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力達到了冥帝,法則破,寄生于靈魂實體中,依賴靈魂而生長,于是,冥帝級強者所有力量的來源都是靈魂境界。
可以這樣說,主神、冥帝這樣級別的強者,才是真正決定頂位面戰爭的關鍵。他們,才是神冥兩界真正的主宰!
冥帝以下,靈魂境界受到法則奧義的限制,不管你靈魂境界有多高,法則奧義才能帶動實力增長,靈魂境界的程度最多只能影響感悟法則的成功率和速度。
而到了冥帝,感悟法則帶來的力量,會完全融入到靈魂實體中,然後推動靈魂境界的提高;隨著靈魂境界的提高,法則奧義容納吸收能量元素的速度又會更快——歸根結底都落在靈魂境界的程度上。
所以,冥帝以前,法則奧義是中心,冥帝以後,靈魂境界成了力量的中心,而寄生靈魂的法則,則從以前的中心變成了工具,變成了提高靈魂境界的唯一方法。
這樣的修煉模式,被稱為「魂解」。
而衡量主神冥帝級強者實力的標準,就是「解」。
當然,「魂解」的速度,也是要受到客觀條件影響的,比如**強度,體質,自身悟性等等。但是,即便各人資質不同,「魂解」也是一種非常可怕的修煉方式,那是一種由內而外的聚集,只要你的身體允許,只要你的悟性夠高,只要你的法則奧義夠厲害,魂解就是沒有極限的!
這比起完全由外力催動法則奧義再和靈魂實體結合的力量要強大高深得多,所以哪怕只是剛剛達到一解的冥帝,也比在冥王頂峰停留了數萬年的強者強得多。
即使這個冥王強者最初可以憑借極強的天賦和實力厚度打敗冥帝,但很快,當這個冥帝穩定了一解的實力並習慣了「魂解」後,便肯定可以得到勝利。
撒加從六道之獄得到了六道法則,憑借修羅體的優勢很快感悟了第一層「餓鬼輪」,身體每一個細胞都變成了永遠無法滿足的餓鬼,吸收能量元素的速度非常恐怖,按照「魂解」的模式,餓鬼輪瘋狂的運轉,其靈魂境界提高的速度也十分驚人。通過冥界之橋來到深淵之後,撒加已經完全穩定了「一解」,而餓鬼輪依舊在高速運轉,能量元素源源不斷的通過撒加的身體進入了靈魂實體,磨練著他的靈魂境界!
而當撒加從逸風口中听到依琳的事情後,情緒發生了巨大的起伏,而這種時候他又錯誤的選擇了修煉,加速六道法則第一層「餓鬼輪」的遠轉,于是被法則奧義反噬,經脈嚴重受損!
經脈是強者身體的基礎,是修煉的最基本保障,沒有經脈,什麼法則、靈魂境界都不可能存在。
就在撒加渾身經脈都處于一個極其危險的境地時,吉塔,也就是羅剎,將自己的靈魂實體強行打入了撒加體內,幫助他穩定住了體內混亂的情況。
可是對于亞神級以上的強者來說,靈魂實體是不能月兌離**的,就算因為特殊原因不得不月兌離,**也會死亡,而靈魂體就算能繼續存在,也無法發揮出任何的實力,要想恢復,只有依靠一些秘法寄居他人**,當年自食惡果的血冥王魯南就是依靠血魔族秘法將靈魂寄生在一個快要餓死的小乞丐身體里,然後慢慢改造成了自己原來的樣子。
還有一種恢復方法是︰依靠自己無數年的積累重鑄**。這種方法成功率極低,因為強者一旦成了靈魂體,就和周圍的能量元素無異,很容易就被同化,亦或是被其它強者修煉時吞沒。
所以就算是西戒這樣被稱為傳說的強者,也不得不在六道之獄盡頭的縻蠃天涯待著,還有深淵意志中隱藏的六位魔宗的靈魂體,也是必須依賴于深淵意志才能存在。一旦他們月兌離了這些特定的環境,遲早都會消失。
早晚都會消失,不如留下希望,靈魂體無數年被禁錮的寂寞和痛苦,其實比消失更加難以忍受。西戒用自己最後的靈魂力量牽引六道之獄的能量,讓其化為六道法則在撒加靈魂中重生;深淵遠古六大魔宗也做出了深淵意志的終極抉擇,讓斯汀的生途法則達到了最高的完全狀態。
于是,羅剎舍身相救,再次刺激了撒加的情緒,那一瞬間,他的靈魂境界在兩次極度起伏的情緒之下,竟然互相抵消,進入了無我無心的狀態——凝魂靜思!
