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凌風傳 第259章 禪寺藏寶

作者 ︰ 紀輕昀

月色里,山坡上,李秀瑤玉體橫陳,秀色可餐。

凌風陡然間出現在她的身後,油然道︰「你沒有乘機逃走,真是你此生最大的失誤。」

听到他的聲音,李秀瑤不驚不乍,俏然立了起來,轉過身子,微風吹動她素白的裙擺,長長的秀發隨風輕舞,恍如出塵的仙子,清麗月兌俗。她的臉上蒼白中帶著一絲暈紅,便如漫天的白雪中生出一絲桃花,清麗而又高貴,淡淡道︰「無論我如何選擇,你都不會放過我的,我逃又何用?」

凌風暗贊她識相,看的明白,卻搖頭道︰「你錯了。尊主既然幫你解開經脈,那麼你的利用價值已經結束,你不該還抱著這萬一的希望試圖偷襲我。」

李秀瑤緊咬著櫻唇,雪白的肌膚在月光下映出如水晶般通透,微微翹起的嘴角上形成一個美麗的弧線,哂道︰「你為了潛藏于自己內心深處的魔性所找的借口果然夠濫。」

凌風一怔,目光如電,旋起一陣狂爆的氣流,直射過去。

李秀瑤毫不客氣地與之對視,睫毛微顫,鬢角飛揚,一言不發,渾無半分懼色。

片刻後,凌風收斂氣勢,長笑道︰「這句話該不會也是尊主教你的?」

李秀瑤忽地嫵媚一笑,細滑的香腮染上兩抹胭紅,吹彈可破的粉臉滑若凝脂,櫻桃小口鮮艷欲滴,嫣然笑道︰「你說呢?」

她這一笑,如百花綻放,曲線婀娜美妙,雪腿縴滑修長,盈盈細腰不足一握,輕紗羅裙掩不住那酥胸隆臀,兩座豐挺的乳p峰便要月兌衣而裂,令人遐思無限。

凌風倒吸一口涼氣,大感刺激,嘆道︰「真是受不了了。少爺我沒興致陪你玩下去了。再會。」

擦肩而過,不作停留,走的是洛陽方向,與淨念禪院背道而馳。

李秀瑤別轉嬌軀,凝望他的背影,檀口輕吐,像在自言自語道︰「五天前,上官龍孤身單騎出城,到黃昏時始見他回來,他身後還有一輛低垂簾幕鋪滿塵土的馬車,隨車同行的四人有兩個女的,都罩上面紗,行藏閃縮。車子最後到了城東南角伊水旁永通坊的一所院子里。而上官龍到翌晨才離開。」

凌風頭也不回地繼續往前,揚聲道︰「與我何干?」

他此來洛陽,為了這許多的俗事而奔波忙碌,本就大違本心,上官龍與陰癸派內部有怎樣的勾結,有什麼陰謀,他都不會過問,不願去管。吹皺一池春水,干我鳥事?

不然,剛才他怎麼也得先把婠婠逼問得到的消息問出才會放她離開。而上官龍現在是死是活,更無需理會了。

說一千,道一萬,世間有什麼能比增長自身實力更為重要呢?

凌風在洪荒世界里有足夠的元氣積累,陰陽五行真元都可迅速增加,而在外界時又有無盡虛空中向他體內傳送鴻蒙靈氣使他修煉混沌真元,若非二者魚與熊掌,不可得兼,他早一頭扎進意識空間里,修煉上百十年再出來。

而且,伏羲大幅推廣的星辰感應法似乎同樣如此,在洪荒處完全起不到應有的效果,周天三百六十五顆星辰他一顆也感應不到,而在外界他還沒有試驗過,因為他覺得自己現在的修煉速度已經變態了,跟坐火箭上天沒什麼區別了……

至于如何更進一步,煉成金丹,他真有點頭疼。話說雖有廣成子的經驗在前,但廣成子當時好像根本沒有什麼阻礙就成功了,凌風完全照其模式,卻始終不得其法,而妖族所修金丹完全是自身天然形成的妖丹,讓他沒有借鑒之處。

這樣算來,凌風可謂一個另類了,有時也懷疑是否結丹必須得洪荒世界的本土生靈才可以。

李秀瑤見他越走越遠,輕挪蓮步,不緊不慢地躡在他身後五丈外,道︰「你既不關心魔門大事,那麼和氏璧呢?」

凌風無所謂地將兩手一攤,道︰「和氏璧就在淨念禪院中,里面有了空與四大聖僧一齊守護,你覺得我會自討沒趣,孤身入虎穴盜寶麼?」

李秀瑤玉容上浮現出一抹笑意,一個箭步趕到他的身側,扯著他的衣袖讓他停下來。

凌風本就在吊她胃口,刺探她的秘密,否則早就把她甩得沒影了,這時順從地站在原地,來個高衙內調戲林娘子的標準動作,一手輕佻地挑起她的小巧下巴,邪笑道︰「小娘子莫不是受虐上癮了?這個思想可要不得哦。」

