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爭執(本章免費)
「不錯,就是杖責三十!」
這下嚇傻了吧!陸逸覺得十分解恨,背過身去,伸出舌頭朝榆兒做了一個鬼臉,一面不依不饒道,說話間,還斜著眼瞥了胡少爺一眼。「閣下不說話,難道要包庇你的奴僕?」
榆兒手捂住嘴巴,忍住笑意心中暗想。「少爺還真厲害,這樣一說,那討厭的家伙也難以下台!」
「你……你可不要血口噴人,我才沒有包庇的想法,既然他有罪過,那就杖責吧!」胡公子忍氣道,其實辦法是有的,只要陸逸不追究此事,自然用不著受杖責之刑。
但是地位尊貴的胡少爺,怎麼可能低聲下氣去求這個他一直看不起,被家族排擠的旁出庶子。
此時,齊芸秀聞言也走了出來,她隨手一揮,身後的兩名僕人立刻將幾盆不知名的鮮花搬進了小屋。齊芸秀點了點頭,輕輕一撩額前青絲,眼神配上動作,有些說不出的誘人。
這副表情讓陸逸都有些臉紅,似乎又想起了昨晚旖旎的風光。
「知秋,你來了?」齊芸秀挑眉道。
一見此狀,青衫少爺呼吸頓時變得渾厚起來,眼中也燃起了兩團欲火!
齊芸秀僅僅只有二十八歲,十三歲就嫁到了胡家生了女兒,之後由于胡定璋的原因,再無所出,所以,一直保養的極好,如今看起來,也像是二十歲左右的樣子。容貌不用多說,肌膚未經風霜,仍然細膩女敕滑,一把能掐出水來,並且渾身上下沒有一絲贅肉,豐乳肥臀,凹凸有致,顯然是位容貌身材都是絕佳的少婦。
由于宗族的關系,按照輩分,胡知秋上要稱齊芸秀為七叔母,其實他的年齡,也只比這個叔母小三歲而已,在這麼一位美人叔母面前,區區三歲算得上什麼?
剛才那火熱的眼神,便說明了胡知秋對這個迷人的七叔母是抱有某些想法的。
不過,他自然不敢表現出來,眨眼之間,這種欲念又被很好的壓制了下來,微微朝著齊芸秀鞠了一躬道。「胡知秋見過七叔母!」
齊芸秀被胡知秋這樣看著,心中多少有些不悅。「不必多禮,對了,我剛在听到你們起了爭執,不知道所為何事?嗯,知秋說說看!」
胡知秋答了一聲之後,無非就是避重就輕,便將經過簡單地說了一遍,當然,他好歹是一個秀才,腦子並不愚笨,也明智地沒有去貶低陸逸,知道這樣做的結果只會適得其反。
「好一個胡氏的少爺!」陸逸心中冷笑,對于這些小把戲,他並不在意,原本就沒打算接話,一听有齊芸秀沒有讓他出來解釋,心中還暗自慶幸呢。
「陸逸,這件小事就此算了。」齊芸秀十分隨意,目光在兩人身上一掃,竟然饒有興致道。「你倆不妨比試一番吧,嗯,就比詩詞吧!」
這個胡知秋一直懷著色心,齊芸秀也是知道的,所以平日里就十分討厭,今日又和自家的外甥發生了沖突,護犢之心一起,自然想給他一個難堪。
胡知秋愣住了,隨後不屑地一笑道。「哦?比試詩詞,可惜啊,七叔母雖然有心,但是陸賢弟……嘿嘿,恐怕不是知秋的對手吧!」
「姨母可是害我,小子才疏學淺,詩詞更是一竅不通啊!」陸逸搖頭苦惱道。
「自家人之間的比試,不必有太多顧忌。況且同為書生,吟詩作對探討學問很正常的,又有什麼關系?」這小家伙還真會裝,齊芸秀心下點頭。
「不錯,胡某久聞陸賢弟的大名,年僅十六歲就得了秀才,可謂是年少有為,若是賢弟說自己無才,那我更是要羞愧萬分了!」胡知秋將姿態擺得很低,不住地恭維著陸逸。
「比胡兄還厲害,這個,胡兄所言當真?」陸逸頓時欣喜起來,剛才的話似乎很是受用。
「這是自然!」胡知秋臉色微變,心道當個屁的真。
榆兒知道自家少爺的詩詞水平一般,雖然不忿,但是她地位不高,不敢造次,只是猛眨眼楮示意少爺不要答應。
「這,陸某今日還要大龍寺上香……」陸逸裝做勉為其難的樣子。其實他已經想要教訓胡知秋了,這家伙一直盯著齊芸秀,這讓他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明日再去也行,今日興致頗為難得,還請賢弟多多指點啊!」胡知秋繼續恭維道。
「好吧,陸某今日反正無事,也就指點指點你了!」陸逸不顧榆兒的眼色,安然接受了胡知秋的高帽,說話更是一副教導學生的口氣。
胡知秋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指點?
