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組長哈吉台的領頭下,全組六十多人馬頭餃著馬尾圍成一個大大的圓圈,一手帶著馬韁,一手高高揮舞著手中的馬鞭,齊齊地高聲吆喝著繞圈飛奔起來。草原鐵騎特有的圍阻敵人的陣勢,再次被當今的軍旅健兒們揮灑的淋灕盡致。
終于將一鼓作氣之下剩余的精力與這幾日積攢下來的憋悶辛勞統統發泄出去以後,哈吉台大手一揮,所有的組員全部帶住馬匹,集合在了一起。
哈吉台帶著馬在隊列前站定,大聲道︰「今天咱們二組已經完成了此次長途拉練,率先到達了目的地,我作為二組組長,十分高興。現在我們繼續執行沈教官的命令,到附近的集鎮上集合,大家吃過飯後,分成三個小組輪流休息放馬。等待其他兩組與沈教官的到來。听明白了沒?」
眾組員高聲齊應︰「听明白了,組長。」
「嗯,那就隨我出發!」哈吉台一揮手,馬韁一帶,雙腳輕磕馬月復,一馬當先地朝著遠處隱約可見的一處集鎮沖了過去。
當第二組的人員吃過午飯後,武大郎帶領的第三組與于誠帶領的第一組也全員到達,三組人員齊聚一起輕點了人數以後,發現只有沈教官與燕懷榮二人缺席。
這個問題可讓人有點頭疼,無奈之下,三位組長簡單的商量了一下,鑒于拉練人馬眾多,不便在集鎮附近長時間駐留,故此集訓人員依舊按照三大組的編制,按照平常的情形進行例行的操練。
另單獨從三大組中各自抽出三位兵士留守十旗會盟地,等候沈教官與燕懷榮到達後,每組分出兩人結伴去向草原深處拉練的各組通知消息。
留下等候的人員中自然包括了羅莉,早晨出發的時候,羅莉趕路心切,想力爭第一到達。故此神經大條的她壓根就沒注意到沈烈並未隨組同行,盡情奔馳了近百公里以後,歇了一口氣,這才發現隊伍中沒有沈烈與燕懷榮的熟悉的身影。
問過武大郎之後,才知道兩人說是還有其他事情要辦,讓他們先行一步。羅莉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一定是那兩個人又湊一起琢磨異能的事兒去了。又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頭天晚上陡然會用的異能,心里偷著美滋滋了半天。
原本以為沈烈燕懷榮二人頂多也就拖一兩個小時的後腿的樣子,可全員到齊以後的時間已經超過了將近三個小時,還是不見二人的身影。
雖然心中不停的默默對自己說著那倆人一個功夫強,一個腦筋好,遠遠的還有小白跟在後面,怎麼也不會出事的話,可羅莉的心底還是抑制不住的牽掛著兩人,顯然關心則亂的法則永遠都是違背著常理來的。
心煩意亂間,羅莉就表現的有些坐立不安起來,其他留守的八位官兵自然明白是怎麼回事,于是從三組隨羅莉一齊抽調出來的兩個年輕軍士開始勸慰羅莉不用著急,沈教官功夫強悍肯定不會有事等等,
于誠那組里的一個機靈小軍官則建議羅莉去附近的集鎮逛逛,顯然這個主意更高明,羅莉的注意力馬上就被轉移掉了。盡管羅莉從小像個假小子一樣長大,後來還當了刑警,可女孩子畢竟還是女孩子,一提到逛街,十有**都是有癮的。
當羅莉散盡愁容,興沖沖的開始逛草原集鎮的時候,還駐留在昨夜營地附近的沈烈與燕懷榮這邊,卻是另一番景象。
