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王傳 第四百八十章 輪回(七)

作者 ︰ 耳釘

四座大明魂殿動了。

「不可能!」霧山驚恐萬分,血不斷從張開的嘴巴里流出。

四座大明魂殿緩緩離開了地面,飛到了空中,然後交織在一起。

喜悅,憤怒,哀愁,快樂,左右靈魂四種情感的大明魂殿變得如同幻影一般,不斷重疊分離……

轟!

一聲巨響。

整個大明恆沙似乎都顫抖了一下。

「這是,這是……」霧山眼眶劇烈的波動——

「浮屠塔!?」

四座恢弘壯麗的宮殿合一,竟然變成了一座高塔!

七層浮屠塔!

慘白慘白的氣息從斯汀身上冒出,繚繞在浮屠塔周圍,越積越多,最後竟然將整座浮屠塔淹沒!

「這才是輪回……」斯汀的手指動了動。

一塊十米多高的晶瑩剔透的石頭從浮屠塔頂飛出,落在斯汀面前。

斯汀緩緩站了起來,輕輕撫模著石頭光滑的表面,「一沙一世界,每個靈魂就是一粒沙,它們構成了生命,為這浩瀚無邊的宇宙默默的奉獻,雖然渺小,卻是那牢不可破的基石,執念又怎樣,憑什麼應該遺忘,輪回法則啊,身為宇宙至高,又怎麼會剝奪它們最後的希望?」

「啊!」霧山慘嚎起來,他的身體開始分化成晶瑩的離子,涌向了斯汀。

「你弄反了,晶的王。」斯汀張開雙臂,吸納著那些晶瑩到極致的離子,「末路不是指引的結束,它只是開始,而生途,才是輪回照亮希望的燈塔!」

「回憶沙漏,緬懷過往,聚沙成塔,輪回繼續!」

地面散落的細沙紛紛揚起,遮蔽了虛無的天空……

然後,這些代表回憶的沙聚集成了一個晶瑩的沙漏,慢慢縮小,飛到了斯汀掌中。

「元器,聚沙,竟被你用來讓那些靈魂選擇……」差不多二十公分高的晶瑩沙漏漂浮在斯汀右掌上,不斷顛倒,白色的沙來回流落,「所以,你才會輸給我,才感悟不到輪回法則的真正奧義!」

沙漏靜止了。

霧山還未分化的頭顱出現了一個奇怪的表情,猛地炸開,與他頭顱一起炸裂的,還有那十二個轉魂筒!

「還不懂答案嗎?」斯汀望著匯入沙漏的晶瑩到極致的離子,「沒錯,輪回的確是用來解月兌疑惑的,不過,它的奧義,並不是放棄,而是繼續尋找,直至,我們都不會後悔,不會再遺憾……」

「新生,是希望,不是遺忘。」

斯汀緩緩飛起,盤坐在那塊十米多高的晶瑩石頭上,灰色的瞳孔深處,閃爍著清明的透徹。

浮屠塔降下了,在這片空地的中央扎根。

「四種情感,為什麼要分離,喜怒哀樂,才是完整的生命,不管前世還是今生,那指引新生的燈塔啊,重新歸來吧,在這至高法則的絕對空間——大明恆沙!」

斯汀雙手疊在腿間,手掌向上,一個晶瑩剔透到極點的沙漏漂浮在掌上,不斷顛倒,來來回回,就像那剪不斷的前世,今生,來世……

斯汀閉上了眼楮,開始感悟至高法則輪回的奧義。

當至高法則的奧義感悟圓滿,就會在感悟之人的靈魂境界中形成一個絕對空間,在這個可以空間里,讓至高法則在靈魂中寄生的人就是絕對的掌控者,所以被稱為絕對空間。

可是輪回法則不知道什麼原因分離成了「生途」和「末路」兩個頂端法則,所以它的絕對空間也分成了兩部分,昭示末路的大明魂殿,以及昭示著生途的浮屠塔。正是因為浮屠塔昭示生途,所以斯汀在進入浮屠塔時,浮屠塔才會顛倒之後又規正,像現在漂浮在斯汀掌上的那個沙漏一般。

當撒加打破了「情傾七世」,浮屠塔的本相原本要消失,可撒加的第七世還沒走完,于是浮屠塔還存在,剩下了第七層「魂晶末路」,正是斯汀在魂晶末路上將生途法則感悟完整,他才有機會率先觸模到至高法則輪回的正確奧義!

也是巧合,如果撒加不是正在經歷第七世,沒有徹底破除浮屠塔的本相,斯汀是根本沒有機會感悟至高輪回的奧義的,他會被晶的王霧山殺死,然後強行合成輪回法則,但是那樣一來,輪回法則的奧義即便重生,也再沒有機會被感悟圓滿。

然而,雖然撒加險些將浮屠塔的本相破除,但也用他歷經六世的至情之心引導了斯汀,讓斯汀在僅存的一線生機中翻盤,比霧山先感悟到輪回的奧義。

實際上,霧山的方向也錯了,是與輪回法則的奧義相悖的,所以,那兩個將至高法則奧義感悟圓滿的男人才會說,斯汀一定會贏。

斯汀感悟到了輪回法則的奧義,生途末路也融合在一起,大明魂殿和浮屠塔合二為一,至高輪回的絕對空間「大明恆沙」徹底恢復,同時臣服于至高輪回的元器「聚沙」也現身,就是那個晶瑩的沙漏,此時,它正在幫助斯汀將輪回法則的奧義感悟圓滿。