李秀瑤雙頰微紅,打掉他的賊手,啐了一口,嗔道︰「人家跟你說認真的。你沒听過‘和氏之璧,楊公寶庫,二者得一,可安天下’嗎?這回你大模大樣地北上,卻失了楊公寶庫,在天下會中的威望定會有所下降。如果你能拿到和氏璧,就是天命所歸的真龍天子,足以挽回之前的損失,所得的好處不言而喻。」

凌風失笑道︰「我也知道和氏璧被慈航靜齋大力宣傳,已成為其傳人入世擇君的標志,這個噱頭很大,相信將來各方勢力都會雲集洛陽,參加這場鬧劇的。我們姑且不說搶奪和氏璧的難度,我想知道我拿到和氏璧對你有什麼好處?你不是靜齋仙子嗎?難道會背叛靜齋不成?」

不待李秀瑤回答,他佯作色變,皺著眉頭,指著她道︰「哎呀,我知道了,你肯定有不可告人的陰謀詭計,說不得禪院里已經布下天羅地網等我上鉤呢。‘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兩般由是可,最毒婦人心。’想不到你還沒作婦人,心腸就已如此歹毒。你覺得‘智欺諸葛亮,謀賽東方朔’的少爺我會上當受騙嗎?」

李秀瑤修養再好,肺也要給他氣炸,面紅耳赤,咬牙切齒,半天說不出話。

凌風瞧著有趣,暗想她現在的模樣與初見時的淡定傲然有著天壤之別,哈哈大笑道︰「無怪梵清惠沒敢讓你早日出山,行走江湖,你的修為氣質都差的太遠,若非你陰差陽錯,有過奇遇,再過一百年也下不了山門。」

李秀瑤為之氣結,但不可否認他說的有些道理。

眾生有八苦,即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五陰盛。又有四大輪劫,即土劫(地震等災害)、金劫(刀兵之災)、風劫(風火之災)、水劫(雨澇水溢)。靜齋弟子自然不必歷盡八苦,渡這四大輪劫,但為完善自我,必須經七關即喜、怒、思、憂、懼、情、欲,才配執掌門派,做那靜齋之主。

不為所見所得而喜,不為所聞所失而怒,不為所嘗所念而思,不為所親所敬而憂,不為所慮所擾而懼,不為所愛所恨而入情,不為所惑所迷而縱欲。最後的情、欲二關,最為難過,情特指男女間的愛情,剪不斷,理還亂,欲則是痴貪慈殺四種,不痴迷于人間歡娛,不貪戀于俗世繁華,不為名利而生慈悲之心,不為情感而萌殺生之念。

前五關,靜齋所在的帝踏山內部各有安排,唯有闖過者才有下山資格,李秀瑤恰恰是本代弟子中第三個闖關成功的。其後情、欲二關則須入世修行方能考驗出來。

上代聖女碧秀心便是止于情關,迷亂了本心而被逐出師門。李秀瑤此回下山,是她特地向梵清惠請示過的,本是信心滿滿,渡了殺劫後便心如明鏡,不滯于物,有望進窺劍心通明之境了。現在看來,頗有些失算了……

欲不只是精神的,也是身體的,二者更是普遍聯系,相輔相承的,她經凌風的挑逗褻瀆後,心知自己平靜如湖的心境再無法恢復到從前了。

說到底,還是修行不到家。

她本決意將生命獻與劍道,世間能令她心動的事物並不多。

生和死對她來說只是不同的站頭,生死之間只是一次短暫的旅行,任何事物都會過去,終將雲散煙消,了無痕跡。

只有劍道才是永恆的。

但「劍」並非目的,只是一種手段,一種達致勘破生死和存在之謎的手段。

她知道每一代的武林頂尖人物,無論走了多遠和多麼迂回曲折的生命旅途,最終都無可避免回歸到這條追尋永恆的路上。否則如何能超越眾生,成為千古流傳的超卓人物?

