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念動,韓末抬手將玉瓶向著虛空輕輕一拋,炫亮的明光再次閃爍,一圈又一圈,猶如波浪,蕩漾開來。而就在那光圈之中,一條光帶若隱若現,懸浮其中,直入無窮盡處。
虛空邁步,踏上光帶,光影閃爍中,韓末一個恍惚,當其回過神來時,眼前的光景已是大變。
與之前的十七層封印不同,這第十八層空間,竟然不見絲毫魔氣,堂堂皇皇,反而隱隱透著幾分正大光明。
雖然心中早有所料,但見得如此情形,韓末依然惋惜地嘆了口氣。
顯然,那羅已知韓末的到來,並在之前,就將此間的魔氣盡數收納回體,以減少不必要的耗損,畢竟,被封鎮于禁制之中的他,魔氣用一分就少一分,若是不將此間魔氣收回,韓末來此之後,必會將其淨化一空,到時,羅的實力也必將大為縮減。
「看來,那羅也做好最後一戰的準備了。」
韓末凌空踏步,身形一晃,瞬間穿越了整個空間,出現在了封印空間的最底部。
那里,一個高有百丈,渾身為黑霧籠罩,倍顯猙獰的龐大魔人,矗立虛空,周圍則分布著數十根粗大無比,高度不在其下,有著擎天之勢的金色圓柱,其上,還延伸出無數條粗有合抱,飛濺著紫金色光芒的金光鎖鏈,將其牢牢捆縛。
雖然在魔人不斷地掙扎下,不時有著金光鎖鏈被崩斷,但每有一根鎖鏈斷裂,圓柱之上就會生出新的一根,將其重新捆縛。
不僅如此,那數十根金色圓柱上,還有著金色雷電閃爍,這些雷電聚合起來,形成一條條粗大的雷鞭,不斷鞭笞著魔人,消弭著他體內的魔氣。
不過,這只是最理想的狀態,事實上,在經過了數萬年時光的消磨後,封印的力量已是大不如前。
以至于現在,那數十根高大的封印之柱,以及其上延伸出來的金光鎖鏈,全都顯得黯淡之極,羅每次掙扎,都能崩斷數十,乃至上百根,而且,鎖鏈斷去後,要隔上數十息,封印之柱才能生出新的鎖鏈,將羅重新捆縛。
也幸好,在這數萬年的封印中,羅的實力同樣大損,否則,說不定早在多少年前,其就已經月兌困而出了。
「小輩,你可是奉鴻鈞老賊之命來斬殺本魔祖的?」
為無數鎖鏈捆縛的羅,顯然已經發現了韓末的到來,張口轟然言道。
其聲過處,整個空間頓時都震顫了起來,身處其中,就仿佛置身狂風駭浪,驚顫震撼之處,難以言表。
與此同時,羅也緩緩抬起了頭顱,卻只見此魔面目清秀,全然不似尋常心魔那般,鬼面猙獰,若非韓末從其大如磨盤,漆黑深幽的雙眸中看到了那隱藏極深的無盡邪惡,還真以為自己找錯了對象。
「不錯。」雖然眼前之魔,乃是上古巨孽,但韓末卻無絲毫畏懼︰「羅,今日你必將授首于此。」
「大言不慚,當年鴻鈞老賊都無奈我何,就憑你這小輩,又能拿本魔祖怎樣?」羅滿臉不屑地言道。
「廢話真多,堂堂心魔之祖,難道只會逞口舌之利?。」譏笑一聲後,深知時間所剩不多的韓末,也不多做猶豫,當即祭起《玄煞離火》以及《混沌玄黃寶蓮》,向著羅轟擊而去。
「小輩找死!」受此譏諷,羅頓時大怒,眼神猙獰凶惡,龐大的身形轟然震動,死命掙扎,似乎想要崩斷開鎖鏈,撲上去將韓末碎尸萬段。
不過,當其見得那鋪天蓋地的三色靈火以及玄黃二氣後,臉色卻是微微一愣,顯出一絲凝重來。
「超品靈火,玄黃二氣,沒想這小輩還有些本事。」
為無數金光鎖鏈捆縛的羅雖然動彈不得,但其卻也並不是沒有反擊之力,只見其陡然張口,龐大的魔氣凝實如箭,狂噴而出。
「嗤嗤嗤!」
伴隨著陣陣裂空之聲,魔氣與靈火踫撞在了一起,頓時,一陣劇烈的轟鳴聲從兩者之間爆發出來,魔氣與靈火糾纏著,形成一個個大如磨盤的空間漩渦,將整個虛空攪得一片混亂。
不過,羅畢竟乃是心魔之祖,雖然在封印的消磨下,實力大損,但其天仙的修為卻是貨真價實,不是韓末這個借助天道之力,才有了大乘修為的偽天仙能比的。
因此,靈火與魔氣的踫撞,最終以魔氣勝出,那漩渦漸漸向著韓末傾斜而來。
見此,韓末卻是不慌不忙,抬手就是一點,緊隨在靈火之後的《混沌玄黃寶蓮》,其上玄黃二氣頓時大漲,並倏忽形成一道簾幕,阻擋在了漩渦之前。
「砰砰砰!」
劇烈的撞擊聲中,玄黃二氣震顫不已,但空間漩渦也始終難越雷池一步,兩者相持不下,最終同時湮滅在了虛空中。
「不愧是上古魔祖,只是一口魔氣,就將自己的靈火與玄黃二氣盡數抵消,不過,由此卻也能看出,這羅確實是實力大損,否則,那空間漩渦自己也不可能抵擋的如此輕松。」
略作試探之後,韓末心中頓時一松。
不過,就在其心中一松的同時,羅眼中忽然幽光大盛,為其目中幽光籠罩的韓末,頓時仿佛靈魂出竅了一般,面目呆滯,靈性全失。
卻是韓末大意之下,忘了羅乃是心魔之祖,其最擅長的並非爭斗,而是勾起人心中最深沉的**,讓人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桀桀!區區小輩,竟然敢如此小覷本魔祖,就讓你在那無盡的**中,無限沉淪!桀桀!」見得韓末為自己心魔之眼所制,羅當即狂笑出聲。
「鴻鈞老賊,即便你以身合道又如何?待得本魔祖破封而出,必要將這方世界破滅,讓你徹底的消失在這無盡虛空。桀桀!」
瘋狂大笑的羅,也許是太過興奮,大意的他並沒有發現,本應該深陷心魔而不能自拔的韓末,在其身上,一絲微光忽然閃爍而起,就連其呆滯的眼神,此時,也微微震顫著,顯出一絲靈動來。
顯然,事情的發展並不如羅預料的那麼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