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突然站了起來︰「長樂,你怎麼能信口妄言!」說著,她快速向李長樂使了個眼色,李長樂一震,頭上一枝金簪子上的一顆明珠,涼涼的冰在臉頰上,幾乎忘了呼吸,片刻後突然反應過來,道︰「三妹,是大姐看錯了,委屈了你!」
看她們表演,李未央忍不住搖了搖頭,這種反復無常,兩面三刀的個性,自己上輩子為什麼那麼傻,不是她們的演技太好,而是自己太渴望親情,這才被她們徹底蒙蔽了。
拓跋真看著這一幕,不由得皺了眉頭。這是怎麼回事?
李敏峰向來自詡聰明,從未受過這種挫折,頓時面上漲紅,道︰「搜查的人還沒回來——」
他這時候,分明還寄希望于紫煙是一時失手,放在李未央屋子里的東西能夠早日搜出來!
就在這時候,羅媽媽帶著人進來了,向老夫人叩頭道︰「老夫人,老爺,三小姐的屋子里干干淨淨的,什麼也沒有。」
李敏峰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一旁的大夫人猛地站了起來,又緩緩坐了回去,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的一雙兒女,這是上了別人的當了!
李未央笑了,笑容在這一瞬間絢爛的像是春天里剛剛開放的花朵,身上的光芒耀眼的讓人沒辦法直視︰「大哥,你是不是很奇怪,為什麼你吩咐紫煙偷偷換了我給老夫人沖的茶最後查出來卻不是蘇子,為什麼紫煙明明在我屋子里放了紅參和金銀卻不見了?」
「李未央,你不要血口噴人!」李敏峰勃然大怒,喝罵起來。
「大哥,你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可你要知道,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李未央淡淡的道︰「只看老夫人和父親願不願意還給未央一個公道。若是父親偏袒大哥,那麼未央就裝作什麼事兒也沒發生過。」
什麼事兒也沒發生過?現在三皇子和太醫都在這里,怎麼可能當成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李蕭然的眉頭幾乎打成結。
李敏峰卻是後悔到了極點,他突然意識到眼前這個妹妹並不像自己想的那麼愚蠢,只要雕蟲小技就能夠讓她死無葬身之地,自己特意請來的人現在反而成了最大的阻礙,正因為有外人在,父親不得不秉公處理!原本是怕老夫人阻撓自己處罰李未央,現在卻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李敏峰恨得咬碎了牙齒︰「未央,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什麼時候冤枉你了,不過是長樂一時看錯了,誤將紅參看成了蘇子,我為了老夫人的身體著想,才會一時誤會了你,你若是不服氣,我斟茶道歉也就罷了,何必威逼父親。」
李未央笑了一聲,道︰「斟茶道歉?剛才大哥口口聲聲說過,若是未央被證實了有過錯,就要被趕出李家,那麼現在證明大哥是錯的,趕出李家的人是不是應該是大哥呢?」
李蕭然咳嗽了一聲,道︰「未央,你大哥和大姐也是擔心老夫人——」
李未央看著李蕭然,面孔漸漸流露出一絲冷淡︰「父親,未央不是想要威脅任何人,女兒只是覺得委屈,為什麼我兢兢業業服侍老夫人,卻還要被這樣冤枉呢?是,未央的確比不上大姐和大哥身份尊貴,可未央對老夫人、對父親母親也是孝順的,父親怎麼能不問青紅皂白就說要將未央趕出府去呢?」
李蕭然這一時,竟然被李未央問的啞口無言。
她已經接著往下道︰「父親,未央從小不在您身邊長大,可是我多年來一直期盼著見到您,因為未央以為,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們都是父女,你一定會護著未央,替我做主,不會再任由別人欺負我了——」
李蕭然的心受到巨大的震動,他看著眼前面容清秀卻一臉淒然的女兒,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偏心已經過分了。
老夫人其實已經看明白了一切,此刻正色道︰「未央,你若是有什麼委屈,就告訴祖母吧,若是你說的有理,我一定為你做主。」
李未央重重叩謝了老夫人,隨後道︰「大哥有證人,未央也有,請老夫人準許未央的證人進來。」
老夫人點點頭,李未央便吩咐綠辛去請外面的人進來。
果然,過了不一會兒,綠辛便從外面帶來了一個高瘦的中年男子,他進來就向在座的眾人行禮,臉上露出討好諂媚的神情。
李未央只是看了一眼,淡淡道︰「大哥,你可認識他?」
李敏峰冷笑一聲,道︰「他算是什麼東西,我為什麼要認識!」
李未央看了一眼拓跋真,那神情中帶了一絲冰涼︰「自然,大哥認識的都是王孫公子,天王貴冑,對一個小小的張記藥鋪的掌櫃,肯定是沒有什麼印象的。只是你不記得他,他卻記得你。高掌櫃,照實說吧。」
高掌櫃雖然面上露出細微的疑惑,卻開口道︰「前兩日,有一位小廝模樣的人到我們藥鋪來,點名要買蘇子,因為這東西不常用,我心里奇怪,就多問了兩句,結果被罵了個狗血噴頭,那人還給了我一錠金子,教我說,若是有人問起,就說東西是丞相府三小姐要用的,還要告訴別人,三小姐每個月都會來這里定期出售紅參片。」
李敏峰的心一下子冷了下去,他原本覺得李未央不過是個小丫頭片子,沒什麼難對付的,所以事情只是吩咐小廝去做,只是多留了個心眼,為了防止被二房和三房知道捉住什麼把柄,特意沒在自家名下的藥鋪動手,挑一家不起眼的藥鋪,誰知還是出紕漏了。他冷冷望著那高掌櫃,道︰「滿口胡言亂語,你是不想要舌頭了不成!」
高掌櫃沒弄明白這豪門世家里頭的爭斗,他只是愣在原地,頗有點不知所措的意思。
李蕭然皺眉︰「既然你收了人家金子要誣告三小姐,現在又為什麼要為三小姐作證?」
高掌櫃滿臉帶笑,卻是不說話了。
李未央微微一笑︰「人家是開門做生意的,當然是錢財為重。因為我給了他兩錠金子,他自然實話實說了,大哥,你還有何話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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