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後堂很大。從樓梯後的一個木門轉出後,是一個被木樁圍起的偌大空地。空地的東南角分別是廚房和酒窖的所在。
沈烈讓黑仔站在場中,圍著黑仔觀察了兩圈。緩緩說道︰「黑仔你知道怎麼出拳嗎?」
黑仔愣愣的搖搖頭。沈烈的話問的太奇怪了,不是黑仔沒有見過別人打架。但是越是簡單的問題,越是細想無法相通。總不能說就是簡單的伸伸胳膊吧?這肯定不是沈烈想要的答案。
古烈卻搶著答話道︰「這還不簡單,看準別人的腦袋用勁打就是了。」
乘風暗下拉拉這個木魚腦袋,乘風也在思考這個問題,但是卻無法找到答案。回心細想起來,卻發現發拳是自己一個下意識的動作,並沒有仔細的研究過自己揮拳時的感覺。
沈烈沒有責怪古烈的打擾,反而轉頭詢問起古烈。就仿佛要拿古烈舉例讓黑仔理解一般。只听到沈烈問道︰「我問你,古烈。你說的用勁,但勁從何來?」
古烈想了想︰「人天生不就有勁嗎?無法是勁大勁小的區別。我吃的多,自然勁就比別人大了。」
「黑仔,你覺得我和古烈相比,誰的勁要更大些?」
黑仔听到沈烈說話,猶豫的伸手指了指沈烈。但細想之後,又將手指轉向了一旁的肌肉猛男。
沈烈笑了笑。目光四處找尋,發現井邊有塊三尺見方的大青石板。指著青石板說道︰「古烈你去把青石板搬過來。」
古烈呵呵笑道︰「這有何難?」走前幾步,彎下熊腰雙手合抱而過。6、7百斤重的大青石板被古烈一把抬至胸前。腳步沉穩的走到沈烈面前,再一咬牙,彎腰輕輕放下。竟然沒有發出多少石板砸在地面的沉重聲音。
沈烈滿意的點點頭。笑了笑,右腳伸入石板底部,腳背一勾。青石板飛一般的躍到了沈烈的手上。
沈烈仿佛手上托著的只是個木板一般。輕松的環顧一周眾人,開始了他的表演。
只見石板在沈烈手的推送下,不停的往天上飛去,然後再被沈烈穩穩的接住。
1下,2下
石板越飛越高,猛然間沈烈一個用勁。石板如同炮彈一般急速的射向半空。
眾人傻傻的呆看著天空已經消失無影的石板。等了約有半分鐘後,才看見天空一個黑點由遠及近的越變越大。
眼看著那寬大的青石板帶著雷霆萬鈞之勢從天上直砸下來。就算乘風他們再相信沈烈,也被這一驚奇的景象嚇的往後微微退了兩步。
卻見沈烈臉上笑容不減,待到石板臨近額頂。微微的一抬手,穩穩的止住了青石板。就在沈烈抬起的手臂下方,被氣壓帶起的灰塵頓時卷起半人多高。
沈烈一抖手臂,青石板老老實實的重新落在了井口旁邊。
「黑仔,你現在覺得我和古烈誰的勁比較大呢?」
黑仔此時毫不猶豫的將手指指向了沈烈的胸口。
沈烈掃過場中眾人一眼︰「其實人的體內存在著能量。也就是你們說的勁。在我們那里稱之為氣。氣分為外氣和內氣。我們呼吸的氣體和天地中存在的空氣是為外氣,當氣息帶著能量進入我們身體,留下的能量就是內氣了也為內息。所以我們用勁就是運用體內的內息將能量釋放出來的過程,而且內氣與外氣是統一的可以互相影響,也就是人與天地是統一的。」
一番話只听得乘風、珍妮、古烈三人目瞪口呆。
就連身為魔法師的珍妮也喃喃的重復著沈烈的話語︰「人與天地是統一的,是可以互相影響的。」眼光忽明忽暗,像是抓住了什麼閃光點卻又轉瞬即逝。
沈烈對著黑仔笑道︰「一時之間,你也不可能理解。首先,你要做的就是先感應到體內氣的存在。」
沈烈站在黑仔的身旁,喝的一聲輕叱,打出一個標準的正拳。
「學著我的樣子,做一邊。」
黑仔有模有樣的學了一邊。
「手伸直點,腳要蹬地腰要用勁扭動對,手臂再抬高點恩,對,就這樣。」
沈烈細心的糾正著黑仔的姿勢,直到滿意為止才離開黑仔的身側看著黑仔打了幾拳。
「口中要吐氣。感覺勁力隨著氣息一起沖出來。」
「喝!」黑仔依言又加上氣息的打了幾拳。
「注意氣息的節奏。收拳的時候吸氣,出拳的時候吐氣。不要亂,要穩。」
「喝!喝喝!」
看著黑仔的模樣。沈烈滿意的點點頭。姿勢算是學會了,但是這只是虛有其表。
