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楊廣登基後,下旨修築他曾任總管的揚州城,改官名為江都。不但擴城廓,廣興宮殿,修植園林,又在城北依山傍水處,建有歸雁、回流、松林等蜀岡十宮。
不過最宏偉的是另行在長江岸邊建設的臨江宮,只要楊廣心血來潮,不管早晚,都會到那里觀賞長江的美景。
凌風和雲玉真進謁這歷史上把家當敗得最急最快的昏君時,他正偕同寵愛的妃子蕭玉和朱貴兒在可俯覽長江的殿台處飲酒作樂,渾忘了外邊兵連禍結鬧得的風風雨雨。
凌風等在廣場下車,只見守衛森嚴之極,還要為二人搜身,被獨孤盛怒斥後,方領他們穿廊過道,長江水流澎湃的聲音,隱隱夾著樂曲悠揚之聲從前方宮闕連綿處傳來。
凌風心道︰「我那江陵的皇宮可遠遠及不上這里了。」又想起長安、洛陽兩處宮殿的雕梁畫棟、花團錦簇、富麗堂皇,不由贊嘆楊廣的驕奢婬&逸,心中隱約還有幾分艷羨——他爺爺的,老子拼死累活好幾年,也是時候享點清福了……
宮內守衛處處,哨樓均有人站崗,雖是末路皇朝,卻終有帝國氣象,換作一般庸手若非有獨孤盛帶路,確是寸步難行,但在此時的凌風眼里可不夠格。
望江台在望,前面迎來一名官員截著他們,正是凌風和雲玉真正在議論的奸臣。
不用獨孤盛介紹,凌風也知他便是現時最得楊廣寵信的佞臣之一的內史侍郎虞世基(PS︰黃大把此人判斷為太監,想來是對內史侍郎一職的誤解),負責起草聖旨一類工作,品階或許不是最高,權力卻是極大。此人長得斯文俊秀,高高瘦瘦的,年在三十五六間,不像戲文里這號人物一樣猥瑣不堪,只是腳步浮浮,松松垮垮,可推知他不但不懂武功,還因酒色掏空了身子,故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
虞世基打量凌風二人,發現他們竊竊私語,沒向自己請安問好,臉色上多了幾分不悅,向獨孤盛道︰「就是他們?」
獨孤盛點頭應是。
虞世基又仔細端詳了雲玉真幾眼,嘿嘿陰笑道︰「你們這是去獻《長生訣》還是獻美人啊?這妞雖有三分姿色,可惜不是原裝貨了,咱們聖上可未必看得上。」
雲玉真面上冷了下來,身旁的凌風卻不動聲色,道︰「我師兄妹二人此來只為獻寶,並求能有緣瞻仰天顏,還望大人成全。」
虞世基哼了一聲,道︰「先把《長生訣》給我,你們兩人到偏殿選修,時機到了,本官自會來帶你們去朝見聖上。」不等二人回答,又轉向獨孤盛道︰「盛將軍,不是本官不給你面子,但事關重大,皇上的安危要緊,這兩位來歷不明,有些教我難做啊。」
獨孤盛笑道︰「虞大人說笑了,聖上身邊有影子護衛,更有韋公公這等絕世高手在側,哪個刺客敢不長眼,前來送死?虞大人你可是在影射我獨孤閥意圖不詭,欲要謀反麼?」說到後來,臉色立時變得陰森,右手更握到了腰間的佩劍上,似乎對方一個回答不能讓他滿意,便是血濺五步之局。
不由他不對這話茬兒敏感,實因最近獨孤鳳嫁給凌風做了妃子,獨孤閥在隋朝的立場很尷尬,雖然楊廣不知曉,但不代表其他人沒有耳聞。像虞世基這種牆頭草讓他很懷疑這家伙是否話里有話,是否代表了昏君的意志。