運氣。如果說逸風當年進入凝魂靜思是運氣好,那撒加就是運氣極好!
因為他感悟了六道法則的第二層「畜鬼不復輪」!
第一層的餓鬼輪是無限加強身體吸收能量元素的速度,而這第二層的奧義精髓,就是加強**與靈魂實體的契合度!
不反不復,萬劫不離,身強不破,靈魂不動!
所以,撒加趁著突破那一剎那,將羅剎的靈魂從身體里逼出,再借著那股沖擊的靈魂氣息將其打回了羅剎的身體。
然後,他在凝魂靜思中感悟著畜鬼不復輪,可惜時間很短,不到半年,他就從這種狀態月兌離了。
而凝魂靜思所帶來的效力數倍的「魂解」也到此為止,撒加的靈魂境界得到了極大的提高,實力竟然已經達到了二解的頂點!
真的很可惜,凝魂靜思時,撒加心里就像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呼喚著他,所以才會醒來,不然一直繼續下去的話,在這沒有限制的超級魂解中,撒加很可能領悟到六道法則的第三層、第四層……
「他是個怪物……」璧香听著撒加和斯汀的對話,心中驚訝無比。「不,不……」璧香鼻息變得有些粗重,「這兩個人,都是怪物,冥帝的實力要提高一解是多麼困難的事情,可他們的資質實在太強,雖然有人為了他們創造了客觀條件,可他們對這些條件的利用程度也……太可怕了!」
「你呢,斯汀,這半年你的實力提高的怎麼樣了。」撒加月兌掉了染血的白布袍,**著上身,淡古銅色皮膚上的那些疤痕很有男人味。
「剛剛鞏固二解。」斯汀罕見的笑著。
「那我比你強了。」撒加撇撇嘴。
「可你的頭發短了,我不習慣。」斯汀笑道。
「那你只有勇敢的習慣了。」撒加笑得很輕松。
然後兩人又東拉西扯的聊了起來,一百多年未見,很多話要說。就像他們那個時候在陰暗的地牢中一樣。
「他們這個時候看上去就像兩個孩子。」石壁前的空地,璧香坐在殘烙的黃泉棺上,遠遠的望著兩人,露出了微笑。
「喂,厲鬼小子。」同樣坐在金色棺材上的殘烙朝一個瘦瘦的銀甲男子喊道,「你家大人是怎麼感悟殘酷法則的?是不是像創造它的那個男人一樣?」殘烙拍了拍坐下的黃泉棺。
羅剎沒有理他,走到一邊,身邊的空氣迅速凝結成水汽,然後形成一塊寒冰,將他整個人包裹起來。
「無聊的家伙。」殘烙哼了一聲,又望向另一邊的鳩合。
鳩合迅速翻了他一個白眼,然後更迅速的走開,將一根破舊的黑旗幡插在地上,躍了上去,閉目修煉起來,裘皮長袍的黑色毛領圍著他陰森的臉,加上更加陰森的旗幡和不倫不類盤起的黑發……殘烙不禁打了個寒顫。
「現在知道你有多討厭了吧?」璧香咯咯嬌笑。
「唉。」殘烙嘆了口氣,強壯的身體趴在黃泉棺上,就像在擁抱自己的愛人,「寶貝啊,只有你喜歡老子!」
「黃泉棺……最強的修羅,西戒。」璧香妙目中光芒一閃,想起了殘烙講過的關于黃泉棺的故事。
……
一縷淡紅色的柔光如同少女的唇,輕輕吻去了天空的蒼白。
深淵短暫的黃昏來了,干燥的空氣輕輕涌動著,帶來了舒服的晚風。
撒加背靠著斑駁的石壁坐在地上,光著膀子,一把狹長的紅刀插在身旁,只有兩指寬的刀身略帶弧度,折射出暗金色的光澤,映在了他的側臉上。斯汀月兌掉了深紅色的長靴,死亡法衣的領口也解開了,靠在撒加身旁,俊美得有些嫵媚的臉上全是溫暖的笑意,此時,柔荑般的斜斜的橘芒落向他的白發,斯汀抬起手,修長得有些干枯的手指撥了撥擋住右眼的劉海。
「深淵也有夕陽……」撒加輕聲道。
斯汀抬起頭。
「地獄的天空是破碎的。」撒加望著昏黃的天,「永遠是黑夜,只有血一樣的光將它分裂。」
「奧菲拉爾美麗多了。」斯汀緩緩說道。
「想起霍坦丁了嗎,那里的冬天,黃昏的夕陽,還有回憶。」撒加感覺斯汀靠著自己的身體有些異樣。
