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反省吧!」方父已心力交瘁,無力再解釋大女兒誤會小女兒的事情,對香楠說︰「大人,小老兒退下了,我那老伴需要照顧!」
香楠望了孟捕頭一眼,吩咐道︰「孟捕頭,送方大叔到後堂休息!」
孟捕頭把方父帶入後堂後,香楠望向芳姐,問道︰「這夜也要黑了,還有什麼需要問的?」
芳姐有了點疲憊,也不願知道什麼了,反倒問︰「大人,難道您不想知道沈秋憐、以及趙小文如何死的嗎?」
唐劍笑道︰「這點你放心,我們大人已經查出來了!」
芳姐自嘲一笑,「還以為我做得天衣無縫,想不到還是漏洞百出。敢問大人,您是如何知道沈秋憐之死的?」
「這份名單!」香楠把桌上的名單,不客氣地扔到了芳姐跟前,「沈秋憐死之日,正巧本官與唐醫官入住了李掌櫃的客棧,當晚的事情,也略有所聞。昨日,本官去客棧觀察了一下案發現場,沒有發現什麼,倒是李掌櫃當日的客人名單讓本官看到了希望!」
芳姐拿起那個小本子,打開看了看當日的記錄,並未察覺到什麼,「李掌櫃的記錄,跟我有關系嗎?」
香楠神秘一笑,不急著解釋,「再看清楚點!」
芳姐又來回看了幾次,還是找不出可疑的地方。她的不知道,反而引起了大家的一陣好奇。
孟捕頭已走出來了,見大家都望著芳姐深思著,便問道︰「都怎麼了?」
邱師爺對孟捕頭說︰「大人說,芳姐手中的本子能查出芳姐是凶手,可芳姐看了又看,仍舊找不出那條線索,大伙兒也非常好奇到底線索在哪!」
「我看看!」孟捕頭粗魯的奪過芳姐手中的本子,拿近瞧了瞧。看書時的他,喜歡把文字讀出聲來,「張公子,二樓地字號房;柳公子、沈小姐,一樓天字號房;劉員外,二樓玄字號房;方小姐,二樓地字號房……」
听到這,芳姐倏然一驚!
看到她恍然大悟的表情,香楠微微一笑,「得出端倪了?」
「是的!」芳姐重重點了一下頭,「我想,我看出端倪了。當日的名單內,除了沈小姐,那便剩下我一個人是女性,其余的,都是……男性!」
香楠贊道︰「嗯,很好,現在知道了也不晚!」
「可,」芳姐有點不懂,「就算當日除了沈秋憐,只有我一個女性,那大人怎麼把凶手定義為是女性的?」
香楠說︰「本官是先判斷害死趙小文的凶手是個女性,然後是李少鳳,之後就到秦柔,這三人的死,有共同點,都是中毒而死,而且她們都是被你所殺的。沈秋憐也是中毒死亡,而當晚在客棧的女性,除了你,也別無大人。尤其是名單上的這個「方」,讓本官很是懷疑。今天下午,本官特意安排了一件事,把你帶到衙門內的一間廂房內,而隔壁的廂房,本官陸續讓李掌櫃他們進去,通過牆壁上的洞,認一認你。很明顯,李掌櫃認出了你,而且也說沈秋憐死的當日你就在他客棧里住。小竹也認識你,秦柔被害之日,小竹還被你利用過。同時,為了再度驗證你的身份,本官也讓你父母去認一認你。看到你的第一眼,你的母親,思念你多年的母親,為你昏死了過去!」
芳姐听到這里,垂下頭,悔不當初,「我對不起我娘,我對不起她,我不該那樣做的,害他們二老傷心!」
香楠接著說,「其實,唐醫官當晚听到的女子尖叫聲,根本就不是沈秋憐發出的,而是你,對不對?」
芳姐驚愕,「大人連這點也知道?」
香楠慚愧道︰「呃,關于這個,你還得詢問唐醫官。昨晚我與唐醫官以及祈護衛,徹夜詳談此案,說到了沈秋憐的事!」
唐劍說︰「我是學武的,能用心听出每個人的聲音處于一種怎樣的狀態。當晚我听到了後院有女子的尖叫聲,之後客棧的人都去觀察。我並不覺得那個叫聲是人被害時的慘叫聲,因為我在那女子的聲音中听出了輕松之意。試問,一個故意把聲音放大,可語氣又如此的輕松,是一個將死之人喊出來的嗎?」Pxxf。
想不到連一個作假的聲音也能破案,芳姐徹底認栽,「我認了,大人,結案吧,我全都招了!」
沈老板痛心道︰「你是如何殘害我女兒的?告訴我!」
事已至此,也沒什麼好隱瞞的,芳姐淡淡講述道︰「我成功關押了七個秀女,剩下五個,李少鳳和秦柔已經死了,還差沈秋憐和趙小文,還有……我妹妹。我要把所有的秀女都抓了,抓到沈秋憐的時候,才發現她已跟人私奔。那天,我見天色已晚,就不回麗春院了,到李掌櫃的客棧住下,約莫是亥時,我去茅廁,路過後院的廂房……」