不過,生途末路縱然融合,至高的輪回法則重現,要將它的奧義感悟圓滿,也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斯汀的靈魂境界並未七解,對他來說,難度更大!何況,將至高法則奧義感悟圓滿,只是其完全寄生在靈魂中的條件,並不是說,只要至高法則奧義感悟圓滿,就能在七解的四個境界中一帆風順,至高法則的優勢在于,七解之後的魂解都是最高狀態「凝魂靜思」,失敗幾率小一些,就算失敗靈魂境界也會有所提高,比那些沒有感悟至高而達到七解的人要好很多。

七解四境,代表著迄今為止頂位面最強的實力,同樣,也是最難突破的。

如果成功,至高輪回的奧義圓滿,寄生在斯汀的靈魂中,斯汀的實力自然七解,如果失敗,以斯汀只有五解的實力,唯一的結果就是神魂俱滅……

大明恆沙,一座七層高塔矗立正中,塔前,是那塊十米高的「往生石」,往生石上,一個身著深紅色長衣的男子一動不動的盤坐著。

這至高法則的絕對空間里,時間不會流逝,永遠都像最初,永遠都在原點。

那被離人眼淚浸透的一夜。

……

充滿濃郁藝術氣息的巨大石柱林立,白玉石階在石柱中穿行攀延,一座白玉石殿坐落在石階盡頭,莊嚴而典雅。

「很長啊。」一個白色戰甲的男子坐在了石階上,一柄黝黑無光的長槍放在身旁。

「薔薇?」他看到了石階旁的花。「哦?」他伸手去摘時,卻被薔薇的刺刺傷了指尖。

「居然能刺傷我的修羅體?不愧是至高秩序的絕對空間。」男子的手指在森白的胸甲上蹭了一下,一抹嫣紅留在了那宛如白骨遍地的顏色上。

「看來還沒完全掌握啊,玄煥。不過你能以不到七解的實力就將秩序法則的奧義感悟圓滿,也很了不起了,執著的力量的確可以創造奇跡。」男子抓起了身旁的黑槍,扛在肩上,起身繼續在白玉石階上走著。

他在白玉石階上走了很久,那莊嚴典雅的石殿就在前方,依稀看得見輪廓,就是到達不了。

「你想對我說什麼?」撒加站住了,嘴角上揚,「在沒有時間概念的至高法則的絕對空間,和我玩捉迷藏的游戲?」

嗖,焚天槍在手中轉了一圈,猛地插在石階上,「不好意思,我心急如焚。」

 !

一條細細的裂縫從槍尖插入的地方產生,然後一陣隆隆聲從地下傳來,接著這條裂縫開始蔓延,由小變大,最後竟然將這條石階整個分開!

轟!

石階盡頭的白玉石殿震顫了幾下。

「這下有方向了。」撒加拔起焚天,伸手一拋,那柄黝黑的長槍便飛在他的左右,嗡嗡唱鳴。

撒加順著裂縫朝前走去。

……

落花,紛舞如雪。

櫻樹的花,剎那凋零的美,在白皙的手掌中留駐。

「哦,很直接的方法啊。」玄煥坐在一張看起來很肅穆的黃金石台後面,一只手撐著下巴,一只手接著櫻花,齊腰的金色長發墜在雕花的台面,甚至比那黃金的材質還要耀眼。

「還說多困你一會的,在那‘懺悔石階’上。」玄煥手輕輕揮動,飄舞的櫻花消失在空中,然後他坐直了身體,拍拍手。

嘩嘩。

一張散發著金光的紅色地毯順著黃金台所在的高台向下鋪開,在白玉般的地面上很好看。

「至高就是至高,懺悔石階也能破開。」玄煥負手在胸,靠在黃金座椅上,閉上了眼楮。

過了一會,簡約莊嚴的石殿中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看來我不像是要接受審判的人啊。」來人看了一眼腳下金光閃爍的紅毯,笑道︰「專門為了迎接我?」

「要讓阿修羅王接受審判,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不信,轉頭看看那被你弄成兩半的懺悔石階吧。」玄煥微微一笑,睜開了眼楮。

「這里就是秩序法庭?」撒加左右望了望,「看上去並不像神界那些華麗的殿堂一樣虛浮。」

「誰說秩序屬于神界的?」玄煥看著撒加。

「不是?」撒加倔強如刀的黑發動了動。

「秩序的仲裁範圍,是整個宇宙。」玄煥緩緩道,「不管你是神皇,還是冥尊,或者是主宰六道的修羅,只要站在秩序法庭,就必須要接受審判。」

「那開始審判吧,我很忙。」撒加走上了紅毯。

轟!

兩排高大的黃金書架從紅毯兩邊移動了過來,立在撒加身側。

「一,二,三,四,五,六,七。」撒加數著那些書架,「七個橫列,怎麼又是七,我才從浮屠塔里出來。」

「只要是生命,就會有罪孽,秩序,就是讓這些罪孽無可遁逃的唯一方式。」玄煥笑道,「在秩序法庭里,我就是絕對的審判者,所以,主宰六道的阿修羅王,請在這些問罪書中走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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