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鄭淑明美麗的輪廓與柔和的身段,凌風陷入往昔美好的回憶中,苦笑道︰「你究竟想怎樣?」
鄭淑明玉容古井無波,只是淡淡道︰「我們出去走走!」盈盈起身,也不待他同意,玉步輕移,如雲蔽月,香風一縷,直接向外走去。
凌風神識散發,確定這一帶沒什麼高手,就把女孩們留在這里,放心跟去。看著前面搖曳的身姿,回想起兩人那夜的抵死纏綿,心中涌起淡淡的悵惘。他不由輕嘆,如何這個局面,究竟誰的錯?
長街上行人三三兩兩,但小攤位不時可以踫到。換作平時,凌風或許還會逛逛,現在哪有心情?
鄭淑明等他趕上,齊肩而行,卻不看他,看著天邊的流雲,問道︰「你還記得曾答應過我爹什麼嗎?」
凌風沉默半晌,回憶道︰「我曾說過,我會愛你護你,一生一世,若違此諾,五雷轟頂。」
誓言猶自縈繞于耳,可惜物是人非,他怎也不可能放棄宋月媛,只能辜負她了!
鄭淑明幽幽道︰「你就不怕應誓麼?」眼神中帶著絲絲波瀾,語氣黯然,似有無限哀傷,一時間令凌風覺得她似乎較婠婠還要美三分,好奇怪的感覺。
凌風嘆道︰「你還肯讓我照顧你麼?」他倒想,卻知那概率就像小行星撞地球,希望是有的,只是有點渺茫。
鄭淑明默然不語,不知是默認還是別的什麼意思。
氣氛尷尬,凌風轉移話題道︰「你怎會在此等我?」
鄭淑明嘆了一口氣道︰「一個月來你未在江湖露面,還不知道你的天下會鬧出怎樣的事麼?」
「我去一座深山教幾個徒弟武功,天下會都讓旁人負責了。」凌風解釋下最近的行蹤,有些驚訝地問道︰「能鬧出什麼事來?」
鄭淑明如有深意地瞥他一眼道︰「數月來你消失無蹤,江湖中則冒出個明宗越,我就有種不詳的預感,接到你的畫像時根本不敢相信,你與她竟會做出這等事來。」
「月前你被陰癸派抓走,被雲玉真瞧出破綻,立即轟動整個江湖。後于大江之上,你擊殺大江會二百余人,留下風清揚之名,將我心中那絲殘留的念想地徹底擊得粉碎。」
「而後寇仲與徐子陵大鬧王通壽宴與瓦崗寨,威震天下,前不久更做了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凌風頓起了興趣,這倆小子能有什麼大事,腦中閃過幾個猜測,均搖頭否決,靜听下文。
鄭淑明續道︰「他二人一路南下,接收原巴陵幫的勢力,投靠者無數。最重要的是巴陵郡的軍官董景珍等聯系上他們,十日前起義反隋,已佔領整郡,且不斷攻掠鄰近諸郡,兵力已達十萬之眾。」
凌風腳下一個踉蹌,心髒突然間跳得厲害,太扯了?他們真有膽量,不覺得起兵太過倉促嗎?不知是他們自己的意思還是出自沈落雁的策劃。顫聲道︰「你確定你沒騙我?」
「此事天下皆知,我怎會騙你?」鄭淑明給他的動作逗笑,道︰「我綜合手下消息,你肯定仍在這一帶,所以這里等你。不然,你這輩子是不是都打算避著我?」
素手拉住他,美眸直視他的眼楮,像要把他看穿看透,柔聲道︰「回答我。」
凌風本還想著起兵的事,被她的跳越思維一攪,知道該來的總會來,覺得還是先處理感情比較妥當,正色道︰「淑明,你愛我嗎?」
「愛?」鄭淑明一怔,迷茫道︰「什麼是愛?」
縱使她的身體已完全成熟,並已是江湖有名的長江聯盟主,這也改變不了她依舊是個年僅十八的女子的事實。十八歲,在後世還是上高中的年紀。除與凌風有過短暫的接觸外,她的感情便是一片空白。
父親將她托付給他,她便將自己當成他的妻子,夫妻間還需什麼「愛」嗎?
