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萬里,天上沒有一絲雲彩,太陽把一切都烤得滾燙滾燙。一陣南風刮來,從地上卷起一股熱浪,火燒火燎地使人感到窒息。雜草抵不住太陽的爆曬,葉子都卷成個細條了。
夏日午後,是草原上的人們特別容易感到疲倦的時候,就像睡不醒似的,昏昏沉沉不想動彈。連調皮搗蛋的小白,也都張著嘴巴鑽在帳篷里,一步也不肯往出去走。
沈烈和羅莉已經和哈吉台一起回了駐所,杜老身邊的勤務兵已經給邊防本部打回來電話,說老爺子明天就回邊防本部了,讓沈教官明天向他報到。
故此,沈烈與羅莉,只好結束了激情的草原之旅。
邊防本部駐地直升機場,沈烈與羅莉站的筆直。降落下來的軍用直升機艙門開啟,一位戎裝華發精神矍鑠的老人,走了下來。步伐不大,速度緩和,卻更增添了一份沉穩的威嚴氣勢。
到底是闖過槍林彈雨,經過鮮血洗禮的老一輩鐵血軍人。他們身上的氣勢,來自鮮活的生命與熱血。
右腿一收,「啪」的一個標準軍禮,杜老笑呵呵的擺了擺手,來到了車前。勤務兵早已把車門打開恭候在旁。
杜老回過頭,手指頭對著羅莉和沈烈點了兩點︰「丫頭,還有你。上來。」說完以後,一轉身坐進了車廂。
羅莉沖著沈烈伸了下舌頭,然後跟著也上了車,沈烈最後上去,順手帶上了車門。
汽車平穩的向著指揮部開去。
杜老笑呵呵的對著身邊的羅莉問道︰「丫頭,調動手續都辦好了嗎?」
「辦好了,杜司令。」羅莉乖乖的答道。
「呵呵,不用這麼叫我。跟著沈烈叫我杜老也行,叫我老爺子也行。還有,在我這兒,不用拘束。你以為裝成個小貓樣,我就不知道你是個小老虎啦?。
杜老十分喜歡這個潑辣直爽的小丫頭,邊說還邊抬手在羅莉的一頭短發上撲嚕了兩下。完全就是一副爺爺和小孫女的態度。」知道啦,老爺子,其實我裝小貓也裝不了多一會兒。嘿嘿」羅莉不知怎滴,也完全找不到那種對比自己高N個層級的大頭頭們的敬畏感,只覺得挺自然親切的。所以還是一副伶牙俐齒的小樣。
「哈哈,你這丫頭,還夠坦白,好,挺好。我老頭子最看不慣的就是,那些扭扭捏捏繃起來硬裝的家伙們。」杜老哈哈的笑了起來。
隨後又想起什麼來,對著羅莉擠了下眼楮問道︰「離開家的時候哭鼻子了吧。」
「哭了,當然哭了。我姐哭的跟淚人似的,我不陪著她掉點眼淚,她以後再不疼我咋辦!」羅莉脆生生的邊說,邊用兩只手指頭在臉上劃拉著比劃出眼淚一道道的樣子。惹得杜老又是一陣大笑。
「呃……你是陪哭的嗎?我怎麼記得當時你的水龍頭閥門開的比你姐還大吧。」沈烈戳穿了羅莉的小謊言。
羅莉不屑的白了沈烈一眼︰「你懂啥,我是人民警察,平時都是流血不流淚的。所以眼淚都儲存起來啦,水壓當然高。隨便開點小閥門,看起來就比別人黃河大堤上刨開個大口子還厲害啊。」
「哦,還有這道理講究啊。那我這老頭子都攢了幾十年的眼淚了,是不是更厲害啊。」杜老被羅莉和沈烈的斗嘴逗的老懷大樂。
看著羅莉的目光,比看著自家那幾個悶頭悶腦,只知道死听話的孫子們都喜歡。
「要是老爺子您的閥門一開,那擱在那個戰場上,都隨隨便便就水淹七軍了」羅莉模老人家小孩子的脈門想來忒準。
果不其然,不光杜老听的樂的滿臉褶子橫飛,就連前面開車的小司機與坐在副駕上的副官都忍不住笑了。
沈烈只知道羅莉氣他的時候,嘴巴是又尖又利。可不知道她哄起人來竟然更是爐火純青。以前還真是小看了這丫頭了。沈烈被杜老一口一個丫頭帶的,也開始肚子里管羅莉叫上丫頭了。
「哦,那我要是一不小心,沒在戰場上把閥門打開了呢?」杜老臉上露出孩子般頑皮的笑容,故意問羅莉道。