遠遠的就只見一人趴在草地上扒拉著青草細心的尋找什麼東西的樣子,而距離人影不遠處,一個白色的犬科小生物,正撅著兩只前爪交錯如飛地刨著地,從兩條後腿間源源不斷飛出的沙土在空中幾乎練成一條沙線。
不用多說,這當然是正在找食捕獵中的燕懷榮與小白。看他們的樣子,應該在抓兔子。原本夏天的中午是最不適合捕捉野兔的時間,以為天氣炎熱,兔子們早就鑽進了地下深層陰涼的洞穴消暑乘涼去了。
但是這一人一狼,那個也不是省油的燈。小白靈敏的鼻子能夠準確的嗅出野兔的藏身位置,並且逐一找到狡兔們的三窟出口,然後刨挖幾下撒上一點狼尿,留下自己的危險氣味,讓小兔子們聞之喪膽不敢隨便逃竄,然後再根據每個洞口的留下的兔子氣息來判定從哪個洞口挖能夠更接近地下藏匿著的獵物。
燕懷榮平時基本是不用自己出手去捕捉食物的,隨便半只中不溜的兔子就能吃撐了他。但是現在不同啊,只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了。看過小白的捕獵絕技後,燕懷榮只能感慨,果然這小兔子注定是要給大灰狼吃的了。
對于燕懷榮來說,捕捉一只藏在地底的兔子不算太難,因為他隨便運用下自己的能力進行下查探,就能夠相當準確地找到地底兔子的藏身點。稍微麻煩點的是如何找出那小東西挖掘的其他出口,然後堵住。
然而跟小白在一起後,燕懷榮發現原來對自己比較麻煩的一步,對小白來說卻成了易如反掌,跟在後面,將小白發現的各個洞穴出口用鏟子挖塌,然後用沙土填埋踩實。
留下一個洞口讓小白發泄多余的精力,自己則運用能力開始細致探查兔子的確切位置。趕上洞穴里正好有一窩幼兔的情形下,不但探查起來更容易,而且捕獵也更加簡單。
為了保護小兔子的母兔,感受到了危險的逼近,大多時候即便有其他洞穴出口也不會逃出,反而會從最危險的洞穴出口處沖出來,甚至還會偽裝成受傷的樣子,想將洞口的敵人引開。
而這點顯然小白也是熟知的,遇到這樣的情形時候,挖洞的挖得越發賣力起來。逃竄出洞口的母兔子不用燕懷榮多動手,小白熟練異常的捕食套路,壓根用不了幾秒。
很快的三只肥壯的野兔就在一人一狼的通力合作下捕捉到手,其中兩窩帶崽兒的母兔子,小白將咬的半死的母兔子叼給燕懷榮後,還堅持將洞穴里的小兔崽挖出來。
看著小白一口一只小兔崽吃得香甜,燕懷榮能做的只有暗嘆一聲,假惺惺的念句佛完事。
等到將獵物洗剝完畢,撒上鹽粒調料腌制起來後,燕懷榮準備把沈烈叫起來。走到跟前,沈烈依舊酣睡沉沉中。
叫了兩聲烈哥依舊毫無反應後,燕懷榮突然覺得沈烈的情形有點不對勁,仔細探查之下,燕懷榮發現問題出在哪里了。
原來先開始沈烈一直都是側躺著半趴在睡袋上睡的,現在不知道什麼時候翻成右側臥了,而先開始比較沉厚的呼吸聲,現在竟然變得非常棉細悠長,不注意的話幾乎察覺不到。
燕懷榮有點咋舌,要知道他自己的感知力是相當敏銳的,連他都只能微弱的感知到,那足可見是多麼細微了。估計一般人不號脈模心跳,會還以為這人呼吸都已經停止了呢。
燕懷榮的腦子又有點發懵了,沈烈現在的情形與忍術中的龜息現象非常相似,難道這家伙又狗屎運一樣睡睡覺就掌握了「龜息*」?這也太玄幻了點吧!