「嗯。」斯汀點點頭,「她還好嗎,你離開的時候。」
「死了。」撒加的聲音很平靜,「你熟悉的人都死了,帶著回憶的地方也沒了。」
「神界?」斯汀細眉一皺。
撒加沒有說話。
安靜了一會,斯汀直起身體,穿上了長靴。
撒加看著他。
「走吧。美麗的景色看夠了,該上路了。」斯汀站了起來。
「你不問發生了什麼?」撒加問。
「沒有必要,已經發生了。我想,現在應該去把一切算個清楚。」斯汀整理了一下十分修身的法衣。「還有,你的心。」
撒加心里一顫,隨即露出一絲微笑,「還是你最了解我。」
「我還知道……」斯汀輕輕笑道,「你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呵。」撒加的手抓住了黑色的刀柄,「這次你猜錯了。」唰,隨著他站起身,血刀帶起了一彎塵土,「有一個正在坎哈爾當老師的家伙早就鋪好了路。」
……
冥河的源頭宿地坎哈爾。
達密釋側臥在冥尊宮前的草坪上,右手支著頭,華麗的的長袍跨到了腰間,雙眼惺忪。
「嗯啊……」達密釋的左手在嘴巴上拍了拍,「困了,看這幾個家伙修煉真是催眠啊。」
驀地,達密釋腳尖一動,一根細細的草從草皮上彈起,朝著遠處飛去。
那里,懸浮著一個直徑幾十米的黑色光球。
呲的一聲,那根草就像針一樣扎在光球上——
轟!
光球炸開,強烈的氣勁瞬間擴散了整個草坪!
可是?
如此強烈的爆炸,草坪上的一切居然絲毫無損!
啪,一個身形頎秀的男子掉在了柔軟的草里,桃紅色的長發在深綠色的草中撒開,蓋住了他的腦袋。
「你急什麼?不要命了嗎。」
塔奇納迪抬起頭,看著出現在面前的達密釋。
「冥尊陛下,我……」塔奇納迪性格狂放不羈,但在這個栗色長發齊腰的清瘦男子面前,乖得就像只粉紅小貓。
「黑魔法的真諦,不是神界的對暗元素的控制,那種只能叫移植。」達密釋吐出了嘴上叼著的草睫。
「我,我不知道,對于暗元素的控制,只是我的本能。」塔奇納迪感覺渾身無力。
「黑魔異次元……」達密釋抬起手,黑光從幾千平方米的草坪四周聚攏過來,在他掌中形成了一顆黑色的小光球,「塔奇納迪,我最後悔的弟子,這存在黑魔法真諦的空間,還沒有洗去你的妖獸體質嗎?」
「沒了……我已經不能變成吸血魅蝠了,所以我的能力也下降了。」塔奇納迪惴惴的道。
達密釋笑了。
「冥尊陛下,您的心情最近看起來很好,和,和冥界傳聞的不太一樣。」看到達密釋的笑容,塔奇納迪表情輕松了不少。
「問這些干什麼!長得像女人,心也像女人了嗎?」達密釋突然板起臉,「黑魔體多麼難得,為了繼承傳說的那個男人,我連冥界三大至寶之一的東西都拿出來了,你還不懂得珍惜!」
「我……」塔奇納迪接下去的話被達密釋生生嚇了回去。
「領悟黑魔法,別再想著那贗品般的神界魔法,真正代表黑夜意志的,只有那從遠古而來,妄想將一切變成永夜的魔力涌動。喜歡夜嗎,那就將心也染成夜的顏色吧。」達密釋一揮手,黑色小光球飛到了塔奇納迪眼前,仿佛那插著翅膀的魔鬼,帶來了黑暗的訊息。
「抓緊時間和急躁是不一樣的,記住,那是神冥大戰,頂位面的戰場。」達密釋轉身朝著草坪盡頭那座樣式簡單的黑色宮殿走去。
「神冥大戰……大人,等著我。」塔奇納迪用力的點點頭。
「有意思的家伙……撒加,你身邊的人,受你的影響很大呀。」達密釋繼續走著,「你到那里了嗎,以你的智慧,應該可以看出來了吧。」
「去睡一覺吧,平靜的休眠是那樣可貴,這都是拜你所賜呀,擁有六道的男人,你讓我的心,變得那樣堅定!」達密釋微微一笑,背影消失在了宮殿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