就憑你個毛頭小子也敢指點我?胡知秋差點沒氣死!他只是客套地說了一句,哪知這個表少爺如此厚臉皮。
「指點,嗯……陸賢弟指點愚兄,這是胡某的榮幸!」胡知秋竭力平息心中的怒火,強笑道。「呵呵!詩詞還是對聯,陸賢弟好好挑選才是……」
這句話說得毫不客氣,最後一句字字鏗鏘,寒意逼人。
「詩詞都行!」陸逸淡淡地說道,對胡知秋的殺意恍若未聞。
「此刻已是中秋時節,雲高氣爽,不如以秋為題,在半刻之內各自寫一首詩詞?」一刻約等于十五分鐘,半刻便是七分鐘。
「嗯!」陸逸點了點頭。
當下,胡知秋心中大喜,為了在這次考校文章之時大出風頭,他花錢請了一個窮秀才,寫了好幾首詩詞,此時拿出一首,相信可以隨意擊潰這條喪家犬。
「既然如此,胡某就搶先了,嘿嘿……」
胡知秋成竹在胸,表情自然十分得意,這讓齊芸秀心中生起一些不好的感覺,她美目一掃陸逸,見其臉色如常,也放心不少。
「自大的家伙!」倒是站在陸逸側邊的丫鬟榆兒心中忐忑,小手捏著陸逸腰間的皮肉,臉上卻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陸逸咬著牙,臉的成了苦瓜了。
果然是個沒料的小雜種,還沒開始就怕了。胡知秋心中一笑,將早已準備好的一首秋景詩念了出來。
「稚子村犬戲泥池,流連西風命草飛。殘花送秋人心碎,寒蟬無屬樹輕痕。」
「這首詩不是他寫的!」齊芸秀臉色微變,這個胡知秋在胡氏子弟當中,資質只能算一般而已,文采絕對沒有如此出眾,看來他早有準備的。
短短小半刻之內,要想寫出超過這首詩的作品,似乎有點困難,齊芸秀有些懊惱地望著陸逸,但是對方的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淡定,波瀾不驚。
「胡某已經念完了,賢弟是否已有所得?時間已經所剩不多,若是……嘿嘿,這場比試,就承讓了。」胡知秋洋洋得意道。
「嗯,陸某好像沒說要承讓啊,況且,胡兄這首詩麼,不過爾爾……」陸逸微微一笑,步履移動,緩緩念道。
「寒日蕭蕭上鎖窗,梧桐應恨夜來霜。酒闌更喜團茶苦,夢斷偏宜瑞腦香。」
此句一出,在場的兩人頓時臉色微變,齊芸秀露出些許喜色,胡知秋卻是緊張起來了。丫鬟榆兒伴讀已久,也知道好劣之分,表情十分快活。
那些奴僕仍然是一臉茫然,不解其意。
「……秋未盡,日猶長。仲宣懷遠更淒涼。」
「不如隨分尊前醉,莫負東籬菊蕊黃。」陸逸沒有中斷地將這首詞念完,隨後淡笑著望向胡知秋。「胡兄,此詞如何?」
「這還用說,胡少爺寫的比我家少爺差遠了。」榆兒絲毫不留情面,侃侃而談。「韻律不說,這意境、文采、情感,嘖嘖……無一不是下乘之作啊!」
「你胡說,你家少爺的詞狗……不通!」胡大力大聲嚷道,這個時候正好是狗腿子上場的機會了,只是剛罵出一個字,想起杖責三十,立馬將下面的字給吞入月復中,縮頭縮腦的樣子極為滑稽。
「閉嘴,滾下去……」胡知秋怒斥了自己的奴僕,隨後陰惻惻地道。「據胡某所知,陸少爺在上陽縣學,也只是一個增生罷了,毫不客氣的說一句,學識只是一般,但今日這首佳作,卻僅僅只花了半刻時間,莫非……是從他處抄襲而來的?」
此朝的生員分為三種,第一種叫「廩膳生員」,簡稱廩生,名額限定,由縣學或者州、府學每月提供一定量的糧食,這是在科舉考試當中成績名列前茅才能享受的待遇,第二種叫增生,名額也是限定,地位不高,無糧米發放,但也頗為難得,畢竟讀書人那麼多,想要月兌穎而出都得擠破腦袋。
但這其中甚至有潛在的規則,比如說,也許可以托關系或者花錢捐一個增生名額,又例如,胡知秋就是這樣的增生。
最後一種則是附生,這是新入學者的稱呼,參加歲考、科試之後,成績最為優秀者就能成為增生甚至廩生。
陸逸嘴角一掀,冷笑道。「今日你要指點,陸某便答應了,你無憑無據,只是憑借著一句「沒听說過」便來質疑陸某的學識,陸某就奇怪了,難道胡兄一天去幾趟茅房,也是人盡皆知的事情麼?」
「你!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胡知秋臉皮漲紅,嚷嚷道。「這是抄的,肯定是的,此等好詞,怎麼是你這種粗鄙之人所作!」
「哦,這題目也是胡少爺出的,現在竟然說起我家少爺來了,當真是滑稽!看來胡少爺對抄襲之事很擅長?」榆兒牙尖嘴利,小腳一跺就要嘲諷。
陸逸朝她投去贊賞的目光道。
「大家同為朝廷學子,閣下滿嘴噴糞,一開始就出言辱罵,現在更是想要抹黑陸某,就沒有一點違背禮義廉恥的慚愧之心?當然,你若是說出陸某抄襲何人的詩詞,同時將典故說清楚,就可以了,若是說不清楚,胡兄嫉妒賢能、污蔑同學的丑事,可就要傳揚出去了……」
可憐的孩子,任你想破腦袋也編不出李清照這首詞的典故吧,陸逸搖頭暗笑。若是用古人的成果對付別人的時候,他心中或許有一中羞愧感,但是此時的對手是胡知秋,陸逸卻是沒有半點顧忌。
這種家伙,顯然就是沒事找抽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