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黑了。
下過一場大雨的夜,變得格外的清爽。
木府。
祈軒與唐劍正在廂房內下棋,南宮詩一直在他們身邊來回度步,神色著急,時不時張望門口,希望能看到香楠的身影出現,可屢屢看不到。
她一直晃來晃去,晃得祈軒都舉棋不定了,「我說盈盈,你到底想怎樣?你看,二哥都下不了棋了,饒了二哥吧!」
「大哥二哥,」南宮詩走過來,急著對二人說︰「文杰和三哥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會不會出什麼事了?我們出去找他們吧,好不好?」
唐劍安慰道︰「盈盈,你三哥的武功你是領教過的,哪能那麼容易出事呢,再說了,有他在,文杰不會有事的,靜下心來吧!」
南宮詩靜不下來,干脆又重復原先的事情,又來回度步,一邊喃喃自語著,「快點回來,文杰,你要快點回來!」
「好吧,」祈軒妥協了,把棋子放下,起身過去拿上劍,「我也挺不放心他們的,我出去找找看!」
南宮詩道︰「我也去!」
祈軒直接拒絕,「不行,你留下來,哪也不能去,出了事,文杰又得說我們照顧不周了!」
南宮詩垂頭喪氣著,「哦,那我不去。不過二哥,你一定要把他們帶回來!」
「我說,你到底最關心哪個?」祈軒憋了好久的問題,終于有適合的機會說出來,「文杰?還是……岩?」
「我……」南宮詩十指絞在一起,回答不上來,低著頭,弱弱地轉動著眼珠子。
「唉,」祈軒搖搖頭,嘆了一聲,既然對方不想回答,他也不等了,抄著劍就離開了廂房,離開了木府。
一會,祈軒走在夜街上,走幾步就東張西望幾次,嘴里振振有詞,「都出去一個下午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找個人需要那麼難嗎?」來到一個少人的地方,實在沒辦法了,祈軒東張西望幾下,然後吹了五聲怪異的口哨。
口哨聲一停,陸續從四面八門躍來四五個戴著面巾,穿著黑衣的神秘男人,然後一一站在祈軒面前,抱拳道︰「屬下參見王爺!」
祈軒淡淡地「嗯」了聲。
黑衣人當中,走上來一個到祈軒面前,親自問道︰「王爺,您已經有半年沒來憶州了,這次來,主要是因為何事?」
祈軒打量了幾人,問道︰「自從在王府把你們培養出來後,就把你們調到了憶州監督憶州的情況。本王且問你們,如今憶州的情況怎樣了?」
那黑衣人說︰「如今的憶州,在屬下們的監督下,越來越繁榮昌盛了,在憶州政治方面,並沒有什麼大事件!」
「嗯,」祈軒滿意一應,繼而又說︰「這次本王來找你們,只是想讓你們幫本王打听兩個人而已!」
黑衣人說︰「王爺請說。我們幾個比憶州的地頭蛇還熟悉憶州的環境和人,無論憶州來了什麼人,我們都會在第一時間知道的,就算是沒有名字的乞丐,屬下們也能把他找得出來。」
祈軒描述了幾下所找之人,「找兩個人,一個叫文杰,一個叫龍岩。兩人長相都出奇的俊秀,一個比較高大挺拔,另一個比較矮小玲瓏。二人是從木府出來的,你們可知道有這樣兩個人的行蹤?」
後面的一個黑衣人走上來說,「回王爺,有這樣兩個人,他們在黃昏的時候,朝花湖那邊去了,還上了船,似乎要去多情島!」
「糟了!」原先那黑衣人說,「入黑前下了一場暴雨,花湖的水天翻地覆個不停。若是黃昏時分出發的,恐怕……」
祈軒的心提到了嗓門上,「怎麼會這樣?」馬上急道,「快,帶本王去碼頭!」
月亮,從雲層里溜出來了,溫柔地灑照在孤島上,zVXC。
上了孤島後,傅恩岩馬上生了火,然後先把自己的外衣給月兌下,放在已經架起的木架上,把衣服烘烤干。
避免香楠穿著濕衣服會感冒,于是,在生完火後,傅恩岩把香楠給抱到沙地旁邊的草坪上躺著,借著火光,他把香楠身上的衣服都月兌了。
當香楠這具曼妙的軀體展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愣住了足足幾秒,然後紅著臉把臉撇開,不知所措起來。
為了女人的「象征」不被曝光,香楠用白布把胸給死死地裹住了。此刻,卻被傅恩岩瞧見,他終于發現了她的秘密!
