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北京工體。
林惠和林曼在做著最後的準備工作。
化妝間門外,站著沈烈。已經周圍散位的,台灣來的保鏢。
本來,是作為自由人存在的沈烈,還是太騷包了,在五姐的勸說下,沈烈穿上了這身黑衫,干脆貼身了,並且,在和他「切磋」之後,台灣人拱手讓出了這個位置。
雇主說了算。
何況,大家也知道,沈烈都把女友帶過來了,怎麼可能對這二朵花有什麼想法?
可是沈烈就是有。
站在那里的沈烈,一本正經的「警惕」著,警惕著那些無孔不入的娛記,和粉絲,當然還有一些別有用心的人。表明上雖然如此,心中卻是另外一副嘴臉。
他在幻想著,假如今天晚上跑錯了房間,然後她們開了門,然後……
「張少爺。」
「走開。」
保鏢說走開就走開了,如狼似虎的,一群人簇擁下,一個年輕人走了過來。白白淨淨的,穿著很得體,眉宇里也很和善,並沒有太倨傲的神色。
唯一有點讓人不爽的,大概就是淡淡的脂粉氣。
「你,讓開。」他身後的人上來指著沈烈。
沈烈說︰「滾。」
對方一下子愣住了。沈烈站在那里不動。嘴角扯了扯,這時候對方才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伸手,扭轉。推搡。
沈烈如電似的前進,後退,然後繼續道︰「滾。」
「咳。」
那個伸手的男人痛苦的捂住了手腕,他身邊的張少爺按住了他,然後發話了︰「這位兄弟。我和林小姐是很好的朋友,麻煩你讓一下好麼。」
「工作職責所在,不好意思,請不要打攪我雇主現在的情緒。請離開這里。」沈烈淡淡的道,同時對了耳麥傳話︰「雷宇,下來幾個。」隨即指著那幾個台灣保鏢︰「你們干什麼吃的?請他們離開後台。」
沈烈的毫不客氣讓對方動怒了。
外邊走進來的台灣保鏢也為難的站了那里。沈烈依舊那副冰冷的表情︰「演唱會還有半個小時開始,張先生如果願意,可以等散場。假如林小姐也願意,我自然會讓你們見面。」
說完最後一句,沈烈閉嘴了。只是不屑的看了幾個一路來,平時嘻嘻哈哈,吹噓自己在台灣如何如何的保鏢一眼。掃的對方窘迫不已。
外邊的爭吵顯然已經傳入了里面。里面卻絲毫沒有動靜,這顯然表明了林家姐妹的立場。
而雷宇也帶著人騰騰的下來了,毫不客氣的伸手︰「請離開。」
眼看就要干起來了。
林小姐原來的保鏢在那里圓場了︰「張少爺,張少爺,他們是大陸的保安公司,不認識您。」
「再不出去動手。」沈烈看表︰「三,二,一。」
他上去了。直接拍下對方一個人抬起的手,然後抖腕戳了對方喉結一下,左手不停硬踫硬的和對方一個人對了一拳,砰一下,對方踉蹌著向後倒去。
沈烈的手骨和忍耐力也越發的好了。再加上沒事情走路都捶牆,現在沒那麼女敕了。
他一點事情沒有,直接揪住了被他戳了吼叫捂住嗓子眼的馬仔,向後向後,到最後直接把對方舉著,手臂伸出斜斜的向上。推在後面幾個人後面,徑直甩到了轉彎處。轟一下,摔了出去。
回身看著張少爺︰「請吧。」
邊上的雷宇也已經解決了剩下的一個,然後吩咐著︰「這里堵住,許出不許進。」
張少爺狼狽的看著沈烈,眼里有著終于惱怒起來的恨。
「你在大陸算個屁!管你是誰。再看我現在把你腦袋擰下來。」沈烈伸手表示要抓他了,張少爺終于慌忙的轉身向外走去。
「他就是蟑螂?」沈烈問道。
幾個台灣人無奈的點點頭。
台灣地方幫派大佬的兒子,加富豪公子,加哈佛大學學生身份,鍍了黑金似的,縱橫台南,可是大陸輪不到他鳥。
台灣本地的當然有點顧及他。
沈烈卻不怕。
猛的他耳朵一動,大步向回走去,幾步趕到了轉彎處,冷臉看著那些,看到他來有點慌亂的人,譏笑道︰「在大陸,想殺人也別用普通話說。」
說完又回去了。留下幾個人在那里面面相覷著。
雷宇的兄弟站在那里發笑,到底是年輕人,面對這種程度的口舌也這麼激動,而他們早就不計較了。
站在那里的他們卻遠遠的看到了又有群人來了。
叫沈烈吧。
沈烈回頭,從五姐那里,還有羅剛那里得知的消息,他一看就知道,雙方趕著來的。
果然,對眼上了。
雙方的父輩顧及著江湖地位,裝成笑談風月,任由兒子去爭風吃醋,去玩弄戲子,這是面子,可是暗中也在出著力。到了二個晚輩身上,則就徹底撕破臉了。
當即對眼上,街頭地痞似的對視著。
搞得要立即對毆似的。
沈烈奇怪了︰「說進來就進來啊。外邊的當地保安呢?」
「人家也沒辦法。總有特例。台商身份,又有點朋友在北京能混的開的。對付外保的第一道防線,算是足夠了。」雷宇分析道。