虞世基嚇了一跳,冷汗霍然竄上腦門,連忙道︰「玩笑,玩笑!盛將軍你豈會不知我與裴蘊二人對宇文閥恨之入骨,正指望與貴閥聯手,一並鏟除它呢。其實是聖上正在興頭上,虞某也不敢貿然打擾啊。」聲音壓低幾許,似在說體己的親密話,「你又不知那位的性情,近來變得愈發古怪,可是動不動就要摘人腦袋……」
獨孤盛面容稍霽,道︰「虞大人有所不知,此次我們除了帶來皇上夢寐以求的道家養生寶典《長生訣》外,還有一本你一定會感興趣的賬簿。」
「賬簿?」虞世基僅是略微一怔,立即驚喜交加,「可是那記載了諸閥購買兵器數額的東溟賬簿?」
獨孤盛點頭道︰「正是。」
凌風從懷里掏出一本賬簿來,送到虞世基手中。
虞世基打開翻看,揭到中間時,哈哈笑道︰「盛將軍我們今趟真是得寶了,我倒要看看宇文閥還能風光多久。」
獨孤盛听得拈須微笑。
虞世基合上賬簿,旋又疑惑道︰「之前不是听說宇文閥、天下會都曾參與搶奪,最終賬簿落入李閥之手嗎?那麼這本……」
獨孤盛莫測高深地道︰「只要聖上相信它是真的,它就是真的,至于它到底是真是假,誰會在意?」
虞世基恍然,直贊高明,拍拍胸脯獻功去也,而那《長生訣》也似是忘了討要。
獨孤盛把兩人帶到附近一座殿堂歇息,他自己則出去打探消息。但等到太陽快要下山,仍不見虞世基或獨孤盛領他們去見楊廣。
雲玉真忿然道︰「殿院四周都有禁衛,難道是把我們當作囚犯了嗎?」
凌風靜坐一角,一派運籌帷幄的淡然模樣道︰「虞世基沒有問題,他確實正在尋找合適的時機把賬簿進獻給楊廣。此人井底之蛙,對外界時局竟不作細致了解,听到我這華夏皇帝的名諱後也沒有引起應有的警惕,將來真是死而無怨。但這獨孤盛並不妥當。」
雲玉真奇道︰「我沒有看出什麼呀。他對我們的行動配合的很。」
凌風哂道︰「他對我生了殺機。很淡,但仍然被我察覺到了。一路上他有三次出手暗算我的機會,但都被他忍住了。有心無膽,只會平白暴露秘密,也是個不中用的廢物。」
雲玉真沒理由不相信他的直覺,蹙眉道︰「奇怪,如今形勢已經十分明朗,獨孤閥與我們華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個道理他們不會不懂。他們為什麼會想殺你這女婿?獨孤閥對楊隋可沒那麼忠心。」
凌風搖頭道︰「我想不是獨孤閥,而是他個人的殺機。」頓了頓道︰「或許,是獨孤閥內部有了什麼不為人知的矛盾。獨孤峰和尤楚紅迄今仍未露面,這並不合常理。」
從情理上講,凌風是晚輩,應是他主動拜訪獨孤閥,但從大義上講,凌風是皇帝,尤楚紅年紀大了,不來還情有可原,但獨孤峰這做臣子不來拜見就說不過去了。
雲玉真峨眉仍是不展,猜測道︰「會否閥內上層真的出了什麼變故,譬如說他們都被抓了,或者——」做了個抹脖子,吐舌頭的動作,「殺了?」
凌風給她的表情逗笑了,道︰「你這猜測可真夠大膽的。放心吧!就算是天捅破了我也能把它堵上。也許我只是杞人憂天,也許獨孤峰和尤老太太只是被俗事絆住了手腳,沒法月兌身呢。」
雲玉真在他旁邊坐下,靠在他的肩上,展顏一笑道︰「可不是嘛,你以今時的實力,任何陰謀詭計都是紙老虎!」