原先,他一直覺得她是個長得像女人的男人。現在,他不會那樣想了。
不知哪來的勇氣,傅恩岩回過頭,望向香楠,有點猶豫不決的一雙手,伸了出去,笨拙地把香楠身上僅有的衣物都給卸了下來。
連裹胸的白布,也被他給解了下來。
就那麼一轉眼的功夫,他的面前,就躺著一具完美無瑕的身體。玲瓏身段,膚敕白,曲線曼妙,該豐盈的豐盈,該標致的標致,生長得非常完美。
面對這樣一具女人的身體,是男人都會蠢蠢欲動。
可是,傅恩岩並沒有非分之想。
他把自己已經烤干的外套拿過來,披在了香楠身上。然後,把她的濕衣服都攤開在木架上,放在火堆邊烤干。
忙碌完後,他安靜地坐在她的對面,坐在火堆邊,想著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尤其是她是女兒身的這件事。
時不時地,他回頭望向那張美麗絕色的臉蛋,嘴角掛起淡淡的、柔柔的笑意。
她之所以女扮男裝,應該是有苦衷的,對不對?他不應該發現她的秘密,不是嗎?
總覺得她很眼熟,似乎自己曾經在哪見過一樣她一樣,好熟悉的感覺。可是,任他怎麼努力,也無法想起自己與她在哪相識過。
有時候看著她,總有種沖動把她順利地叫出來,可每回就只有一個「碗」字。
碗、碗什麼?
她的名字有個「碗」字,還是什麼?
孤島不遠處的湖面,有幾道火光,依稀從那邊傳來很響亮的喊聲,「三弟——小弟——,你們還活著嗎?活著就應一聲!」
官船上,祈軒站在床頭,往靠近陸地的地方一直喊著。這時,他的一個手下指著前面的孤島說︰「王爺,那邊有火光!」
一定是文杰他們,祈軒心里非常肯定,于是命令手下,「快,把船劃過去!」
為了不讓祈軒發現香楠是女兒身,也為了香楠不懷疑他已經知道她的女兒身,此刻,傅恩岩正拿白布給香楠的胸部給裹住,也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
因為看了她的身體,他心里下了個決定,這一生,他非她不娶。如果她不嫁他,也沒關系,他就算孤獨終老也不會告訴她,他看過她的身體。
眼看著祈軒越來越近,傅恩岩綁緊了神經,雙手快速地幫香楠把胸裹住,再給香楠穿上她的里衣,然後把她的頭發綁回原來的樣子,再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事情總算搞定了,傅恩岩累得倒在地上大口地喘息。
在祈軒與他的幾個手下跑上來的時候,傅恩岩正氣定神閑地坐在火堆邊,而香楠,就躺在旁邊的草坪上,睡得很深沉。
祈軒過來的時候,傅恩岩站了起來,驚訝道︰「二哥,你怎麼找到我們的?」
看到傅恩岩沒死,祈軒的眼眶突然熱了起來,一把抱住了傅恩岩的背,大男人竟哭了出來,「嚇死我了,還以為你門喂魚了!」
這一刻,看到祈軒為自己流露出的兄弟情誼,傅恩岩心頭暖和了不少,他說︰「我們遭遇大暴雨,船翻了,掉入了湖里,好不容易上岸的。大難不死,什麼後福不後福的,我不在乎了,只要文杰沒事就行了,案子還等著她查呢!」
祈軒走過來,彎腰下去,仔細看了看香楠的臉色。香楠的臉色有點蒼白,溺水所致,他看著忍不住心疼,「這小子,文那麼行,武卻那麼糟糕。再不強身健體,以後會有更多的苦讓他受的!」
傅恩岩說︰「二哥,不用擔心了,她已經月兌離生命危險了!」
這時,祈軒那幾個手下,有一個人拿出了醒神丸走到祈軒身邊,道︰「王爺,這是醒神丸,能讓昏迷者立即蘇醒的一種奇藥,不會有副作用的!」
听到那一聲「王爺」,傅恩岩往後退了兩步,神色變了變,「王爺?」
祈軒一怔,發現了不對勁。他站起來,面向傅恩岩,自己的臉色也不是很好,「三弟,你听我說,我……」
傅恩岩的眼楮有點濕潤了,他痛心道︰「你們一個個都騙我!」
「三弟,你听我說,」祈軒欲要解釋,「我是大祈國三王爺,文杰是牡丹鎮知府,我們為查案而微服私訪。這些天,我們根本就沒有機會跟你說!」王頭現去。
「你是王爺,我只是個普通人,」傅恩岩的語氣突然有點酸,「你怎麼能有這樣的胸懷接納我這樣的小人物呢?」
「不,」祈軒說,「你不是小人物,你失憶了,你不知道自己是誰,說不定……你也是皇親國戚呢。」隨便搬上台的詞匯,連他都不相信了,傅恩岩又怎麼會相信。「三弟,你要相信,我不是故意要隱瞞身份的!」
曾經有兄弟誤會他而離開了,現在,他真的不想眼前這個兄弟,也要誤會他,離開他!
「媽,別吵了,我正困著呢,讓我再睡會……」香楠虛弱無力的聲音,飄了過來。
祈軒劍眉挑起來,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