羅莉習慣性的咬起一根食指,翻著白眼想了起來。然後眉頭一皺,很嚴肅的對杜老說︰「老爺子,您要是在憋不住了,就找一個水電站那兒往開打閥門,這樣又能發電,還又不會造成災害!」
在一車人的笑聲中,羅莉接著又說道︰「還有,您平時千萬別干切洋蔥,炒辣椒面,磨胡椒粉這些活,要不後果無法估量」
「啊,這樣啊,知道了,完全服從命令。哈哈」杜老笑的滿頭白發似乎都熠熠生輝起來,稍微歇住了點聲以後,眯著眼楮,沖著沈烈斜了斜眉毛。
沈烈當然看出來是什麼意思,不就是在說︰「嘿嘿,臭小子,遭天譴了吧!我們治不住你,有制得住你的了吧。」
沈烈頓時郁悶的扯起一張苦瓜臉來,很是苦惱的抓了抓頭。杜老見狀,笑的更歡了。
「哎呀,這要是我的孫女子,可舍不得就這麼讓這麼個臭小子拐跑了啊。」杜老嘆道
沈烈一听來氣了,什麼叫我這麼個臭小子拐跑的啊,羅莉是老人家您給調過來的好不。偷著氣歸氣,沈烈可沒敢往出來說。
現在不比以前,看這趨勢,自己顯然失寵失定了,都開始說上要是我的孫女子的話了。
羅莉咯咯樂道︰「您就光看到我好玩的時候,才這麼說。您沒看到我搗蛋的時候,氣的爹媽一天揍八遍都不解恨的時候呢。」
「豁~一天得揍八遍啊!那不是鐵布衫都練出來啦?」杜老繼續打趣道。
從小就被逗的和野小子似的羅莉,害怕這點打趣?越發來勁起來「嘿嘿,沒有啦,不過我老媽到是練成了鐵砂掌了,一巴掌呼我背上,掌紋都能看清楚。」
「哈哈,那這麼說,誰家有了你,搞不好就成了武林世家呢啊」
「可能哦,不過幸好只是鐵砂掌,外傷。要我老媽會的是化骨綿掌,或者老爸會降龍十八掌的話。我現在肯定是個乖乖的淑女呢。」
「哦?化骨綿掌和降龍十八掌是什麼掌法啊?我只听說過八卦掌啊伏魔掌什麼的。」
「啊?老爺子您沒看過射雕英雄傳和鹿鼎記呀~」
「呃……好像听說過,不過沒看過。好看的很?」
「當然啦,當初我上課的時候都偷的看呢。武俠名著吶,特好看」
「武俠小說啊,和三俠五義那樣的?」
「比那還好看呢,老爺子您真的需要惡補了」
「餓補?我還不餓啊~」
「咯咯~~是狠狠補的意思啦。特別凶特別凶不就是惡嘛」
「哈哈,這個詞兒有意思。丫頭你一個女孩子也喜歡看武俠小說啊」
「當然,那些言情小說光騙人眼淚,一點意思都沒有。」
「嗯,射雕英雄傳,名兒到挺好的。一代天驕,成吉思汗,只識彎弓射大雕。」
「嗯嗯,里面就寫的有成吉思汗呢」
「是嘛,那應該挺好看的。丫頭,這書在哪里有賣的啊?」
「買什麼啊,我送您一套。您就給我個小軍官兒當就好啦。」
「豁~你這行賄的厲害啊,直接就把最高長官給拉下水啦。」
「嘻嘻,瞧老爺子您說的,我那是傳播武俠文化,難道還不夠立功行賞嘛」
「哈哈,這麼一說倒也有理。」
「謝謝老爺子」
「……」
「……」
一路上,除了這一老一小聒噪不休外,其余的人一句話也沒插上。
到了指揮部的樓下,眾人下車,杜老笑眯眯的對著羅莉說道︰「丫頭,去跟馬副官領一套少尉軍官服去吧。沈烈這小子,我跟你借調一會兒啊。」
羅莉一听有點楞,她也就是開玩笑逗老人笑笑而已,卻沒想到真的一下子就提成了軍官。頓時有點不好意思起來︰「呵呵,老爺子,我剛此是……」
沒等羅莉話說完,就被杜老打斷了︰「剛才是什麼是?我已經都下水了,你就要反悔?丫頭,想反悔門都沒有。乖乖的給我老頭子把那個什麼金庸全套買回來吧。哈哈,不許買盜版呦。」
「哦~呵呵,知道了。買正版」敬禮轉身,羅莉心里樂開了花兒。從小還沒當過官呢,這次終于可以威風一把了。少尉是多大的官咧?和我們隊長比哪個大一些咧?
