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域面積比新神域大了最少三倍,幅員遼闊。
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存在著古老的四個神族。原神域東面最富饒的聖光平原,是光明神族的領地,聖光城,就是領地的最中心。南面的古幽林地,是六元神族的領地,元素城,就是他們的中心。西面,波希山地,是獸神族的領地,獸歷城為其中心。北面的天空中,大大小小的城市懸浮著,這里叫做飛翔領空,是巨龍神族的地盤,這些空中之城中間最大的一座,叫龍魂城。
而飛翔領空之下,曾經是一片美麗的土地,叫做桑楠淨土,居住著比蒙族,後來因為一卷叫「改變」的諸神手諭,他們與空中的巨龍神族發生了戰爭,後來六元神族和獸神族也參與了進來,最終,戰爭的結果是比蒙族的覆滅,改變分卷落在了獸神族手里。
而桑楠淨土,也變成了荒涼至極的流放地,被稱為「神獄」。
其實,在頂位面流傳的說法中,七卷諸神手諭每一卷都擁有一個頂端法則,而這七個頂端法則融合在一起,就是那叫「命運」的至高法則。
頂端法則很了不起,感悟了頂端法則的奧義,就是冥帝主神級的強者。
可是,古老的神族,無數年神界冥界因為七卷手諭引起的戰爭,僅僅是為了手諭中可以造就冥帝主神級強者的頂端法則嗎?
不是,是七卷融合的至高法則!
很好笑的問題是︰七卷諸神手諭,飲盡了鮮血,又有幾個人真正將它們集齊,得到那叫「命運」的法則?
沒有!
一個都沒有!
卻還是有無數的家伙趨之若鶩。
**啊……
無數年不曾動搖的宇宙啊,浩瀚無邊的存在啊,唯一和你一起長存的,就是這最普通也是最不可捉模的東西吧。
原神域西北交界的地方,就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邊境荒原。
荒原靠近獸神族領地波希山地的地帶,有一片山脈,很險峻,正極能量稀薄,幾乎沒有什麼人到這里。
這片山脈被人稱為谷里,因為周圍的山巒湊在一起很像個山谷,有點山套著山的感覺,所以叫谷里。
過了谷里山脈,就是波希山地了。
說是山地,不過是統稱罷了,就像那幾個神族的領地一樣,其實里面山山水水平原森林城鎮鄉村都有,只是神界學者根據大概的地理環境命名的而已。
此時,一面峭壁上,一個**著上身的男子正吃力的攀爬著。
突然,一道氣勁將這面峭壁劃開,男子手一松,摔了下去。
唰唰唰,幾把匕首同時指向了男子躺在碎石中的身體。
沒有多余的停留,幾把匕首同時插向了男子身上幾處致命的地方,使用匕首的幾個黑衣男子手法很利落。
鐺鐺。
匕首掉在了地上,顏色很純粹的火焰在匕首 亮的刃口上流轉,然後,匕首被熔化了。
兩個男子從天而降,一個穿著束身長袍,腰帶很長,一頭墨綠色長發一直飄著,整個人俊逸出塵。另一個看起來很滄桑,胡渣邋遢,穿著很舊的麻布袍,金色的長發亂糟糟的被破繩子扎起,其中還有不少白發。