凌風莞爾,不知想到什麼,默然無語時,虞世基來了。與他同來的還有個大胖子官兒,眼細臉寬,又長了個酒糟鼻,卻是一副奸人臉孔。
虞世基興奮道︰「兩位道長來見過御史大人。」
凌風和雲玉真听他稱自己道長,不由好笑,想必獨孤盛介紹他們時把身份弄作道士和道姑了,可偏偏他們連套戲裝也沒換,虧他叫得出口。想到這胖子就是虞世基的拍檔裴蘊,兩人就按道家的方法行了一禮。
裴蘊掩去眼中對雲玉真的驚艷和婬*欲,擺出慈和的樣子,呵呵笑道︰「道長和仙姑立下大功,異日本官必會奏請聖上,重重有賞。」
虞世基道︰「打鐵趁熱,聖上該已看過賬簿,現在就帶兩位去晉見聖上,但千萬不要提及賬簿的事,就算聖上問起,你們也要裝作不知有這回事。」
裴蘊道︰「兩位只先獻上《長生訣》就是,將來定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凌風和雲玉真對視一眼,均看出對方的謔意,這兩個佞臣定是把他們的賬簿大功據為己有了,看來若非他們背後可能有獨孤閥撐腰,多半《長生訣》也難保全了。
當然,真正的《長生訣》早化為飛灰,融入到凌風體內,他們提出《長生訣》也不過是個幌子罷了,倒是假貨的確偽造了一本,造假師自然是凌風,晉位天仙後他對天地元力的運用更加純熟,以法力凝聚出一件物事來易如反掌。
虞世基笑道︰「兩位該是明理的人,包保你們日後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來吧!」
兩人苦笑,這二位大人定是把他們當成了依附獨孤閥,企圖攀上龍枝的騙子。果不其然,虞裴二人又怨他們沒有敬業精神,好心地讓他們換了身行頭,黑白相間的太極道服一披,登時搖身一變成了仙風道骨的道童和聖潔高雅的仙姑。
領路而行的裴蘊忽壓低聲音說話,兩人何等功力,听得一字不漏。只聞他道︰「獨孤峰那老家伙突然抱病在家,好幾日沒有上朝了。更混賬的是我好心前去探病,府中居然連門也不讓我進。」
虞世基道︰「不止是你,就是平素與獨孤閥親近的大臣去了不一樣吃了閉門羹?有人說獨孤峰和尤老太可能練功走火入魔了。」
裴蘊道︰「有沒可能他們如傳言所說,真的投靠了天下會,目下已逃離江都城?」
虞世基笑道︰「若是那樣,獨孤盛和獨孤閥的少主獨孤策還留下做甚?等著被宰嗎?這次要扳倒宇文閥還得靠他們呢。對了,剛才禁軍統領司馬德戡不顧我的勸阻,硬闖到望江台見聖上,說什麼禁衛軍糧餉被人從中剝削,士卒餐飽餐餓,兼之他們多是來自關中,知李閥起兵造反,擔心家鄉有事,成股成股地逃離江都,要聖上下旨安定軍心呢。」
裴蘊笑道︰「幸好剝削軍糧的人是聖上自己,我們只是代為執行,不會上身。嘻!聖上是否命人將司馬德戡那不識時務的家伙亂棍打出呢?」
虞世基道︰「適才裴矩那廝正好在場,隨口附和了司馬德戡幾句。又不知聖上是否轉了性子,亦或知道禁衛軍中郎將竇賢也率部下逃了,故清楚事態嚴重,只責成司馬德戡立即把竇賢追回來,否則就要他以自己的人頭作抵。哈!真希望竇賢能走快點!」
這時已步上望江台的台階,虞裴兩人終止談話。
後面二人听得有趣,楊廣確是昏君,否則怎會有虞世基和裴蘊這樣的奸臣出現,昏君奸臣湊到一起,何愁王朝不完?