不過龜息*可不僅僅是呼吸綿密悠長,為不可查這一點的,龜息現象的原理是將人體自身的所有內在組織的活動強度與頻率通過特殊的修煉方法降低,僅僅保留維持生命所必須的最低限度活動。
在這種狀態下,人體的狀態類似于冬眠中的動物,只需要少量的氧氣就可以長時間沉睡。忍術中修煉這項技藝大多都用于應急的特殊潛逃月兌身,比如裝死人埋進土里,或者很艱難的潛入任務時候用。
但是因為這項技藝修煉難度相當大,伴隨的危險性也比較高,故此歷代忍者中能夠修成的人甚為寥寥。燕懷榮通過異能研究,知道這是一種將自身內在能量波進行高難度操控的異能。
燕懷榮也曾經嘗試過修煉,但是最後他發覺,相比這種追求極致的對內操控能量波來說,自己更加擅長向外延展時的能量波操控。故此雖然知道這門忍術的修煉之法,燕懷榮也本著貪多嚼不爛,不如一門精的態度,將之放棄。
回想起自己當初試圖修煉這項能力的時候,吃的那些苦頭,燕懷榮看著地上睡得飄然若仙地沈烈,就有些氣不打一處來的感覺。
「我倒要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仿佛賭氣般,燕懷榮伸出雙手。小心地沖著沈烈胸口的部位疊放起來,燕懷榮咬了咬牙,然後閉上雙眼開始斂氣凝神,緩緩地控制著自己的能量波,開始對沈烈的進行內在的探查。
隨著探查的推進,燕懷榮頭上隱隱冒出一層細汗,要知道龜息現象就仿佛是自己將體內各處的能量波動源,輕輕的哄得睡著了一樣。
而對于沈烈這種有可能是誤打誤撞初次進入此種狀態的人來說,最害怕的就是突然受到驚擾,這樣很容易發生體內能量波失控現象,如果全身失控就是俗稱的走火入魔,如果是部分內在系統失控,則容易造成某些肌體失能的結果。
就好比本來是按照順序挨個漸漸哄睡著的孩子們,當經驗不夠充足,孩子們的脾氣還無法完全掌握的時候,也要小心翼翼的挨個喚醒才行,不能一下子全喊醒或者亂七八糟喊醒過來,這樣自然就會一團混亂不可收拾了。
所以,對沈烈的這次探查,燕懷榮固然帶著幾分憋屈賭氣的心情,但實際操作過程中卻是十分謹小慎微,不敢有絲毫差池的,這點從燕懷榮那一腦門子細毛汗上,足可見一斑。
操控著能量波盡量輕柔細換的游弋于沈烈身體的各個內在部位,隨著探查面的逐步推進,燕懷榮心里的震撼越來越大。
堪堪探查完沈烈的半拉上半身,燕懷榮就不得不趕緊操控著能量波退出沈烈的體外,因為他是在害怕再接著下去,他會因為心中的震撼失控,那可就太危險了。
抹了兩把額頭上已經不再細密的汗珠,燕懷榮做了幾個深呼吸。腦子里如同燒開了一鍋水一樣,沸騰不已。
看著沈烈帶著三分痞氣,三分剛毅,三分安詳,一分純真的睡臉,燕懷榮喃喃道︰「烈哥,你這練的又是哪門子邪功啊?這比龜息之術還要變態幾倍的啊。莫非你真的是那天上的哪路妖神下凡?」
能讓一貫不信鬼神的燕懷榮說出這番話來的原因,自然是因為剛才對沈烈的一番探查。由不得燕懷榮詫異,因為沈烈體內的情形,的確是燕懷榮聞所未聞的一種狀況。
龜息之術,是以最大限度的降低或者停止體內機能的運轉,來減少各種維持生命所需攝入的氧氣,能量等。
如果將人體內能量輸送轉換途徑比做各種等級的公路,那麼龜息之術就是以盡量多的關閉最細小的公路運輸,降低主干道的運輸量的方式降低人體能耗。
所以,龜息之術是一種只能著重照顧主要部位,維持主要能量運送干線的基本運行的異能之術,使用這種異能的過程中,其實是有一定代價的。
我們知道,當毛細系統運行不暢的時候,伴隨著的就是那些依靠毛細系統提供能量支持的細微組織的死亡。也就是我們平時說的微循環不好,所以經常能夠听到的健康美容類廣告里總會有一句醫學廣告術語「改善微循環」
若是龜息之術使用的過程中超過了修煉體能夠承受的最大限度,那麼不但是微組織受創,甚至一些大型組織也會受到嚴重傷害。
但是燕懷榮在沈烈體內探查到的情形,卻是一種相反的狀況,沈烈體內的能量流,雖然非常細微,但是並非是只分布在主干道,放棄了細小部位的能量輸送。
他體內的能量流是一種整體變得細密的感覺,就好比一張漁網,以前用得是粗的魚線結成的,但是後來改用細的魚線結成了,只是線細了,可整體網的大小,網格的多寡幾乎沒有變化一樣。
