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的門前,有幾個醫護人員正推著一張病床準備進電梯。
病床幾乎佔了電梯的一半的位置,旁邊還有一個氧氣瓶,還有病人身上的數條管子,一看就知道是一個轉病房的重癥病人。
「要不等下。」喬羽說。
「跟我來!」嚴維深說完轉身就往走廊的轉角走去。
「這可是貴賓專用電梯哦。還是老嚴你有能耐。」在這三個多月的相處中,陸小喬跟前的這兩個男人,喬羽稱之為老嚴跟老鬼。
在電梯里,鐘道遠很興奮地計劃著要給陸小喬開一個慶祝的PARTY。喬羽湊過去問他是開睡衣PARTY還是泳裝PARTY,還是說是更勁爆的內衣PARTY。
「喬羽,你太開放了,難道你沒听說說什麼叫非禮勿言的嗎?我鐘道遠可是一君子。」鐘道遠很嚴肅地教育喬羽。zVXC。
「鐘道遠,不知道的還以為孔子是你太爺爺呢。難道,你就不想見識一下咱們小喬姑娘的曼妙身材?」喬羽也一臉驚嘆外加一臉猥瑣的說道。
陸小喬翻一個白眼裝作听不見。這時,四個人的位置已經悄然發生了改變。
嚴維深和陸小喬站在前面,喬羽和鐘道遠並排站在後面。
電梯「叮」的一聲打開了。
貴賓專用電梯前,沒有多少人,只站了同樣的四個人。
陸小喬的眼光一掃而過,和那個人的目光四目相對。心髒的地方似乎小小地縮了一下。又看了看他身邊的人,突然有點無措起來。
她的手情不自禁地挽上了嚴維深的手臂。江承烈的目光同樣是一掃而過,但黑色的深瞳看不清里面究竟是風平浪靜還是狂風暴雨。
「小蕎?……」林雪茹認出了陸小喬。
「阿,阿姨好!!」陸小喬有點結巴起來。這個稱呼,她曾經喊得很熱烈、很親切。
「陸蕎!你怎麼在這里的?」江老太雙手按在拐杖上,一雙布滿皺紋的眼正冷冷地盯著陸小喬。看得她渾身的不自在。當年她那些刻薄的話,陸小喬記得一清二楚。這個老太太總是能夠在氣勢上死死地把你壓住,讓你無地自容、抬不起頭。
「我……」陸小喬張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沒有身份,沒有立場,不是情人,甚至連朋友都不是。
「你又想來勾引我孫子是不是?我告訴你,就算我死了,你也別妄想。我江家的大門可不是你這些出身不明、不三不四的女人可以進來的。」江老太盯著陸小喬毫不客氣地說道。
是啊,門當戶對,家世名譽,像她這樣的人黏住她孫子無非就是為了一個字——錢。她曾經清清楚楚地給她說過了。她不需要她再來提醒她。
「江老太放心,我跟您孫子什麼關系也沒有,他身邊自有跟你們門當戶對的大家閨秀。你們這樣的高門大戶的確不是我這等無依無靠的小女子可以進的。所以,江老太大客不必詛咒自己,您雖然老了,但我看是不會那麼快死的。所謂的……」說道這里,陸小喬沒有再說下去。
「你想說什麼?你個小賤人敢罵我?你個掃把星,害了我孫子,還害我兒子。」說著,她的那根龍頭拐杖就迎面揮了過來。
「啊!!!!」幾個人齊聲尖叫。嚴維深一下就把陸小喬拉進自己的懷抱,用半邊身子護住了陸小喬。這老太婆果然聰明,連她的後半句都猜得出來,真是老不死的!陸小喬心想。
但最後拐杖還是結結實實地落在了手臂上,很悶的聲響,力道雖然不是很大但估計一杖下去也會很痛。陸小喬很吃驚地看著江承烈,但對上的卻只是冷冷的疏離。
「承烈!你干什麼了?你到今天還護著她?」江老太干癟的嘴唇顫抖著。
「女乃女乃,這是醫院,還有,人家也不是隨便讓你打的。」江承烈按下江老太的拐杖。
「就是一個掃把星,害人精,我怎麼打不得了?」江老太又舉起了拐杖。
「江老太,請自重。」嚴維深擋在了前面。
「呵,有人撐腰了,來欺負我這個老太婆了是不是?」江老太一把就把拐杖往前戳過去。
「媽,夠了!」江永年終于開口。
「媽,這是公共場合,承烈怎麼說在這里也算是有點社會地位的人,萬一被好事的人看見傳出去了,影響到公司的聲譽就不好了。」林雪茹在一旁低聲解說著。
「以後不要再讓我看到你。」江老太狠狠地瞪了陸小喬一眼。
「什麼人來的?小喬你認識那老太婆?」走出電梯後,喬羽問。
「真是唯小人與老太婆難養也。」鐘道遠也來了一句。
「咱們中國什麼時候有了這樣的一句?」喬羽很奇怪地問道。
「我剛想到的。」鐘道遠回答。
坐在車上,陸小喬呆呆地看著窗外,眼前不斷地閃過他的那雙冷漠疏離的眼楮。為什麼?是這樣的再見?她開始有點後悔自己的沖動,那個畢竟是他的女乃女乃。陸小喬開始不斷地絞著衣角來表達她的悔意。
