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的特殊結構,引起東真的高度好奇,他放大出去的魂識,仔細在光點彌漫的空間里探索,但越是深入光點的內部,隨之而來的壓力就越大,魂識如同陷入了濃稠泥淖,移動被迫慢了下來,東真不得不感嘆道︰這空間本身的壓抑作用,果然不簡單啊!
不過空間怎麼看都是封閉的,出入口到底藏在哪里呢?
沒有發現出口的東真,這時只能專心一致,將體內整個靈魂能量,全力往外頂放出去。他心里明白,有本事在鳳王宮設下這樣的奇妙空間,絕非一般外人所為,自然是先祖鳳自己的杰作了,先祖鳳可不會吃飽閑著無事,弄出這樣迷人的局來害人,其中必定隱藏著什麼秘密,而要想解開空間存在的機關,找到月兌離出去的方法,這時只有突破壓抑的作用,超越空間的限制才有可能!
當東真全身五彩奇光大放,專注探索著空間的同時,受東真靈魂能量的安撫,意識逐漸恢復清醒的武者,這時雙眼倏地睜開,閃過一道銳利駭人的精光,他擺出了警戒姿態,以一圈淡淡白亮的透明能量場域,將自己嚴密守護起來,阻擋了東真靈魂能量的靠近。
嗯?
似乎感受到東真身上光芒的威脅,武者仔細打量東真,直覺眼前的小娃兒並非簡單的角色,那五彩光芒呈現的,竟是自己全然陌生的特殊能量,他隱約記得對方曾與自己打了一場,但究竟為了什麼而打,武者此時腦袋一片混亂,像剛做了一場逼真無比的夢,醒來後卻完全記不清楚了。
盡管未察覺到對方有任何的敵意,武者還是小心為上,與東真保持著適當的距離,不客氣的問道︰你是何人?為什麼會潛入鳳王宮?語氣中隱然流露出一股強者的霸氣。
東真從武者推開他的靈魂能量時,便已感受到對方的謹慎與敵意,東真知道對方清醒後,雖不至于再像先前那般瘋狂胡亂出手,但與自己的立場是友是敵,畢竟還是未知數呀。
有鑒于對方能量的強大,東真同樣暗自保持戒備,臉上仍然和善響應道︰晚輩是先祖鳳的傳人,現為鳳武聯盟的盟主,人們不嫌棄稱我一聲真盟主,前輩可叫我東真即可,敢問前輩尊姓大名?
喔?先祖鳳何時有傳人了?我竟全然不知情,還有什麼鳳武聯盟?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武者一臉訝異,一副不相信會有這種事的神情。
東真解釋說道︰晚輩是在最近幾個月內,才有幸得到先祖鳳的傳承。前輩想必為隱世獨立的高人,所以不清楚鳳武大陸上的局勢變化吧?為了對抗到處侵略、佔領南納森林各門派的霸魂門,鳳武聯盟亦是最近成立的,前輩應該也沒听過霸魂門吧?
霸魂門?的確沒听過。武者搖搖頭。
是的,且听晚輩道來。東真當下將霸魂門的惡行,一五一十詳細的告訴武者。
有這種事?听起來外面世界變化很大啊,我待在這里很久了嗎?武者低下頭喃喃自語,眼神充滿了迷茫與疑惑,思索著自己從陷入這個空間開始,到底經過多少年了?這些年來,自己費盡一切心力,依然找不到破解空間的方法,外界又發生哪些重大的變化?是否人事已全非了?
東真從武者的反應,突然聯想到水怪交給自己的令牌,心里一驚,不禁開口問道︰難道前輩就是冷松門的屠武聖?
武者猛然抬頭,大聲喊道︰我是,小娃兒你知道我?冷松門現任門主是誰?
原來真是屠武聖前輩,請恕東真失禮了,方才比武不小心打傷前輩,還請前輩見諒,我這就幫前輩治療。東真說罷,揚起手準備施放一道琉璃彩光。
不必了!一點小傷算不了什麼!屠武聖大喝阻止了東真的施放,又急忙問道︰快說,冷松門現任門主到底是誰?
東真這才想到,療傷此舉攸關面子問題,自己本是好意,卻未顧慮到對方的感受了,只好趕緊把手放下,謙卑回應道︰這個嘛……說來慚愧,晚輩正準備找時機前往拜訪冷松門,請求冷松門協助維持南納森林的和平,目前我只見過冷松門的嬋長者,尚不知現任門主高姓大名。
嗯?屠武聖看著東真,冷冷問道︰如此說來,我冷松門還未加入什麼鳳武聯盟了?
東真點頭道︰據我所知,在我離開聯盟之前,確是如此。東真心知屠武聖話中的含意,意思是他這先祖鳳傳承的真偽,根本還沒得到證實。
哼,屠武聖又問道︰那你說的嬋長者,目前約略多大歲數了?