呼,滄桑男子指間的火熄滅了。
「你們是誰?」幾個黑衣男子動作很統一的形成了一個有利攻守的站位,手中重又多出了鋒利的匕首。
呼,又是一道火在地上燃起,將黑衣男子隔開,荻霍望著他們,「最好別動。」
幾名黑衣男子不敢動了,地上的火焰形成了幾個圈,將他們逐一圈了起來,那溫度並不高,卻透著可怕的氣息。
「比蒙?」逸風望著地上男子肌肉線條十分明顯的上身,以及他宛如生鐵的發色。
……
谷里山脈中一處很隱蔽的山谷。
「你們這幾個笨蛋,連神界第一劍神都不認識。」一個一襲桃紅色紗裙的誘人女子坐在岩石上,望著面前的幾個黑衣男子,雪白豐盈的大腿從裙擺中露出,交錯著,一雙銀色高跟長靴很好的勾勒著她小腿的曲線。
「好了,我的璧幽妹妹,哦不,現在應該叫你我師兄的嫂子了。」逸風走了過來。
「什麼叫我師兄的嫂子!」璧幽一個白眼。
「你不是他的妻子嗎,還是你不願意?」逸風眼中一亮。
璧幽表情僵了一下,誘人的桃花眼中隱隱閃過光澤。
「不錯不錯!」逸風哈哈一笑,「不愧是神界第一殺手組織,暗魍,攻守有度,沉穩不亂。」
「暗魍?」荻霍也走了過來,「難怪他們身上的氣息隱藏的很好,原來是殺手。」
璧幽這時卻微微出了口氣。
「逸風閣主。」一個背著把長劍的鎧甲戰士跑了過來,向逸風行禮,「禪贏閣主叫您過去一下,有事單獨您說。」
「逸風閣主?禪贏閣主?」荻霍愣了,「臧風閣什麼時候有兩個閣主了?」
「隨便啦。」逸風一把拽住荻霍,「走,一起過去,多少年我們沒聚過了。」
「嗯。」荻霍點點頭。
璧幽正準備起身一起去的時候,逸風回頭了,「我師兄的嫂子,麻煩你在這里守著好嗎,暗魍這麼多人也需要調度。」
璧幽呆呆的望了逸風一眼,無奈的坐在原地。逸風根本沒有和她的目光對視,這個男人似乎變了,不再像以前肆無忌憚的和她開玩笑了,眼神中的散漫和不羈好像也消失了。
璧幽甚至有點害怕他了。
……
「一切都如你安排。」
山谷盡頭的山洞中,禪贏坐在一個石凳上,望著進來的逸風。
「幸苦了,師兄。」逸風隨手兩道劍氣,把禪贏對面的大石塊給弄成了一個石凳……
唰。
一道火光在他們中間燃起,就像篝火一樣。
「這火?」禪贏愣了一下。
「忘了我嗎,兄弟。」荻霍笑望著禪贏。
「你是……」禪贏一時有點懵。
「玩火的。」逸風提醒了他一句。
鏘!
一柄金色的單手劍指著荻霍,劍身大約有一米長,一寸寬,一條細細的溝豎著從劍身上穿過,透出月白色的光華,很是華美。
「月華劍啊,禪贏,你的實力變強了。」荻霍笑望著劍尖,根本沒有躲開的意思。
「你還好意思回來!背叛者!我們流血的時候你在哪里,你這個懦夫!」禪贏怒吼一聲。
嗡。
如神龍的低吟。
一道銀光繞向了禪贏的月華劍,然後輕輕將其彈開。
「師兄啊。」逸風豎起一根手指,神龍吟龍牙一般的劍身立在他指尖,旋轉著,「六解了吧?」
六解!?
禪贏的實力有這麼強!?他不是輸給了四解頂峰的阿薩嗎!?
