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
我離開你了。
答應我……不要為我心疼。
因為你要相信,不論我在哪里,我的心,都會深深的愛著你。
永遠……
永遠也不會變。
……
銀色的發絲柔美如星光。
在心間紛舞如眼波,那一次次的凝眸,又是誰陪伴著他,在流星颯沓的夜空中,緊緊相依。
怎樣說出的再見?
還是,你我之間注定要別離。
多麼傷感的一首歌謠啊,如同塵寰中心緣相惜卻天涯的無奈。
落塵星河……
如同一條銀帶掛在蒼茫的宇宙中。浩瀚而璀璨。
一望無際的星雲,拼湊在一起,構成了這條落塵星河,阻隔著神界與冥界。
「哦?」
一個發白如雪的男子皺起眉頭,佇立在落塵星河的邊緣,看上去是如此的渺小。而他的身後,是密密麻麻的人。
「阿薩大人。他,他來了。」一個強壯的鎧甲戰士飛到了白發男子面前,單膝跪下,聲線十分顫抖。
「全軍待命。」阿薩揮了揮手。
「七夜啊……」阿薩望著遠方,身上漆黑的鎧甲和他雪白的長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你真的這麼執著,連那個人的命令都敢不听,難道你忘記了自己也曾經是冥軍的最高統帥麼?」
呼,阿薩舉起手中的劍。
幾個人從隊伍中飛出,站在了他左右。
「你們跟著我,去會會這個所謂最強的冥帝吧。」阿薩微微一笑。
「是,阿薩大人。」幾個人恭聲道。
「莉娜,你也來吧。」阿薩扭頭朝身後笑道。
「嗯。」一個瘦小玲瓏的黑甲人影點了點頭。
……
凌亂的黑發隨風擺動,看上去是如此倔強。
寬闊的肩膀,凜然的身軀,稜角分明的臉上是一種狂傲不羈的氣勢。一柄漆黑如夜的巨劍握在手中,勝似千軍萬馬。
他一動不動的站著,霸道而張狂。
而這個男人身後,就是那璀璨無邊的落塵星河,那點點的星光,在這落寞寂寥的宇宙中,照亮了他冷酷的黑鐵戰甲。
「滾回去。巴斯。」
男人開口了,聲音冷然如刀。
「七夜!你到底要干什麼!戰爭不可避免,這是我們與神界無法調和的仇恨!」一個一臉凶悍之氣的光頭男子吼道,強壯的身體穿著一套華麗的重型鎧甲。
唰。
七夜瞬間就到了巴斯面前,造型可怖的巨劍指著巴斯的胸口——「我再說一次,滾回去,不然就死。」
巴斯身高超過了兩米,比將近一米九的七夜足足高了一個頭。和他相比,七夜明顯小了一圈,可巴斯的臉上仍然露出了恐懼。
「黑獄劍啊。」巴斯呼吸變得急促起來,那劍尖刺眼的黑芒讓他心跳加速,「這本來應該插進神界那些混蛋的身體,可你卻……」
突然,巴斯目光一直。
「大人!」他身後的十多個人同時驚叫。
「我不想再重復了,很煩。」七夜冷冷的望著巴斯,「現在你只能選擇後退了。」
「拔出你的劍,七夜。記住你的身份。」一個聲音從左邊傳來。
「別對我說教,迦南。」七夜轉過頭,手上的黑獄劍又往前刺了幾分。
巴斯的腦門上開始冒冷汗了。劍刃已經沒入了他的胸口,雖然不深,卻讓他動彈不得。
「不是我,是冥河格里芬斯起源宿地坎哈爾的那個人。」迦南道,「是他的命令,叫你讓路,不然的話……」
「不然怎樣?」七夜打斷了他,眉間深鎖,可嘴角彎曲的弧度卻像在笑。
「我們冥域四冥帝會聯手將你擊殺!」迦南目光一寒。
七夜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看著迦南,凌厲之極的眼神很快就讓與他對視的迦南目光退縮了。
突然間,七夜狂笑起來。
「別他媽的廢話了!來吧!就讓我看看冥域四巨頭首次聯手是什麼程度吧!」
吼!
七夜身後的一百多名黑發黑甲的戰士發出了震天的喊聲!
「戰!戰!戰!戰!」
「真是好戰的種族……這些阿修羅。」一個身穿銀甲的中年男子出現在迦南旁邊,頭發花白,看上去大約五十來歲。
「弗因,帶來了麼?」迦南悄聲問道。
「帶來了……」弗因表情微微一變,「真的要這樣?冥尊陛下允許了?」
「你認為我們四個不用那種方法可以戰勝他?」迦南冷聲道。
弗因愣了一下,「好吧,我相信你,冥尊陛下是你的老師,你應該是他最信任的人。」
听到弗因這句話,迦南的臉色變得有點難看——
最信任的人?