凌風苦笑道︰「其實我也不明白,若我們之間沒有愛,即使勉強在一起也毫無快樂可言。我知對不起你,怕見到你,確實想能避一時算一時。你要怪就怪我,不關你母親的事。」
鄭淑明眼中水蒙蒙的,豐滿的酥胸急劇起伏,小手猛地攥緊,銀牙輕咬,冷哼道︰「我可听說你們夫婦很是恩愛啊。」充滿諷刺。
凌風仰望天空道︰「我愛她,甚至願意為她付出自己的生命。淑明,你也是個動人的美女。但我們相識不足一天,我們之間的感情並不穩固。你若愛上哪個江湖上少俠俊杰,我絕不阻攔。」
鄭淑明後退幾步,身子顫動,面色煞白道︰「父親臨終前囑托你照顧我,你也立過誓言,而且我清白的身子已經交給你了。現在你要休了我,是麼?」
凌風心想,我們並無婚約在身,何來一個「休」字?不過不好再刺激她,搖頭道︰「不,我沒這個意思。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一起生活。」
鄭淑明淒然道︰「世間我只有你們兩個親人,可你們卻如此無情地背叛了我。你寧願要她也不肯要我,是麼?」忽然嘲笑道︰「好一句‘一起生活’!我看你是打著母女雙收的齷齪主意!」
凌風無法反駁,無奈道︰「淑明,那你說說,你想要我怎樣?」
鄭淑明蒼白的臉上現出柔和的光輝,輕聲道︰「我要你答應我,再也不與她見面。」
滿懷希冀的目光讓凌風心碎,這要求卻讓他怎也無法承受,立即否決道︰「這個恕我做不到!」
鄭淑明面容抽搐,手指輕顫,指著他厲聲道︰「凌風,你太過分了!你怎會喜歡上一個年紀可做你娘親的老女人?」
這話是何等驚世駭俗,若傳出去定會引起軒然大波,幸而他們走到一條小巷,又給凌風開闢了氣場,不虞有人听到。
凌風听她辱及宋月媛,心中升起難言的怒意,卻不好向她發作,深吸一口氣,緩緩道︰「淑明,愛與年齡是無關的。想必你也知道,我並不止你們兩個女人。若你可以接受其他姐妹,為何不能接受你的母親呢?」
淚水,沿著嬌女敕的臉頰無聲地滑落,那雙稚女敕的肩膀輕輕地抖動,鄭淑明靠到牆角,難以遏制地抽泣開。此時的她,誰還能說她是一個殺伐決斷的女中豪杰?
嚶嚶抽泣中,檀口不停低喃,罵著「卑鄙」「無恥」「下流」,翻來覆去也就幾個詞,可見這位女盟主平素教養不錯。
凌風對她的糾纏也有些不耐,問道︰「那你心里是怎麼想的?就算你要捅我一刀一劍,我也可以答應你。」
鄭淑明美目淒迷,雙手捧住腦袋,尖叫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忽然她的身子滑倒在地,令凌風一驚,趕去時發現已然暈了。
凌風只得將她抱起,尋家醫館。
大夫一診脈,道是身子虛弱,像是數日未曾進食,只需些大補之物就行,只是有點貴,當下開了幾個方子。凌風這個土財主可不在乎這點錢,提了藥就走。
隨便找間客棧,吩咐伙計煎藥,將鄭淑明安放床上,小心蓋好被子。
他心中惦記幾個徒弟,出外發現她們正四處搜捕他這師父,逮一個行人便問,搞得他像逃犯似的,不一會兒他就成了鎮上的名人。他沒好氣地把她們領回客棧,關到房間里練功。都一群什麼人啊。
凌風端藥去看鄭淑明,她猶在昏沉睡著,不知是否做夢,她那消瘦的玉頰閃動著誘人的粉暈艷霞,只是長長的睫毛上沾染著晶瑩的淚珠,如一株帶雨的梨花般惹人心疼。他不禁感慨,這是何苦來尤?
他渡股真氣過去,將她叫醒,用肩托著她,喂她喝藥。
鄭淑明也不抗拒,乖巧地合作,待喝了幾口,淚水頓如泄了閘的洪水般洶涌而出,川流不息,片刻將自己的衣襟濕透。
凌風不好勸她,任她靠著,也無言語,年輕的心里升起無以言喻的疲憊之意。
人世間的情感就像道枷鎖,將他狠狠地拴住,談什麼逍遙?都道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可以他的心性,又怎做的到?
鄭淑明哭了一陣,忽地抬起頭道︰「凌風,你為什麼不讓我去死?」
凌風啞然失笑道︰「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心里想著,只要是個人我都會救的,何況還是你這麼漂亮的女人,而且還是與我有過關系的女人。
「你愛我嗎?」鄭淑明無力地靠在他肩上,似在低問。
凌風不想殘忍地告訴她自己對她殊無愛意,或許只有幾分責任感,只輕微搖頭。
鄭淑明沒去看他,自顧自說道︰「我相信,若我們生活在一起後,你一定會愛上我的!」說罷將火熱的嬌軀貼到他身上,低喃道︰「風郎,再愛我一次!」
此「愛」非彼「愛」,讓凌風渾然模不著她的意思,不想她的紅唇已探了上來,珠淚滴到他的臉上,令他再不會有任何想法,如呆頭鵝般愣住,任那丁香卷入自己口內,旋即頭腦一熱,狠狠將她摟住。
一陣衣衫撕裂聲,兩具身體重合在一起,再也難解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