禪贏沒有說話,默默取出一個瓖嵌著紅色寶石的發環,戴上,月白色的短發和發環的顏色搭配起來十分好看。
「又變回四解了。」荻霍笑道,「蒂蝕陛下的秩序頭環就算被封印,也可以產生這樣獨特的效果。」
「它並不屬于我,我只是在幫一個人保管。」禪贏冷聲道,「背叛者,你還記得他嗎,你好意思說出他的名字,你不覺得恥辱?」
「所以我回來了,來和你們一起流血,只是,那麼多年,我的實力一點也沒長進,因為不是為了神界在戰斗,所以我的天炎,一次也沒有燃燒過。」荻霍緩緩道。
禪贏眉間一顫,仔細的看著荻霍。
荻霍迎上他的目光,沒有絲毫退縮。
「好吧,說正事。」良久,禪贏終于坐下。
「我也可以坐下嗎?」荻霍笑問。
「隨便。」禪贏的語調還是冷颼颼的。
「邊喝邊聊。」逸風拿出了幾壺酒。
「千杯戀。」禪贏目光落在了酒壺上,「你回樓蘭了。」
「嗯。」逸風拿起一壺酒,灌了起來。
「拿到了沒?」禪贏問。
「沒,婆娑嘆息已經用在了依琳身上,還好我借助了亡靈大帝的魔法……」逸風邊喝邊說。
「誰干的。」禪贏眼中閃過一道凌厲的光芒,「是不是外面那小子。」他看向山洞外一個獨自縮在角落的黑影。
「應該是吧。」逸風回頭,「那小子怎麼變成那樣了,陰冷自閉。」
荻霍站了起來。
「干什麼?」逸風愣住了。
「去殺了他,我已經對蒂蝕陛下起誓,誰傷害了依琳公主,我一定要他最痛苦的死去。」荻霍道。
「坐下吧。」逸風一把將荻霍拉了回來,「那小子叫布羅,如果不是他喜歡依琳,三番四次的保護她,就憑我們的臧風閣,不一定能保證席瑟不斬草除根,而且,他在很久前已經察覺到了有人會對依琳不利,所以想辦法把她送到了奧菲拉爾大陸去當神使,這樣我才會把修爾達因派過去,比起神界,那地方可方便多了。」
「也許他有私心。」荻霍道。他根本不問關于布羅的事情,他的心里,現在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讓依琳成為神皇。
「愛一個人,不都是這樣的嗎。」逸風說這句話時,眼角的余光卻落在禪贏臉上。
禪贏面不改色,只是,心中顫了一下。
「可以開始了。」逸風一口飲盡了壺中酒,「師兄,辛苦你了,如此的偽裝,隱藏實力,甚至要犧牲自己的感情。」
「犧牲?」禪贏咬咬下唇,堅毅的臉上閃過一絲彷徨。「她沒有錯,她只是不想再悲傷。」
「剛才那個璧幽?」荻霍有些懂了。
「只要和我們站在一條陣線,我無所謂。」逸風笑了。
禪贏似乎松了口氣,道︰「逸風,拭劍城已經成為空城,所有的人都已離開,剩下的願意追隨我們的強者,大概有五千人,已經全部編入了臧風閣,現在的臧風閣雖然比不上老師還在的時候,但也不弱了,至少,可以和現在的神刑殿抗衡一下。」
「這還要感謝他啊……」逸風眼中閃爍著光芒,「如此深愛著公主殿下的修羅,帶著冥界的仇恨來到神界,師兄,我找到了那只手,安排那一場計劃的主導者,將修羅和亡靈大帝當成棋子的人,是菲拉諾,老師和卡琳娜的孩子。」
「我明白了。」禪贏深深吸了口氣,「天衣無縫的計劃,這孩子完全繼承了他母親那陰毒的心計,不過,他卻間接幫了我們,給我們帶來了最好的助力。先是撒加他們,然後是冥法執掌。」說到這里,禪贏的表情變得有些復雜,「我故意在撒加面前演了幾場戲,包括借助秩序頭環的禁錮能力敗給了北冥帝阿薩,一切,都只是為了把他引向應許密境……不過,我的師弟啊,如此利用他對依琳公主的感情,是不是有點……你知道的,他一定會不顧一切的幫助公主,甚至……連命都可以不要。」
「愛一個人,不都是這樣的嗎。」逸風再次重復了這句話,「這就是付出,我相信你比任何人都要明白,因為你也一樣。」
禪贏眼中有點迷茫,隨後又搖搖頭︰「我知道自己該做什麼,這點你可以放心。」
「取下它吧。」逸風的目光落在禪贏的頭環上,「被封印的秩序頭環,神界那至高無上的皇冠!如今的你,已經不再需要它來禁錮你的靈魂境界了,徹底釋放吧,真正的月華劍神!荻霍,燃燒你靈魂中那來自遠古的天炎,焚毀一切帶來不幸的**吧!」
逸風猛地起身,神龍吟鏘的一聲插在三人中間的那團火中,炯炯的光華從劍身上透出,映在他的臉上——
「因為,我們的戰斗要開始了,這將是,最後流出的血!」
禪贏的目光變得熾熱,荻霍周身的熱血也開始沸騰,唰的站起來。三只手緊緊疊在一起。當年的臧風四杰,在經歷了滄海桑田的變遷後,其中的三人再次整裝待發,為了他們的責任,也為了他們心中的期盼!