那個家伙最信任的人才不是我,是這個狂傲無比的地獄之王!迦南咬咬牙。
「戰!」
七夜猛地從巴斯胸口抽出了黑獄劍,一腳將他踢開——
「我的族人,讓他們看看,真正的地獄之血是什麼樣的吧!」
轟!
七夜身上爆發出了一股血紅的火焰,直接卷向迦南!
噗!
迦南噴出一口血,然後倒飛出去。
「給我殺!不死不休!」
七夜巨劍一揮,又朝著弗因撲去。
一百多名阿修羅族人的力量瞬間爆發到了極致,揮動著手中劍,朝著冥域四巨頭帶來的冥域強者們猛沖而去。
氣流爆炸的聲音,**撕裂的聲音,兵刃踫撞的聲音,加上在星雲間飄灑的血,一場代表著冥界最強實力的拼殺,開始上演。
……
落塵星河遙遠的另一邊。
一張透明的水晶牌在空中旋轉,傳遞著影像。
「他們在干什麼?自相殘殺?」一個褐發中年男子吃驚的道,同時控制水晶牌的動作也慢了下來。
「積格城主,是籬落城的佔卜術出了什麼問題?」一個身穿白色輕甲的年輕男子飛到了他身邊。
「逸風統帥,你看這里。如果不是我們籬落城的佔卜師們在一百年前合力將‘神韻羅牌’的氣息感知悄悄傳送到了落塵星河的另一邊,我們現在也不會看到這樣讓人驚訝的情況了。」積格將水晶牌帶來的景象傳到了年輕男子眼前。
「是七夜……他?」年輕男子深深吸了口氣,俊美飄逸的臉上多出了幾分不可思議的表情。
「他怎麼會幫神界攔住冥軍?」逸風整個人看上去俊雅的很,如沐春風。
「難道他是為了……」逸風捋了捋被星雲氣流吹亂的墨綠色長發。
「真是個有意思的人。」逸風笑了笑,「不過我還真的很欣賞這家伙……可惜了,要是和這樣的人戰斗一次,該是一件多麼有趣的事情。」
想到這里,逸風轉身對積格說道︰「麻煩積格城主傳令一下,神軍退出落塵星河,這次冥軍要大傷元氣了,我們只需要在奧菲拉爾那個物質位面布置好一切等待他們。我相信那所謂的冥域四巨頭要吃大虧了,他們實力受損,已經沒有多余的力氣來突破落塵星河的阻隔了。就算他們過來了,要達到奧菲拉爾,也不輕松,這場戰爭勝利的天平,已經被一個痴情的家伙給扭轉了。」
「痴情的家伙?唔……是這樣。」積格微微愣了一下後也想明白了。雙手控制那塊雕刻著奇異符號的水晶牌,將逸風的命令傳給了神界的軍隊。
「千湄啊……」逸風有些無奈的嘆息了一聲,「沒有想到,你又再次的幫了神界,那些無知的人永遠不會感到愧疚,因為他們的心早就墮落在**中了。」
他靜靜的望著眼前浩瀚無邊的星河,神色復雜。
……
冥河格里芬斯。
蜿蜒的黑流從這里起源,穿越了冥界廣闊的空間。
坎哈爾宿地。像是一個冥界的孕育者,永遠那麼安詳和寧靜。
「你的心很亂呀,我的朋友。」羅秀拈起一顆棋子,放在了黑白相間的棋盤上,「你看,你的路被我堵死了。」
「這樣我還想的過去。」冥尊達密釋嘆道。他的臉清瘦而俊美,栗色長發從耳後垂下,直至腰間。
「可是有些人的路,卻是被自己堵死了。」達密釋放下了一顆棋子。
「他讓你失望了?」羅秀抬起頭。
「甚至有點絕望,有了希望才會失望,而期盼被打破,衍生的那種感覺,就叫絕望。」達密釋搖頭輕嘆。
「你答應了?」羅秀面色突然一變,「難道你放棄了?」他深深吸了口氣,「從冥界遠古的時代,那種戰法就必須要冥尊鮮血的引導才會被許可使用!」
「你似乎比我還激動。」達密釋注視著棋盤,「我只是讓弗因帶去了我的鮮血許可,並沒有叫他們真正使用,我還想,給他最後一次機會,忘記內心的糾纏,從而踏上那條布滿那個男人腳步的路。」
「波密戰法——明王破。」羅秀看著達密釋,「從那里遺落的東西,不是我們可以隨便駕馭的。」
「那有什麼。始終都是要輪回的。我們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一切,都不必要在乎了,尤其是在期盼破滅的邊緣。」達密釋深深嘆了口氣。
