得到我所感興趣的東西。
我剛剛張口,還沒來得及提問,大長老那低沉悅耳的聲音便再一次搶先開口︰「你有很多事想問我?」
難道大長老真的可以未卜先知?
我有些神思不屬的看了一眼面前的水晶球,上面散發出淡淡的光暈,似乎有些朦朧的畫面正在流動。
「或者你想知道的只是輪回的答案?」
我的心里一震,有些驚訝的抬頭看向大長老。他的五官和神情依舊隱藏在陰影中,但是此刻我對他的感覺已經不是神秘而是震驚了。在我長達千年的輪回經歷里,早已經把心神鍛煉得平靜堅韌,任何情況也不可能真正動搖我的意志。可是此刻,在大長老面前,在他隱匿在水晶球後的深邃目光注視下,我竟生出一種渾身**的感覺,仿佛沒有任何秘密能夠在他面前隱藏。
「大長老……你怎麼會知道?」我的身體雖然仍然盤坐在地上,但是渾身的每一分每一寸肌肉都早已繃緊,就像是一頭隨時準備撲向獵物的豹子。
「不要緊張。其實一切都已經注定,你的秘密都在預言里。我的……也一樣。」
預言?
星與昔的結晶,困于光影,囚禁的靈魂徘徊于往今;處于墨香,觀靈,行異,無停。流于凡塵的亡者,生與擇,死與決,皆盡其魂;蔽眼,唯心可印……
大長老從黑袍下伸出一只潔白如玉的縴瘦手掌,在水晶球上輕輕一抹。水晶球上流動的圖案忽然加快起來,漸漸形成一副穩定清晰的畫面。這個畫面我十分熟悉,正是我每一次輪回里都要經歷的——學校!
「星與昔的結晶指的是星之記憶,星之記憶承載于某個人的靈魂里,這個靈魂不斷徘徊在過去與未來之間,無法超月兌。游離在學校,游離在遺魂界,這就是宿命吧……在凡間游蕩的靈魂,無論是想要生或者死,皆無法擺月兌靈魂的宿命,只有憑借心之力,尋回失散的星之記憶才能擺月兌這可悲的命運與詛咒。」
隨著大長老夢囈般的聲音,水晶球上的畫面不斷閃動,從學校,到遇上林覓仙,到進入遺魂師界……
畫面最後定格在星之塔地下第九層,我與大長老盤膝相對而坐。
我霍然抬頭,雙眼殺氣凝固,一字一頓的沖大長老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對方沉默了一會,以一種從骨子里透著疲憊的聲音對我道︰「我和你一樣,也是一個遭受輪回詛咒的可憐蟲。」
「什麼?!」
饒是我心志堅定,在大長老這里仍忍不住再次震驚。
與我同樣不斷輪回的人?這世上原來還有同我一樣的人嗎?我並不是獨一無二遭受詛咒的?
這一切都太過匪夷所思了!
我的臉色一定很難看,更可能是隨著心情的起伏,臉色也跟著變幻不定。大長老一言不發,始終把目光隱藏在水晶球上淡淡的看著我,直到良久後,隨著我的情緒漸漸穩定,他才再次開口道︰「我知道這一切都令你疑惑,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講一個故事你听。或許在你听過之後,就會明白一些。」
我緩緩的點點頭,心境恢復到平定無波,靜靜等到待著大長老的故事。
一個涉及到輪回秘密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