那是武道的涅槃。

她別無所求,唯有探索未知的「道」時得到的喜悅與寧靜才讓她感受生命的意義與樂趣。

可如今,她似乎不得不在欲海中沉淪後方可到達彼岸,因為面對強大的有若崇山般的凌風,她有種天然的懼意,更有種別樣的刺激。

若不能殺死對方,便會被對方征服。

一種軟弱的感覺,在內心深處涌起。

李秀瑤一對俏目盯著凌風雄偉而充滿男性魅力的虎軀,眼神忽晴忽暗,忽憂忽喜。

凌風見她陷入深思,打斷她道︰「瑤仙子你若無話可說,你家少爺我可要失陪,就此告辭了。」

李秀瑤一跺腳,開口道︰「我與靜齋間的恩怨自有我的道理,不勞你掛心。你真的不再考慮和氏璧了嗎?你要知道,和氏璧除了作為帝皇的象征外,還是練武的異寶,否則慈航靜齋不會把它留在齋內,寧道奇亦哪來借寶三年的閑情。此物似玉卻又非玉,能助長佛道中人禪定的修行,對修練先天真氣者更有無可估計的裨益。」

凌風暗道關于和氏璧,我可知道的比你清楚多了,說穿了無非是個易筋伐髓、開拓經脈的寶貝,而他本身的經脈已經足夠寬廣,完全用不著它了,所以對他而言,吸引力並不如何強大。

抬頭望向天際,只見明月高懸,冰輪皎潔,四野還不時傳來唧唧蟲鳴,幾聲宿鳥振翼的飛擊聲。微風送來,令人精神一陣爽朗,忍不住深吸了幾口,清涼直達發稍,仿佛整個人吸入了一大片水晶,連空氣都變得碎碎的,只要一吸氣,就好似瓷瓶碎裂般,清脆冷吟,水聲泠泠,心中有如流過一抹清泉。

這樣的良辰美景,本是尋歡作樂或者感悟天地的大好時機,他卻在與人勾心斗角,臉上逐漸流露出一絲不耐道︰「我在期待你將我說服。」

李秀瑤見狀,仍不慌不忙地道︰「你在一刻鐘的工夫內趕了回來,定是與畢玄匆匆一會,卻沒有動手。由此可知,你並沒有必勝的把握。和氏璧不只是塊爭霸天下的必需之物,更是一塊可令你邁上武道極峰的踏腳石。錯過它,你與畢玄之間細微的差距終會無可彌補,注定敗局。」

她自以為說到凌風的心坎上,豈料他只嗯了一聲,並沒有她想象中的激動。

李秀瑤心下一突,眼中卻射出不屑道︰「你不想承擔風險,分明在想不勞而獲,世上哪有這等好事?」

凌風當然不受她的激,又哼了一聲,拔足就走。

李秀瑤深吸一口氣,咬著薄唇緊跟上他的步子,一邊說道︰「和氏璧有一奇異特性,就是會隨著天時而生變化,不但時寒時暖,忽明忽暗,極難掌握,以之練功,一個不小心就會幻像叢生,動輒有走火入魔的危險。」

凌風隨口道︰「那你還想讓我搶它?難道不知我修的正是玄門最上乘的先天心法?」

李秀瑤解說道︰「和氏璧在兩種情況下會影響主人,一是打坐冥思,另一就是與人動手行功運氣之時。所以無論是寧道奇又或師妃暄,都絕不會捧著和氏璧四處走。此趟寧道奇在大興城歸還和氏璧給師妃暄,又由師妃暄交由了空大師帶回禪院保管,四大聖僧在旁協助守護,順便共參禪道。此事極為隱秘,若非我身為靜齋弟子,又對和氏璧異能有著極為玄妙的感應,定不會知曉。」

說到這里,她心中不禁納悶凌風靈覺的敏銳,不見不聞就察知到了和氏璧的存在。需知現在和氏璧定是被置于某個與世隔絕的地方,以她的能力也沒有絲毫的感應,而凌風卻像是知之甚篤,甚至可能知道它的藏身所在,這簡直是超乎她認知的事情。

如此思量,口中猶在滔滔不絕,「由于和氏璧的怪異特性,除這五人外,寺內再無人敢與之接近,故它定是藏于寺內某處與人隔離的地方。以你出色的輕功,只需把和氏璧偷到手,逃之夭夭,誰也不能把你怎麼樣。」

凌風若無其事地道︰「你對我似乎很有信心。」

李秀瑤微微一笑道︰「當然。你可是名震天下的絕頂人物,何況人家是你的暖床丫頭,可不希望你在兩月後月圓中秋的大戰中死掉。我會傷心的。」

她說這話時臉不紅,心不跳,哪有半點擔心傷心的模樣。

凌風暗罵她沒有一分演員的職業素養,表現的太不專業了。

李秀瑤看出這家伙還是那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神態,只得補充道︰「和氏璧不時變化,即使強如了空、四大聖僧之輩亦不能抵御,當和氏璧對他們最有害的一刻就是你奪璧的最佳時機,那時你面對的敵人會是最弱的。」

凌風搖頭神秘一笑,幾個大步把她拉開老遠。

李秀瑤見追之無望,停了下來,美眸一瞪,嗔道︰「你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這還不明顯嗎?我對那玩意兒沒興趣。你另尋高明!」

凌風的笑聲傳來,須臾,整個人影消失不見。

李秀瑤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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