啊?這問題可難倒東真了,在鳳武大陸上,武者均保持著青春的體態,很少有老態龍鐘的老人樣貌,女性個個看來年輕貌美,男性則英俊瀟灑,真要看出對方實際的年齡,對東真這個在鳳武大陸上才多大歲數的孩童,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啊!畢竟他不曾經歷過從小到老的成長過程,體會不出其中的年齡變化差異。
呵,我是說大概。屠武聖微微一笑,想到東真只是孩子,孩童對年齡是沒有多大概念的。
東真想了想,回答道︰大概有四十歲了吧?他本想說三十歲的,不過想到嬋長者在石浮山莊與野副門主的對話,那老練的應對姿態,分明不是年紀輕輕的小姑娘了。
唉!屠武聖嘆了一聲,感慨道︰這麼說我陷在這個鬼地方,至少也有四、五十年了……他記得當年離開時,小嬋還是個可愛的小女孩,經常頑皮哭鬧,吵著他要糖吃呢,若東真覺得她有四十多歲,那麼實際上說不定可能已有五十多歲了。
天啊!東真心中驚嘆不已,如此說來,屠武聖前輩也差不多算是百年人瑞了!除了一頭白發之外,真的看不出來有這麼老了,他想起苔青鱷所言,跨入武聖境界就是長生不老一事,果然是真實不假了。
你說你是先祖鳳的傳人,屠武聖似乎想到什麼,突然轉頭問道︰這地方隱密無人知曉,難道是先祖鳳引你來此?
不是的,東真老實答道︰引我來的是一頭水怪。
水怪?屠武聖眼珠一轉,恍然道︰你說的是我水勇族的守護長老?難道你也有我水勇族的古老血脈?
啊?什麼長老?血脈?東真一臉茫然。
好,瞧仔細了,屠武聖神情有點激動,態度轉為親切,足下馬步一跨,雙手撩開額頭上的頭發,立即有一圈藍色波浪狀的光紋,浮現在他的印堂上,這就是我水勇族的血脈印記!你試著在額頭上凝聚能量看看!
我沒見過,我額頭上也沒有喔!東真把頭發往上一撥,露出光溜溜的額頭。
呃……屠武聖有點錯愕,身子恢復站立,表情又變得冷漠,挑眉問道︰既然你不是我水勇族的後人,莫非是你以武力逼迫守護長老,要挾他帶你來此,以便搶奪先祖鳳遺留的寶藏?
沒這回事喔!東真可不喜歡被人無端誣賴指控,于是趕緊說道︰真的是水怪自己願意帶我來的,前輩若不信自己去問他,這事你們聖光湖的靈獸苔青鱷也可以作證,還有,來此之前,我根本不知道這里是先祖鳳遺留的地方,更不清楚有什麼寶藏!
哼!屠武聖冷哼道︰若無我水勇族的血脈印記,一般人根本無法與守護長老溝通。算了!這事暫時不跟你計較,反正我丑話說在前頭,為了得到先祖鳳遺留的寶藏,我在這里耗費了幾十年的青春,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先祖鳳傳人,反正寶藏是屬于我的,誰想跟我強奪寶藏,就得先打贏我,過了我這關再說!
好啊,東真滿臉的不在乎,輕松說道︰目前我只想找到離開這個空間的方法,我可不想在這待上四、五十年,如果前輩有本事拿到什麼寶藏,自然是前輩應得的福份,晚輩絕不會無理奪人所好,請前輩大放寬心。
你,屠武聖以為東真是在嘲笑他,竟花了這麼多時間仍一無所獲,于是臉一紅咬牙說道︰是你說的喔,到時候可別說話不算話,硬逼我動手,讓別人怪我屠武聖以大欺小!
那麼,東真轉過身去,背對著屠武聖說道︰請前輩努力找尋寶藏吧,我想想要怎麼出去,咱們各忙各的,互不打擾!說著自己大方盤坐下來,他仗著自己魂識已經布滿整個空間,屠武聖的一舉一動他暸若指掌,根本不怕對方偷襲。
哼,屠武聖不屑地撇過頭,高聲說道︰我想了這麼久,都找不到出去的方法,我就不信你能有多大本事!
東真無所謂的態度,讓屠武聖感到有點意外,他心想︰自己以前在外面的世界,誰不是對自己畢恭畢敬的,想方設法要討好巴結,但眼前這小娃兒分明不是武聖境界,為何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難道真是先祖鳳的傳人,掌握了出入這空間的方法?
屠武聖想了想,又悄悄轉過頭來偷看東真,不過東真坐著不動,一點反應也沒有。
東真心里笑了笑,他尊敬屠武聖的年長與武藝的境界,願意以長輩相稱,但他討厭對方以小人之心的冷傲態度,所以才打算置之不理。先前與屠武聖的靈魂接觸,東真知道,即使對方身體能量跨入了武聖境界,內在的靈魂能量並未達到相對的高度,而實際與對方談話之後,東真更明白了先祖鳳的擔憂,一個能量如此強大的武者,若心胸狹隘且自私自利,處事不能以廣大民眾為考慮,又如何期待對方能運用自身的力量,來為這塊大陸牟取福祉呢?
所以想從空間出去的關鍵,必定是由靈魂能量來決定!東真想清楚後,重新找回了自信,他全力將靈魂能量外放,試圖沖破光點彌漫的空間深處,力抗那重如千鈞的層層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