沈烈跟在心情大好的老爺子身後,進了他的辦公室。
老爺子的辦公室布置的充滿了年代感,一進門,左手牆邊一排軍用文件櫃保險櫃整整齊齊一排,右手三架黑檀色落地大書架布滿整堵牆,層層碼放著密密麻麻的詩書典籍。
門的斜對面是大大的窗戶,窗戶根兒左手下面擺放了幾從蘭花與盆栽植物,右手邊則是一張黑檀木長方案面大書桌。
然而最醒目的卻是桌面上用很老式的大平板玻璃壓在一幅綠絨布面上,夾層里整整齊齊的排滿了照片的復古裝扮。
門右手邊面對面兩排黑檀色雕花木沙發,一直擠到了書架邊上。中間夾著兩個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黑檀色長條案幾。
典型的五六十年代風格。那時候杜老應該正式青春年少時。
「坐」沈烈依言坐在沙發上,腰桿挺的筆直,雙腳雙腿並攏,雙手放在了膝蓋上。人若失寵了就多遵守點規定吧。
「少給我做那副小媳婦兒樣子,你我更知道啥樣!」杜老拎起窗台上的小噴壺和一塊柔軟的棉紗布。開始細細的打理他養的那些植物。
「哦」沈烈聞言,松了一口氣,向著沙發後背舒適的靠去。
杜老墨跡完他的那些寶貝植物以後,也過來坐在了沈烈對面。笑道︰「這幾天假休的怎麼樣啊?」
「嘿嘿,很好~」
「該看望的朋友都看望了沒?」
「看了」
「心收回來了沒有?」
「回來了」
「準備好吃苦了沒?」
「呃……吃啥苦?」
「廢話那麼多,只說準備好了還是準備好了就行啦。」
「哦,啊?」沈烈發暈,老爺子怎麼跟郭德綱學壞了。
「啊什麼啊?」
「準備好了」
「嗯,那就好嘍,沒啥事兒了。」杜老大馬金刀的往沙發後背一靠。
「哦,啊?」沈烈又小暈了一下,就跟喊號子似的問這麼幾句完了?這老爺子今天怎麼光玩冷幽默啊。
「那個……這就算完了?」
「昂!完了。」
「再沒別的事兒?」
「你都準備好了,還能有啥事兒啊。」
「我……」沈烈郁悶了,到底是自己變笨了,還是別人進化太快了。怎麼現在擱哪兒哪吃癟啊。
「杜老,您老就饒小的一回吧。到底讓我帶兵訓練的事兒,上面咋個說法啊?」
「哈哈,終于沉不住氣啦。你小子不是一直都不在乎的嗎?」老爺子顯然對沈烈的反應極其滿意。
「我……」感情這老爺子報仇吶,估計先前那態度刺激到老爺子了。沈烈開竅了︰「怎麼會啊,我那不是怕抱的希望越高,失望越大嘛。其實我哪里真有杜老您那種雲淡風輕、志存高遠的境界啊。我就是故意裝不在乎吶。其實我心里可在乎呢。」
老婆都給調進部隊綁身邊了,沈烈不在乎也不行了啊。再不趕緊的見風使舵,看今天的陣仗,這老小二人一準聯手把自己吃的死死滴。
「豁,這幾天假期沒白放啊,覺悟長的嗖嗖的。」杜老嘿嘿壞笑著往前湊了湊︰「你說,要是再放上幾天,會不會把你放成布爾什維克啊?」
沈烈完全沒脾氣了,都是自家小妖精鬧的,沒事勾搭老爺子斗什麼嘴?現在練順了,全那你老公我開涮吶。
「您還是別放我了,我就想精忠報國啊!」沈烈苦臉三尺長。
「哈哈,要不要讓我這老頭子給你在背上,把那幾個字兒扎上啊?」杜老今天自我感覺相當良好,這腦細胞活躍的相當年輕派。估計是被那丫頭帶動的。
沈烈光棍異常起雙手向上一舉,投降了。
「哈哈……」志足意滿的大笑了幾聲後,杜老才收起戲謔的神情。恢復了往日的那種威嚴慈和的樣子,對著沈烈說道︰