沈烈從一旁找來一塊餐盤大小的石塊,豎著立起。
「什麼時候練到將石塊的中央打出一個方形的洞,而石塊不倒才能停!」
「喝喝!喝喝!」黑仔毫不懷疑的站在石塊前5米處,一拳拳的揮出。
直到沈烈轉身離開。
乘風三人仍然站在場中呆呆的琢磨著沈烈的話語,耳邊不斷的傳來黑仔的喝斥聲。
古烈最先受不了的甩甩腦袋,叫喚起來︰「想不通。腦袋都迷糊了。」又看了幾遍黑仔的出拳。走到黑仔身旁,拍拍黑仔的小肩膀,說道︰「你小子還真的信了沈烈的話了?站這麼遠怎麼可能踫到石塊呢?還要打出個洞更是不可能了。」
黑仔一點不理會古烈,自顧自的練著拳。從進入這個後院開始,他已經將自己完全的托付給了沈烈。他不可能也不允許任何不信任沈烈的思想存在。
古烈見自己的「好意勸解」沒有起到效果,一把推開黑仔。站在黑仔的地方,學著黑仔的模樣口中一個爆喝,猛出一拳。
石塊紋絲不動。
「看吧。一點都沒有反應。告訴你,哥哥可是2星武士。哥哥都沒打穿石塊,你更是不可能的了。」
黑仔生氣的走前幾步,將石塊橫移了幾米。然後後退到5米的位置,一拳拳的揮了出去。
古烈落了個好大的沒趣。猛一轉身,見沈烈不知道何時正站在自己的身後。
沈烈狠狠的瞪了古烈一眼,嚇的後者趕緊吐著舌頭縮了縮腦袋。而後沈烈走到黑仔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讓開。
「喝!」
沈烈雙肩端平,雙腳後蹬。右拳從肋下順著腰部的扭轉,飛旋而出。
「噗嗤!」一聲輕響。
石塊的中央出現一個方方正正的洞口,一塊平整光滑如刀切的方形石塊碎片,飛快的向後彈射而出。直到撞在木樁上才咕嚕嚕的滾落在地。而石塊穩穩的立在原處。
沈烈再瞪了一眼古烈︰「你負責找一塊一模一樣的石塊來!」再次轉身離開。
古烈聳聳兩道粗眉,感受到周圍射來的三雙兩大一小的目光。趕緊鑽進了角落一堆的石料中,翻找起來。
不一會,古烈笑嘻嘻的抱出一堆石塊。先是遞給黑仔與剛剛一模一樣的一個石塊。而後獻寶般跑到乘風、珍妮身旁,也不由分說一人一個塞給他們各自一個石塊。
「呵呵。看起來老板說的是真的,我們也一起來練吧。」
乘風點點頭,隨著古烈一起尋找院中一個角落。放好石塊,選好距離。開始想著沈烈的話,然後吐吸出拳。
珍妮愣神看了手中石塊半響。自己是個魔法師,難得也要練拳嗎?不過沈烈剛剛說的內息理論,好像和自己的魔力也有某些聯系似的。
想了一會,也不再猶豫了。選了一個最偏僻的角落,跟著黑仔的模樣學了起來。
院中那一群漸漸加大的爆喝聲中,突兀的夾雜進了一個細細的嬌聲喘息。
自從古烈將賽特在酒吧門口砍成碎沫之後,酒吧里再無一個客人到來。就連村民們路過酒吧門口的時候,也不約而同的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觀察著酒吧大門。直到躡手躡腳的通過後,才敢長長噓一口長氣。
知道這個情況之後,沈烈也很干脆的將酒吧的招牌取下。每日安心安意的操練起黑仔等人。
起先當乘風等人發現沈烈在旁邊看著自己練拳的時候,心中有些緊張。因為按照大陸上的規矩,沒有主人的同意,私自修煉對方所教的拳法是為偷師。偷師者不僅可以被無條件的就地格殺,也會被大陸上所有武者所唾棄。但是沈烈仿佛沒有這個想法一般,只是打量了對方幾眼,就有意無意的開始大聲教導黑仔。教導的話是說給黑仔听的,但是乘風他們都听的出來其實說的問題都是他們自身所踫到的困難。
面對沈烈的默許,眾人都異常的欣喜和感激。
這幾日中,黑仔練得無比的用心。日升而起,日落而息。除卻吃飯、睡覺等必須的生理活動外,剩余的時間都待在後院單調的一拳一拳打著。
除非累得實在抬不起胳膊,不然是絕對不會停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