沈烈也想起來了︰「這次好像也有台灣人出資的吧。」
「是啊。出資捧二個小妞。喏,玩票嘛。通行證還不是小菜一碟,不是五姐是她們的小姨,換個經紀人,大概早逼她們拍片了。」光頭小子一向這麼的不含糊。
沈烈在這群人渣群中,每天都在深刻的了解社會的陰暗面。他受教了︰「這些人太壞了,有錢不捐款。」
面對這樣單純的年輕人。
雷宇沉默。
反正對方就算打起來也不關這邊的事情。沈烈回頭依舊站了門口,高手總是最後一道崗的。
門響了。
五姐悄悄的問︰「走了?」
「走了,給臉不要。你們別出面。一切交給我們就行。不過你們這樣也不是個事情,回了台灣怎麼辦?」沈烈說了一句搖頭了︰「好了,別被她們听到。差不多了吧?」
「恩,好。」
五姐臉色暗了下,苦笑著看了一眼沈烈,不再說話,又回頭去招呼里面了。
舞台上是奔放灑月兌的精靈,舞台下卻是膽怯害羞的小孩。沈烈無法想象人有這樣的兩面性。
在舞台下看著她們唱歌跳舞微笑。
無數人也和自己一樣仰視著她們,並且心理上也在仰視著,可是誰有知道她們心里的苦?沈烈默默的想著,誰又知道自己身上的秘密呢?
悄悄的模了下胸口。
沈烈的心卻微微的一跳。
仿佛感覺到了什麼似的,卻又做模不定。
心里仿佛有了心思。
一直到了演唱會結束,沈烈也心神不寧的。看著那幾個人又斗雞似的擠了一起了,林家姐妹當面撞上,不好回避,只有站了那里任由他們在後台處「追求」。
沈烈覺得厭惡。但是在這種情況下,林家姐妹不表態,五姐不好表態,他也不好說什麼,只有默默的看著。
憋著到最後,沈烈干脆想了個茬。
挑釁的看著張少爺之外的,洪姓公子哥帶來的馬仔,開始翻白眼。翻的囂張無比,一臉找抽的樣子。
他都不知道自己這種毛病是從哪里來的。但是就是有點控制不住。
面對這樣的挑釁,對方當然也回報同樣程度的蔑視。
沈烈抓到機會了,直接走了過去就抽。
突然起來的毆打,讓這邊一片脂粉味的人堆驚呆了。雷宇他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好幫忙,但是沒等他們動呢,沈烈已經放倒了二個。
狹小的空間內,沈烈也吃到了點苦頭。
畢竟身形再快,反應再快,也不能全部躲開。但是他起碼來得及權衡那種打擊輕微點,扛著被人打中背後一拳,沈烈前沖著又放倒了一個。
回頭揪住了那個家伙的手腕直接給下了。
拍拍手,背後微微有點疼。這種程度的傷害對**不算打擊,對「高手」的心靈創傷比較深刻,原來自己也不是太無敵的。
惱火的看著另外一邊,二楞子似的瞪著對方。張少爺的手下是見識過他的厲害了。只有尷尬著。
雷宇他們逼了上去。沈烈回頭︰「五姐,走吧。」
說完,干脆的抓起了林惠林曼的手,拖了出去,向外走去,雷宇也抓了五姐的手拽走了。只把其他人看的目瞪口呆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情敵對上話了。
洪家的問︰「他誰啊?」
張少爺無奈著︰「我不知道,瘋子吧。」
沈烈的確有點瘋狂,帶著她們進了房間,隨便她們在里面忙活吧。走了出來,看看五姐︰「不好意思,只能這樣找茬了。」
「恩,是啊,好為難。」
「他們以後不會為難你吧。」沈烈提出了這個問題。
邀請吃飯,喝酒,然後上床,不肯就是另外一種態度,男人泡妞,再怎麼樣,也就這個心理過程。只不過有的人做的出,有的人埋怨在心底然後漸漸淡了。
可是說起來,顯然洪家的,和那個張家的,都不是什麼好人。
面對這個曾經的問題,五姐無奈著︰「不知道,再說吧。」看看沈烈,她欲言又止。沈烈的表現已經得到了她的信任。可是她畢竟要考慮太多的東西。
「你也小心點,他們什麼事情也干的出來的。」
「明天就離開北京了,但是天子腳下他們敢放肆不成?」沈烈一笑。
等五姐進去了,他自己走到了雷宇的身前︰「雷宇,家里有電話麼?」
「怎麼了?」
「我不知道,我突然有點心神不寧的,一直到現在了。」沈烈認真的說著︰「當然,也許我是神經病發作,你打個電話回去問問?」
「好吧。」雷宇被他說的也有點緊張了。
沈烈點點頭。
雷宇掏出了手機,帶著沈烈走到了邊角處,他看看沈烈忽然問道︰「你怎麼不打。」
「萬一有事情,我怕羅哥不和我說,你問,更好點。」沈烈把自己在羅剛心里的位置看的很明確,喜歡,欣賞,不能完全托付大事,還需要鍛煉。
這種心態,這種自知之明是一個好的開始。