凌風腦中更是靈感閃過,「原著中司馬德戡跟宇文化及勾結,借追竇賢一事造反。現在的情形豈非是說宇文閥有大動作?可是選在這時節動手,對宇文閥有何好處?」又想到獨孤閥熱心鏟除宇文閥也無甚實質性好處,只能暗嘆政*治斗爭的無聊。
「道長凌風,道姑玉真帶到!」
門官唱喏聲中,兩人跟虞世基和裴蘊來到楊廣龍座所在的石階下,但見二位大人三跪九叩,禮畢時門官又唱︰「平身!」他們卻無論如何是不會行這種大禮的了。
「放肆!」
他們不行禮,外人卻不會放過他們,立時有怒叱聲傳來,並有甲士向他們圍來。但二人凜然不懼,鎮靜如恆,清風拂動道袍,襯得兩人一如神仙眷屬,羨煞旁人。
「罷了!」
雜音倏止,兵士亦四散開來,因為發話者乃是他們的大隋皇帝楊廣。
二人詢聲看去,只見寬達二十丈的龍台上,坐滿了美麗的妃嬪姬娥,少說也有五六十人,眾星拱月般圍著高踞龍座正忙于吃妃子手上水果的楊廣。
凌風眼楮一直,心道︰「乖乖個隆冬嗆!將來少爺我也要這待遇!」人選都想好了,那天參加大典的眾女就行!
雲玉真向他傳音道︰「正侍候昏君吃水果的妃子名為朱貴兒,乃是原巴陵幫進獻的,現在是我們的人了。楊廣身邊另側與朱貴兒容貌相當的美人是其寵妃蕭玉,趙王楊杲就是她的兒子。」
獨狐盛昂然立在台階下,接著就是團團圍守高台的禁衛軍,把楊廣與凌風、雲玉真分隔。
楊廣模了朱貴兒的胸脯一把後,往階下瞧來,對凌風和雲玉真視若無睹,瞪著裴蘊笑道︰「裴卿家來了,快助朕解決眼前這問題。」
雲玉真松了口氣,她還真怕這昏君看中她的美色,一下子打亂原先的計劃,可轉而又不忿起來,莫非姑女乃女乃的姿色還不能吸引你這昏君?她不知她的姿色縱算上乘,但我們的楊廣陛下怎麼著也是閱女上萬的主兒,見過她這級數的美女不在少數,都有審美疲勞了,所以說呀,他現在需要的是視覺沖擊力,除非是師妃暄、婠婠那類絕色,或者丑到翟嬌那種層次,不然一般女人很難讓他產生感覺。
虞世基躬身諂笑道︰「聖上,這兩位……」
楊廣不耐煩地打斷他道︰「朕知道了,其他事待會再說。」
在宮燈照耀下,楊廣的臉色難看,蒼白得像個死人。年紀看來只有五十上下,額頭高聳,雖穿起鮮艷的九龍袍,頭頂高冠,卻給人似穿了壽衣的頹廢感覺。
任誰都可看出他氣數已盡,時日無多。
裴蘊忙道︰「聖上賜示!」
楊廣嘆道︰「朕真不明白,江都有什麼不好?南臨大江,崗巒起伏,風光怡人,自古便是江淮第一勝地。偏是軍士逃者日眾,連竇賢都私自逃了,卿家評評是何道理?」
今回連裴蘊和虞世基都無言以對,其他人更是噤若寒蟬,怕招來橫禍。
裴蘊不能不說話,干咳一聲道︰「此事必是有人散播謠言,煽動軍心。微臣定會查個一清二楚,報明聖上。」
楊廣冷笑道︰「誰能煽動朕的軍隊,想朕南征北討,平定天下,且三次出征高麗,軍功蓋世,將士敬服。朕才不信他們會听信閑言。快給朕徹查此事。」
裴蘊只能訕訕道︰「臣遵旨。」
楊廣將目光移往凌風二人,眼中精芒一閃,沉聲道︰「你們是哪家道觀的弟子?」