也就是說沈烈體內的能量流,只是變得異常細密起來,但是卻依舊循環與體內的各處角角落落。這樣的方式就意味著,表面現象維持著同等的龜息之術能夠達到的程度,可身體內在的損傷卻與使用龜息之術有著天壤之別。
而更玄妙的是,由于體內的能量流不再像平常一樣以主干道為主,大幅度的能量流經過之處,很多細微之處,反而因為受到沖擊,無法很好的進行能量交換。
而現在這種溫和細密的能量流動交換方式,卻恰巧給了細微組織一個溫和穩定,能夠完全進行能量交換的環境。相當于人體自發的由內而外的「改善微循環」
這樣的過程就好像是給全身上下的細微組織,進行了一次長時間慢充電維護一樣啊!燕懷榮想到這里,腦海里突然浮出一個詞兒「易經洗髓」
一念閃現,燕懷榮的腦子直接當機,只剩下兩眼驚嘆號亂閃。
「算了,算了,跟著這家伙,就要適應這種經常讓人無法接受的現實反差。要習慣啊,要習慣。」努力地平衡著自己的情緒低燕懷榮,搖頭晃腦一路嘆息著去開始烤兔子了。
青翠連天的草原上,一條蜿蜒如玉帶盤繞的小溪邊,一人,一狼,虔誠地守著一堆火。火上架著一只光溜溜的**兔子,正在滋滋地冒著油花,飄散著濃郁的肉香。
手里握著一把小刀,燕懷榮模仿者吃烤全羊的形式,烤熟一層用小刀削一層吃,就這樣你一片我一塊地,一只野兔進了小白與燕懷榮的肚子。
這種吃法有個很大的特點,那就是比平時能吃。平時完全烤好的兔子,燕懷榮半只就頂飽了。可這樣細水長流滴吃法,感覺也是吃了半只兔子下去,可卻並不見如何的飽。
或許今天與小白斗智斗勇半天,又挖坑逮兔子的折騰一陣子折騰的特別餓有關吧。燕懷榮邊想,邊將第一只已經只剩下帶著少量碎肉的兔子骨架扔給了小白。
第二只兔子架上了火堆,而此時正是兔肉恰恰腌制入味之時,很快的更引人饞涎欲滴的香味飄蕩了起來,蹲在燕懷榮腳邊的小白,則早就開始舌忝嘴吞上口水了。
一陣微風拂過,淡淡的青煙裹挾著肉香沖著沈烈睡覺的方向飄了過去,這時候,天天在飯點吃飯造成的人體肌體記憶功能開始發揮作用,沈烈睡夢中嗅著肉香,開始咽上口水了。
忽忽悠悠的醒轉的沈烈,只覺得肚中饑餓感暴強,舌下的*竟然如同泉涌般含了半嘴巴,幾乎快從一邊嘴岔流了出去。緊趕著大口吞了幾下後,沈烈擦著最終還是流出來的半縷口水爬了起來。
睜眼四處張望,倏忽間心頭有點懵懂的感覺,有種不知身在何處的感覺。但是與迷迷糊糊的意識成強烈對比的是,他的五感識覺仿佛有種煥然一新的感覺。映入眼簾的草原,就好像經過PS了一樣,清晰鮮明。
「哇,這痛痛快快地睡一大覺,果然就是不一樣啊。」沈烈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說道。
一直專注于烤肉,削肉,往自己與小白嘴里塞肉的燕懷榮,突然听到沈烈開腔,連忙轉頭瞅了過來︰「烈哥,是睡醒了還是饞醒了啊?」
已經起身奔向火堆的沈烈,自然不把此等不痛不癢的調侃放在眼里︰「嘿嘿,都有,都有。」
冷不防,小白從燕懷榮的那邊竄了出來,奔向沈烈,把沈烈還嚇了一小跳。
燕懷榮自然知道那是因為沈烈沒想到小白會從自各身邊竄出來的緣故,但是一直心里被沈烈的狗屎運打擊的嚴重失衡的他,好不容易逮住這麼個小小扳回平衡感的機會,能空放過去麼?
半耷拉著眼簾,斜斜地瞄了一眼沈烈,燕懷榮閑閑滴說道「出息,看見自己養的小狼,還嚇一跳。」
「嘁,就算是別人家養的老虎我也不怕,我只是沒想到它怎麼從你那邊竄出來了而已。」沈烈湊著燕懷榮跟前坐了下來,從兜里也掏出軍用小刀,開始一片片的削起兔肉。
大大的塞了兩片兔肉後,沈烈一邊大嚼一邊含糊不清的嘟囔道︰「不過,憑你小燕子的本事,想降伏這小東西,自然也是不在話下的啦。」
這個馬屁拍的燕懷榮有點不太好接受,因為他一直在心底覺得不是他降伏了小白,而是小白降伏了他。但是總不能自己把話柄遞到別人手里去吧,于是燕懷榮不再接口這個話題,開始問起他一直憋在心里的那個老問題。
「烈哥,你到底因為什麼,突然疲倦成這樣,倒頭就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