「喬羽,你說我剛才是不是過份了?」在房間里,陸小喬對幫她把衣服放回衣櫃的喬羽說道。
「過份?我說你說這話才是過份。那死老太婆居然明目張膽地打你了呢?你居然還說自己過份?我看,是你心里還有他。是不是?」喬羽轉過身來,雙手叉腰地瞪著陸小喬。
「你胡說些什麼?」陸小喬低下頭,收拾著床上的衣服。
「還不承認?你看看你那心不在焉的模樣?難怪,兩個亮光閃閃的大鑽石你都可以視而不見,就是因為你心里還有那個叫江承烈的。」喬羽一步走過來戳著她的額頭說道。
「你可別不承認!不過我勸你還是算了吧!有那麼個老太婆,你根本沒可能進得了人家的門,就算進去了也是受氣包小媳婦。做女人呢,有時候總歸要現實一點的。愛情?哄人的。還是找個自己能接受的,還對自己好的男人實際一點。你可千萬別身在福中不知福,通常那些自作孽的女人最終都只會搞得自己苦兮兮的,不僅害了自己,還害了子孫後代!」喬羽語重心長地說道。
「不就問你一句話嘛,你哪來那麼多的大道理。對了,今晚我請你們吃飯,謝謝你們這些天對我的照顧。」陸小喬迅速轉移了話題。
「好啊,你請客,必定是老嚴買單,我要去西街新開的那家法國餐廳。」喬羽馬上就雀躍起來。
「不要,今晚真是我請客,我買單的。除非你想我又躺進醫院里,否則就別挑那些貴得要死的地方。」陸小喬連忙按住喬羽,這婆娘瘋起來還真不是人樣子的。
經過討價還價,和熱烈討論,最終還是決定去那家法國餐廳,當然,買單的嚴維深。陸小喬抬起腦袋看著他,又是一份錢債了!!
剛出院的陸小喬其實只是適合吃清淡的、流質的食物。所以,整一個晚上,她都只是眼巴巴地看著那三個貨在猛吃猛吃,這讓她心理極度不平衡。憑什麼她請的客,吃的是別人?雖然帳不是她結的。
「喬羽,這個吃多了會胖,還專門胖腰,你上次買的那件比基尼泳衣好像還沒有穿過吧。怪可惜的。」
「鐘道遠,難道你不就得這黑松露有一股狗屎的味道?」
「嚴維深,這個吃太多了對男人不好,尤其是那方面。」
要們吃很。可是,那三個人偏偏不為所動。
「你們吃吧,我去洗手間。」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太沒天理了!!!生活真他娘的灰暗!
洗手間的位置很隱蔽,轉了幾個圈都找不到。
「陸蕎?」突然,背後有人喊道。
陸蕎啊?好像是叫自己吧。陸小喬的腦袋轉了幾個圈才回過頭去。
是陶勛!當年她和陶勛被眾人封為江承烈身邊的左右護法,左青龍右白虎。其實就是倆跟班。陶勛負責接著江承烈的皮囊調戲美女,陸小喬負責去搶江承烈喜歡的飯菜。
「陶勛!」陸小喬有點不好意思地打了一個招呼。
「你總算記起我了。」陶勛撲過來一個熊抱。
「喂喂,干什麼?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放蕩——不羈的!!??」陸小喬有點接受不了。
「喂喂喂,你什麼態度,咱們是什麼關系?以前你失憶我不怪你,要是今天還一副跟我保持距離的態度那咱們繼續當作不認識好了。」陶勛順手就敲了陸小喬一個爆栗。
「陶勛,你對我客氣一點好不好。」陸小喬很憤怒地模著頭大吼。「對了,這樣就對了,我喜歡,你越凶我越喜歡。」陶勛嬉皮笑臉的很犯賤地捏捏陸小喬的臉龐。
「陸蕎!你是我遇過的最可愛的女孩子,你前一陣子居然說不認識我,你知道我有多心痛嗎?」陶勛突然很嚴肅認真地說道。
呃,他這個樣子陸小喬突然很不適應。
「放心,不要用這樣的目光看我,我對你的是兄妹之情,我好歹也知道朋友妻不可欺。更何況是老江的女人。」陶勛拍拍她的肩膀。
「你別胡說,我跟他沒有關系了。」陸小喬急急地說道。
「你們的事情還有我不知道的嗎?我認識了他多少年了?只要他翹翹尾巴我就知道他想干嘛。總之,相信我,一定要堅持下去,他那個人就是冰山臉豆腐心,其實,你出意外的事情,他在背後也出了不少的力。他那痛不欲生的嘴臉被我偷偷看見了。所以,你一定要把這個男人拿下,要不我跟你沒完!」陶勛拍拍她的肩膀。
這又是什麼跟什麼?
「對了,這個星期六是我生日,FOREVER的海天包間,晚上八點,不見不散。記住,一定要來!」說完,陶勛把一張名片放在陸小喬的口袋中。
陶勛的生日會?他會來嗎?會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