凌風拂塵一擺,稽了一首,道︰「回陛下,貧道師兄妹來自武當真武觀,家師道號三豐,乃上界五虛師相北方玄天上帝下凡,日前心血來潮,卜了一卦,佔得上古奇書《長生訣》的下落,故著我兄妹出山,將之取來,獻予陛下。」
楊廣語氣出奇地平淡道︰「《長生訣》?呈來給朕。」
凌風對這喜怒無常的昏君首次生出無從捉模的感覺,此人思維難用正常人的標準來衡量,照理說他听說這傳說中可以長生不老的寶典該欣悅如狂才對啊。
見有太監下階取書,他輕輕一笑,袍袖翻飛,一道流光逸彩而出,轉瞬化為長虹射到楊廣手中。
眾人無不動容。
虞世基抹把冷汗,心道︰「想不到這小子還有這等手段。這戲法我卻聞所未聞,回去定要設法學會。」原來此人溜須拍馬,奸佞不假,卻也是個不語怪力亂神的無神論者,認為什麼仙法道術都是騙人的把戲。
楊廣愕了一愕,把山寨版的《長生訣》草草一覽,直接扔給邊上的美人蕭玉,隨後大力一拍龍座的扶手,笑得前仰後合,像個小孩子般道︰「你這小道士可還有何仙術展示?」
眾人的心都隨他的笑聲急上急下,因為都知道他殺人前最愛狂笑,說不定小道士哪個表情動作犯上他哪根筋了,完全會莫名其妙把小命丟了。
凌風道︰「陛下但有所言,小道都略通一二。」
笑聲倏止。
楊廣還多咳兩聲,任由朱貴兒和蕭玉拭去他眼角笑出來的淚水,這才對凌風瞧下來道︰「你這小道士或許真有點本事,卻也太過大言不慚了。朕且考你一考,你若通過,朕便冊封你為我大隋國師,並許你一諾。」
虞世基和裴蘊兩人一齊魂飛魄散,怕的當然是這個冒牌的小道士未及作供,已給楊廣命人推出去斬了。因為涉及法術,楊廣的考題定是千難萬難,做得到還好,若做不到,砍了這小子的腦袋尚是小事,指不定還會牽連到他們。
不顧二人和獨孤盛的眼色,凌風依舊從容不迫道︰「陛下請出題。」
楊廣道︰「朕不要你上天攬明月,亦不要你下海捉魚鱉,你可能把那逃走的竇賢以大神通拘來此處?」說罷自己又哈哈笑了起來。
眾妃只能奉承地陪著嬌笑,那朱貴兒滿含擔憂地望了望台下的主子,到此刻她仍不知凌風的目的所在,心道︰「踫上這道難題,他不會翻臉刺殺了皇帝吧?听組織里說這位主子武功高明的很,要取皇帝首級想必不難,但若宮廷亂勢一起,哪有我的活路?上面可未必肯庇護我這再無利用價值的人。」一時星眸起霧,自憐自傷起來。
虞世基等你眼望我眼,都暗暗叫苦,這小道士把牛皮吹大了,竇賢逃了一天,走了少說幾百里,若非真正的神仙,哪個有這等法力?
雲玉真也覺不妙,偏偏凌風笑道︰「這有何難?」拂塵驀地一揚,刺向虛空,用力一扯,竟硬生生扯出一人來!
眾人驚呼失聲。
一來這法門確實神妙,二來這人渾身上下不著寸縷,代表男人特征的那話兀自硬挺著,嘴里叫道︰「臭娘們兒,老子疼你是你的福氣,你還敢反抗?」顯然是在做件有益身心健康的運動,教在場女人羞得忙閉上雙眼,眾男士目瞪口呆。
大家有的茫然,有的驚駭,有的哄笑時,獨孤盛色變道︰「竇賢!」
想不到凌風真的抓來了竇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