「任命你為全軍搏擊副總教官,兼暫時代理總教官一職,授少校軍餃。全國各個軍區抽集三百六十名優秀士官組成特別集訓隊,你任總隊長,自行選拔任命副隊長三名。五天後集結完畢,集訓地為邊防軍區本部駐地。」
「哇,簡直完全按照咱們想要的條件來的嘛。不愧是杜老。」沈烈最怕的情況就是,不把兵交給他,而把他交給兵。隨便把他指派到哪個地方抻不開手腳,窩著閉門造車。
那可太痛苦了。
「呵呵,其實這些到沒用到我去和總政的人糾纏多少,大都是張浦那小子跑上跑下弄的。」杜老笑著擺擺手道︰「張浦這小子,就是為了我都沒見他這麼操心賣力過。看來中國人這護犢子,往下疼的毛病就是根深蒂固啊。」
這番話說的居然還有些酸溜溜的意味。
沈烈原本想象的是杜老到處哈哈幾聲,然後說幾句話的情形。但沒想到的居然是張浦。雖然都是一方軍區長官,但是杜老和張浦的份量那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
沈烈掙扎幾番都實在無法想象,那張常年掛著嚴肅生硬表情的微黑臉龐,那向來說話簡潔銳利行事果敢的漢子,四處露出客套笑臉與人稱兄道弟拍拍打打的情形。
有點艱難的咽了口唾沫︰「張司令他……呃……」
「不必為那老小子擔心。其實他那臭脾氣若早些稍微圓轉點,中將的餃級早就是歷史了。」
話雖如此,但是心里還是為了自己的這個得意弟子心疼。當初自己也不就是因為在他這種死守自我原則的食古不化的德行里,找到了自己年輕時候的影子。
所以才不管不顧的把他拉在自己翅膀底下,不想讓這份執著生硬過早的被磨了去麼?
「哎,這人吶,終究還是要被老天爺打磨光滑,即便不是因為這事,總有一天會因為那事,逃不掉也躲不過。」
「磨著磨著,就磨的流光水滑、人老成精了。精的連老天爺也害怕了起來,他就把這個人送進了輪回,重新讓他再長出稜角,再開始一輪的打磨。」
伴隨著輕輕的嘆息,杜老感慨良多。
杜老的一番話里帶著的那股子濃濃的舐犢之情,與洞徹輪回的淡淡哀傷,讓沈烈看向對面的這個華發老人的目光里居然帶出幾絲潮氣。
「呵呵,小時候,常听人說,滿天的星斗就是每個人的靈魂。越是豐滿的靈魂,那代表它的那顆星星就會越大越亮。
可听了杜老說的,我卻覺得那些璀璨的星斗,就是每個人被歲月漸漸磨去的那些稜角,凝聚而成的。越難磨掉的那些越亮,被磨掉越多的越大。
它們並沒有向蒼天屈服,即便是從在世的靈魂里被磨了去,可依舊凝結在一起和上天對抗者,踫撞著,
所以,它們才會發光,才會閃爍。那些光,那些亮不就是不屈的踫撞激射出的火花麼!」或許是受到了杜老的感染,沈烈一反平時的嬉皮拉達的常態,一手抱胸,一手緩緩的摩挲著下巴,緩緩的說出上面這番話。裝的和文學青年似的。
杜老雙手交叉垂放在月復部,專注的听著沈烈說著這番話,眼神越來越亮,也越來越柔和慈愛。心里暗暗贊嘆道︰
「好小子,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也不枉張浦那小子拼命往張開膀子護你。美玉天成,便有瑕疵,無需雕琢。
沒想到我這老頭子,華發暮年的居然遇到這麼個家伙,每每讓我刮目相看,連他拐帶的那個小丫頭,也是那麼乖巧伶俐。真想把這兩個小家伙全扣在身邊!