沈烈知道,雷宇也知道,他是明白人,笑了笑,電話通了,匯報了下這邊的情況後,問道︰「羅哥,家里沒事情吧。」「沒有。能有什麼事情?阿烈呢?」
沈烈連忙搖頭,雷宇只好道︰「阿烈還在那邊呢,站了那里呢。」
「你一個人?」
沈烈緊張了,雷宇也有點變色了︰「是啊,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你先不忙說啊。阿烈的事情。他三套房子被人搜查了。另外,他的朋友,陳斌半夜被人抓走,至今沒有消息。我們在查。」
劈手奪過了電話,沈烈焦急了︰「怎麼了?」
羅剛愣了下,干脆也和他就再說了一遍,然後解釋道︰「我怕你激動。」
「什麼時候的事情,是不是晚上八點前後?」沈烈問道。
羅剛震驚了︰「你怎麼知道?」
「我心神不寧的,然後才要雷宇打你電話的。我逼他的,你別怪他。」
「阿烈,你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們?」羅剛也緊張了。
沈烈當然搖頭︰「沒有。我八點中心里難受,然後就有點精神恍惚,可能是累了,然後無意想到家里,就叫他打電話問下的。我自己打,反而問不出什麼來。」
羅剛默默的嘆了口氣。
他也不知道沈烈說的真的假的。
可是,想想,沈烈能有什麼騙自己的?在他的理解和了解內,沈烈的確沒有什麼值得騙自己的。
突然的,他想到了天主教堂晚上的那個身影。
他低聲道︰「沒有就好。不行的話,你先回來下吧,你和陳斌感情很好?」
「我朋友不多。我盡快回去。好,再見。」
沈烈放下了電話,看著雷宇︰「這算特異功能麼?」雷宇搖搖頭,表示理解,這種程度的事情,誰都有過的。很多時候巧合,或者潛能吧。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其實沈烈心知肚明,羅莉那天早上的到來,是為了什麼。
就算沒有被抓捕的經驗,起碼反偵察的常識,還是被美國大片灌輸了很多的。
巧合的時間,女孩的身份,上門。
然後離開。
之所以那次帶羅莉去了公寓,其實就是因為沈烈在家里留下了點記號。
床單印花的第二排第三個上,壓著一根毛。自己衛生間的抽水馬桶內,丟了一根毛。衣櫃的門頂部也有一根毛。
回家,這些毛全沒了。
毛會飛麼?又不是孫猴子!
羅莉這樣,羅剛會不知道?沈烈越來越不覺得羅剛是一個普通的商人。他感覺,而他堅信自己的感覺。
所以,他在雷宇面前很憂心,發自內心,卻不露任何馬腳。
絕口不去再辯解說,或者「心虛」的說,自己沒有什麼瞞著羅剛的,不抱怨不提及,只是匆匆的去和五姐解釋招呼下。
五姐對此很意外。
沈烈眼神里有著真正的擔心,他說道︰「我的朋友不多,五姐,真的不好意思。希望能快點趕回來。」
「恩,你去吧,雷宇他們也非常的好。我們假如要走了,你能抽空見我一次麼?」五姐問道。
幾天的相處,她對沈烈的印象很好,並且有一點還需要斟酌,沒有成熟的想法。
沈烈點頭︰「好。」
第二天的航班載著沈烈回到了上京。
默默的看著悲傷的琳琳,驚慌失措的陳斌的父母。沈烈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唐艷也在那里,沈烈只有抱歉的先走。
羅剛在外邊等他︰「阿烈,真的沒有什麼瞞著我的?」
「羅哥,我能瞞著你什麼?」
「是啊。那什麼原因呢。在我們的推斷里,只有是針對你的吧,抓了陳斌,然後找到你三處房產所在,仿佛在尋找什麼東西似的。翻的很亂。我們已經幫你收拾了。錢財之類一點也沒少。」
「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上次的事情。對方可能有什麼誤會?他們在爭奪什麼,然後全死了,東西不見了。結果就懷疑到我。」沈烈道。
羅剛看著他︰「是的,或者是這樣,這是唯一的可能了吧。」
「是啊。」沈烈看著他,毫不退讓︰「我想了好久好久。只能得出這個結論。或者,我等他們找我吧?你看呢?」
「恩。」羅剛徹底的相信了沈烈。
「派人保護我,不好。給我身上安裝個什麼設備吧,然後再說,我自己還能抗住一回。你看呢?」
「誘餌?」
羅剛的電話突然響了,是羅莉的,羅莉在電話里道︰「陳斌找到了。重傷。現在送往第一醫院。」
羅剛二話不說,放下了電話,發動了汽車。
沈烈掏出了手機,想想,又放下了︰「我先去看情況,再說。不忙告訴他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