那晚,
柳仁把沈秋憐安頓下,在房內,二人秉燭夜談了好一會話。期間,柳仁說到,「秋憐,你听我說,好好地睡一覺,什麼也別想了。只是其他的秀女出事罷了,你不要擔心自己,冷靜點!」
沈秋憐冷靜不下來,「柳哥哥,你真的要走嗎?」
「我回去找你爹說說,讓他接你回去!」
芳姐從後院經過,在沈秋憐的客房外听到了里面的談話下,當下便是一驚。難道,房內住著沈秋憐本人?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芳姐嘴角彎起陰冷的弧度,一會離開了後院。
她住在二樓,通過二樓面向後院的窗戶,可以把後院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
大概到亥時末,發現那個男子已經離開沈秋憐的房間。于是,芳姐在房中利索地準備好兩種香料,下了樓。
此時,客棧的人都睡下了。
芳姐來到沈秋憐的房門外,輕輕敲了敲門。
以為是柳仁又回來了,沈秋憐急忙過來把門打開,看到的,卻是個風情萬種的女人,臉上當下有著失望,「姑娘,你是?」
芳姐柔柔一笑,請求道︰「我能進去坐會嗎?」
「這,」沈秋憐猶豫著。
見她猶豫起來,芳姐話鋒一轉,「我和你一樣,也是背著家人出來的!」
沈秋憐瞪大眼楮,認為芳姐如同她一樣,也是背著家人跟情郎私奔,有了興趣听下去,「啊,姑娘,你也是要跟你的心上人私奔嗎?」
「對、對啊!」芳姐馬上應道,就怕遲了一點被沈秋憐懷疑什麼。
原來是一路人,沈秋憐沒有了防備,把門打開,邀請了芳姐進屋來,「姑娘,請進,我們說說話吧!」
怕柳仁去而復返,芳姐坐下後,在沈秋憐給她倒茶之時,她光明正大地把麝香與癮美人的香料準備出來。
沈秋憐把茶杯替給她時,好奇地問︰「咦,姑娘,你手上的兩只瓶子裝的什麼啊?」
「這是兩種香料,」芳姐解釋得很自然,並沒有因為此刻自己正在蓄謀殺人而害怕,而慌張,反倒淡定不已,也許是作案次數多了,她順手了。「我見你面色不好,所以給你用用,保管你心情一下子好了!」
「真的嗎?」單純的沈秋憐把瓶子當寶貝一樣拿到手中瞧著,「瓶子看起來真漂亮,里面的香料一定很香!」
芳姐微笑道︰「那是當然的。香料我給你放下了,你就各瓶子中倒一點出來放茶里,喝起來,真的很不一樣的。我的房間在二樓上,我去跟我那男人說一聲,然後下來陪你說話如何?」
沈秋憐點了點頭,「去吧,我等你!」
楠女女出。芳姐起身,走出了沈秋憐的房間,在門外停頓了一下,一雙顧盼生輝的眸子掠過陰冷的光芒。
房內,
沈秋憐等芳姐一走,馬上就把瓶子打開了,還送到鼻尖聞了聞,當鼻子嗅入了兩種香味的時候——
突然,眼前一黑了,她倒了下去。
過了好一會,覺得是時候了,芳姐從門側出現,喂自己吃了解藥,然後用濕過水的手絹捂住口鼻,看了看寂靜的後院,她溜入了沈秋憐的房中。
一如她所預料的一樣,會看到一個全身通紅的沈秋憐。
把兩個裝著奇香的瓶子塞緊口,然後,芳姐又自身上掏出了解藥,給沈秋憐吃下,直到沈秋憐的面色恢復成蒼白色,這才放心地離開了沈秋憐的房間。
子夜時分,客棧的人睡得正熟之際。
芳姐在房中徘徊了一會,等大街上的報時聲一轉來,她打開自己房內的窗戶,朝外大叫一聲,「啊——」
客棧的人在尖叫聲蘇醒,一時分不清是哪傳來的,都沒有懷疑到芳姐頭上。
講述到這,芳姐都夸贊起自己的作案手段,「我覺得我不可能露陷的,當晚客棧的人都睡下了……」
「你好狠的心!」沈老板一個巴掌毫無征兆的落在了芳姐臉上,落下第二個巴掌的時候,被秦老爺拉了回來。
捂著疼痛的臉頰,芳姐的腦海又播放出曾經的陰影,皇帝在她臉上落下的巴掌,遠比沈老板的巴掌還疼,疼入了骨髓。
香楠嚴肅地問︰「芳姐,你又是如何計劃著殺害趙小文的?」
芳姐已麻木,自嘲地笑笑,不介意再透露,「很簡單的,把她騙到郊外,然後就如同往常給其他人下毒一樣,自己吃了解藥,然後把趙小文給毒死了。當時的殺人的經過,真的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