嗯,這小子跟個長翅膀的野馬似的,壓根拴不在樁子上,怎生想個辦法,把那個姓羅的小丫頭拉攏到身邊。
你小子就是張開翅膀飛上天,心頭上拴的那根線,也在我老頭子手里。看你能蹦多遠了去,」
「嘿嘿,嘿嘿嘿」老爺子越想越遠,越想越得意,竟然沒有發覺自己一不小心就隨著心里所想,嘴里發出嘿嘿的笑聲。
沈烈本來還看著老爺子滿眼慈愛的,心頭大爽呢,結果漸漸的發現老爺子的目光里越來越狡黠,越來越奸猾,最後的竟嘿然而笑起來。
頭頂心發麻,小心肝打顫兒,難道自己這通裝X的悶騷話,哪里說的不對了?這老爺子的笑聲,怎麼听怎麼不祥啊。
看著自己的眼神,就跟盯上了一頭肥羊牯似的。
「杜、杜老?」小心翼翼的對著杜老叫了一聲。
「啊?哦哦,不錯不錯,你小子境界也不錯啊。年紀輕輕,後生可畏吶」
老爺子馬上醒悟過來自己打如意算盤打的太過入迷了些。眼神趕緊重新換成慈愛,臉上也蕩漾著一片祥和笑容。
這讓還刻意鍛煉過察言觀色的沈烈,看得更是脊背發冷,毛骨悚然。
這老爺子,真的是人老成精啦,換臉比翻書還快。危險,極其危險。
一看沈烈的神色,杜老馬上就知道已經被這小子瞧出端倪,干脆再不遮掩。直接換上逗弄的眼神,得意洋洋的一掀已有長長壽眉的花白眉毛。
明大明地一副「我老人家就是要算計你小子,咋滴」的神情。
看到杜老爺子不再遮掩擺在明處的神態,沈烈知道,他又慘敗了。
不管是察言觀色猜心思上,還是進退攻守的策略上
就算是有異能的幫助,他也不是眼前這凝聚著數十年風霜雪雨人生經驗的老人精的個兒!唉~~~
看著沈烈這小子跟個斗敗的小公雞一樣垂頭喪氣心悅誠服的小樣,杜老滿足的哈哈一樂︰「好好收起你那些鬼頭鬼腦的小心思滾蛋吧,臭小子。要不那姓羅的小丫頭跟我老頭子攆著要人,我可受不了。」
「遵命!」如蒙大赦,沈烈忙不顛兒的起身,敬禮,逃竄出門。
這種怎麼掙扎都是老貓爪兒下的扒拉著的小貓崽兒的感覺
著實不爽,不過倒也有幾分溫暖。
快步走出了指揮部的樓門,沈烈心頭興奮,一直擔心的問題,已經沒有不必多慮,而且還是那麼的順心順意。
心情大爽,看啥啥順眼,連路旁的法國梧桐樹上的葉子,看起來都是那麼的翠綠養眼。助了幾下跑,一個蹦高,就扯了幾片兒下來。看得旁邊往來的,各處站崗放哨的大小官兵們有點瞠目結舌。
格斗大賽一過,現在誰不認識威名遠揚的沈教官啊。今天一看這沈教官,果然行事風格迥異常人,哪個當兵的敢在指揮部大門口大白天的蹦起來擼樹葉兒啊。
沈烈高興忘形竄了一把高後,馬上意識到行為有些太不莊重。要知道咱現在可是少校了唉~
正為了有損威嚴暗自後悔呢,果不其然,遠處近處的幾聲嘀嘀咕咕,要死不活的被自己超強的耳力給攝進耳朵眼。
遠處兩個偏僻之處站崗的小哨兵,一個對一個悄悄嘀咕道︰「哇,那個就是沈教官吧,果然真帥。」
「嗯嗯,這小子很有眼光,有前途。」沈烈小得意的抖了抖眉毛。
另一個由衷的回答道︰「是啊,連跳起來摘樹葉的動作都帥。」
「呃……嘿嘿,嘿嘿嘿。帶點個人英雄崇拜情結的娃也不錯,單純哈。」
剛從旁邊過去的兩小少尉中的一個說道︰「唉,你說剛沈教官跳起來擼樹葉干啥?」
「干啥,高興唄,別給我說你打小沒竄起來扯過樹葉啊」沈烈嘁了一下
就听得另一個回答道︰「是啊,都大夏天的,咋還和毛頭小伙似的*呢?嘿嘿」
「靠,老子可听到了啊,我可認得你了。臭小子,你才*吶,老子的老婆就在身邊兒……」沈烈哼哼著鼻子。
「還別說,真是呢,听說沈教官的女朋友也調咱這兒了。長的特漂亮,守著這樣的女朋友,誰不天天*啊。嘿嘿」
「嘿嘿」對笑里滿含著男人間的「深刻理解」
「日~還真是這麼回事……靠,可老子扯樹葉不是為了那小妖精啊!」沈烈很憤懣。
「唉,真羨慕沈教官,人長的越看越帥,本領又高強,上面有杜老看重,身邊有漂亮女友相伴。夫復何求啊~」
「是啊~~」兩個小少尉相對感嘆
「哈哈,看你倆這麼誠實的份兒上,老子原諒你們了。」沈烈心頭美的飄飄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