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皖喝醉了酒,當然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腦子里只記得顧祈年,顧祈年。
曼歡的心已經涼到極點。
曾幾何時,曼歡構想過那些宛如潑墨山水畫似得美好未來,未來里,顧祈年牽著她的手信步游走,滿山滿地的小野花都開了,楊柳綠了兩岸,所有的美好都在那一刻以最佳的狀態呈現出來。
蘇皖瘋瘋癲癲的拿著酒瓶子,一只手還拉著曼歡的衣服,一直把曼歡拉到大馬路中間,她眉開眼笑,「曼歡,曼歡,你會祝福我的是嗎?」
「好曼歡。」
蘇皖的聲音很好听,很脆,仿佛手指敲打琉璃的聲音。
曼歡心灰意冷的被蘇皖拉著,不去說話,也不去辯駁任何事情,只是淡淡的扯著笑意,心里的苦澀只有自己能懂。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蘇皖放開曼歡,一個勁的在大馬路上撒歡,興高采烈的笑著,滿街都回蕩著蘇皖那宛如黃鸝般清脆嘹亮的笑聲。曼歡靜靜的站在那,手腳冰涼,刺骨的寒意席卷全身,動彈不得。
不遠處有燈光刺眼的朝這邊駛來,曼歡伸出手遮住了眼楮,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而蘇皖,蘇皖就這樣邁著毫不知情的步子踢踏踢踏的走著,「轟」的一聲,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只做了一場夢。
曼歡嚇出了一身冷汗,徐然慌慌張張的跑來,站在門外問,「怎麼了?是不是做噩夢了?」
曼歡說,「我夢到小皖了。」
驚魂甫定,曼歡猶自坐在床上發呆,徐然干笑著,「別多想了,都過去了,相信小皖如果活著也不希望看到你這個樣子,這不關你的事,一切都是意外。」
可是,是意外嗎?
也許只有曼歡自己心里十分清楚。
至今她仍清楚的記得蘇皖在臨死前垂死掙扎的眼神,那凌厲而祈求的眼神如利劍一般朝曼歡這邊刺過來,她的聲音在空曠的馬路上很響亮,很響亮。
她叫,「曼歡,救我。」
曼歡掙扎著,想邁開腳步,然而雙手雙腳像被下了魔咒困住了一樣,怎麼都掙扎不開。
不要想了,不要想了,曼歡想到這又是一陣心驚,她強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些已經過去的事情,眼下的事情一團糟,也許,只有先把這些處理好才是真的。
詠言端了飯過來,曼歡有些歉意,「還麻煩你端飯過來,我自己出去吃就好了。」
「哎,麻煩什麼呀,你一病人,我們照顧你是應該的!」她拍了拍胸脯,告訴曼歡,「這里頭可都是你最喜歡吃的,我听徐然說的,來,嘗嘗!」
飯菜被遞了過去。
酒足飯飽之後,徐然晚上因為有事要出去一趟,所以並不在家,詠言是喜歡熱鬧的,在這呆了差不多一天自然有些悶,于是和曼歡建議,「曼歡,我帶你去個好地方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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