……
啪的一聲,一個滿頭生鐵色亂發的男子被推到角落,額頭撞到了岩壁上。
「老實待著。」一個頭發卷曲的中年漢子看著男子,「等閣主出來,自然有話問你。」
「修爾達因……」一個陰颼颼的聲音傳來。
倒在地上的男子抬起頭,順著聲音傳來的地方望去,他驚了一下,是一個人,縮在一起,明明那人待的角落陽光可以照到,卻依然像一團毫無聲息的黑。
這時,那人抬起了臉。
男子驚訝之情更甚——這是怎樣的一雙眼楮?
如湖水一樣湛藍,如天空一樣純淨,卻,沒有生氣,就跟死人一樣。
「走開。」那人的臉俊美無暇,但看上去讓人不寒而栗,不是詭異,不是妖邪,那種感覺,不是氣質帶來的,也不是靈魂氣息造成的,那感覺就像,他的心已經不再跳動……
頭發卷曲的中年漢子正是修爾達因,逸風派到奧菲拉爾大陸暗中保護依琳的人,大神頂峰的強者,曾經隱藏實力當過聖裁所所長,後來在寒冰島上被羅秀送回了神界。在臧風閣中,他的實力並不是頂尖的,但性格穩重,智慧深沉,大局觀和分析能力都很強,是臧風閣數一數二的智囊,不然逸風當年也不敢放心讓他去保護依琳了。
可是,如此沉穩的修爾達因,面對那人時,說話卻有些顫抖,「布羅,你怎麼在這里?」
「看不到討厭的光啊……」布羅皮笑肉不笑的說。
修爾達因看到他這副樣子,臉皮一陣發麻,連忙快步走遠。
「光?」逸風、禪贏、荻霍出現在了布羅和那生鐵色亂發男子的面前。逸風看著布羅,「從你陷入了一場失去自我的苦纏開始,自私的陰霾就已經萌芽了,只是你沒有發覺罷了,現在,它已經開花結果了,變成了靈魂中陰暗的觸手,遮住了你的心。」
「不用你對我說教……」布羅奇怪的看著逸風,「你不也一樣嘛,為了達到目的,一樣不擇手段,只不過你找的借口很漂亮,遮掩住了丑陋。」
「算是吧。」逸風微微一笑,「可我不會後悔,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區別。」
布羅死氣沉沉的眼中波動了一下,緩緩起身,走遠,那背影仿佛幽靈一樣。
「受傷的人,會變成傷人的獸。」禪贏望著布羅漸漸消失的背影。
「不用擔心。」逸風笑道,「總有一天,傷疤會消失在那叫懂得的過程中。」
「你們……」生鐵色亂發的男子終于忍不住開口了,面前這三個人的氣息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墨綠色長發飄飄、俊逸瀟灑一臉笑意的家伙還好,另外兩個的氣息真的讓人受不了,特別是那高大挺拔、月白色短發的男人,就像一柄封存很久的利劍猛然出鞘一般,盡情釋放著與生俱來的張揚!
「你叫什麼,比蒙。」逸風抬手一股氣息沒入了男子胸口,呼吸正常了許多。
「艾穆。」男子道,「剛從一個叫奧菲拉爾的物質位面來到神界。」
逸風眼中一閃,他听過這個名字,依琳告訴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