羅秀不再說話,將棋子放在棋盤上,「你這次真的要輸了。」
「不一定,有時候必死的局也會絕處逢生。」達密釋將一顆棋子放在了整個棋盤最不起眼的一個地方……
羅秀愣住了。
「這就是,置之死地而後生。」達密釋露出了笑容,「這句話是你教我的,不過你卻輸了。」
「好吧。」羅秀從冥河邊那塊巨岩上的石凳上站了起來,「我知道你要叫我做什麼,到時候我會出現的。」
「妄圖顛覆的人啊……」達密釋也站了起來,負手望著那綿延的黑色河流,「野心從來就不配被稱為抗爭,他一定會來這里的,到時候,羅秀,我的朋友,就由你,來把那個人阻截在這里吧,那個墜落在**中盜取神皇寶座的人——席瑟。」
「說真的,我也想看看這個人到底有何能耐,可以讓蒂蝕那樣的人也落入失敗的深淵。」羅秀也望著冥河水。
「讓我看看吧……」達密釋輕聲道,「用你的空間畫卷,就算是破滅,也要來個痛快。」
羅秀笑了,手指拈動,一副金色的畫卷在冥河水的上空緩緩展開。
……
轟!
一團巨大的星雲被血焰劍氣擊的粉碎,氣流急劇四射,瞬間就帶走了幾個冥王級強者的生命,讓他們神魂俱滅!
「連星辰都可以粉碎……不愧是七夜。」
破碎的星雲散盡後,迦南氣息散亂,那張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臉上掛滿鮮血。
鏘!
七夜黑獄劍一橫,寬寬的劍身擋住了一道凌厲的劍氣。
「劍魔。」七夜狂笑一聲,「冥界成魔的強者中,為劍而生的人,因痴而為那種攻擊力不惜獻出靈魂。」
「滾出來吧,阿薩,偷襲不是你的作風。比你還強的迦南已經失去戰斗力了,我倒要看看,被稱為冥界歷史上最強劍魔的你,能讓我爽快到什麼地步!」
七夜漆黑的巨劍一揮,傲然而立。
「那樣粗重的玩意……」
數道劍影出現,一個修長身影漸漸清晰,黑色精美的鎧甲,潔白如雪的長發,英俊的面龐,還有右手握著的一把窄窄的銀劍。
「也配叫做劍?」
北冥帝阿薩!
他望著七夜,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不要把我和迦南那種大人物相提並論,人家的老師是冥尊,而我的老師,是自己。」
「這個混蛋……」迦南捂著胸口,嘴角淌著血,心里惡狠狠的罵道。
「迦南大人。」莉娜飛到他身邊扶住了他,「大人叫我來照顧您,他說您最好不要死,死了他會很累。」
「……」迦南氣的快吐血了。哦不,他已經在吐血了。不過他現在被七夜重傷,的確需要調息,斜了莉娜一眼後,被她扶著退出了戰圈。
「礙事的人走了。」阿薩轉過頭望著七夜,「我听說,七夜大人您曾經說過,我阿薩,是所謂的冥域四巨頭中你最欣賞的?」
七夜笑了。
這家伙的幽默感的確有意思。
「如果你現在離開,阿薩,我七夜一定會和你好好喝一場!」七夜用劍指著阿薩。
「可我認為你錯了。」阿薩搖搖頭,「你這種做法,我十分不欣賞,看看吧,那些為你而戰的族人,一個一個的隕落,而你,又是為了什麼而戰,為了把劍指向冥界?」
七夜看著他,「我告訴你,一個真正的男人,就要為了自己的想法而活著,我為什麼而戰我自己最清楚,而且,我也不會後悔!他們,我的族人,為戰而生的阿修羅,更加會不顧一切的追逐自己心里的真實,這就是我們的理由,為了這個理由,血算什麼,生死又算什麼!」
「可是他們為你死了。」阿薩皺起眉頭。
「戰場中,死亡就是種壯麗!我想,當你敗在我的劍下時,你會明白這一點的,無謂心疼應該付出的生命,是一個擁有驕傲戰意的男人不該擁有的感情!因為那樣,是不會得到勝利的!」
呼!
血色的火焰燃燒在了那柄漆黑的巨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