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交人
榆兒的雖然不是他抓的,但卻是胡知秋給牽的頭,經過胡斐的點撥,他倒是真動了一些腦子,對陸逸做了一個全面的評價。
陸逸這個人心機深沉,處事謹慎,是一條咬人不叫的狗,只是特別維護那個侍婢榆兒,這也是目前能找到的唯一一個缺點。
要想讓他咬人,就只能拿這個侍婢去刺激他。
要是這個評價是別人給出的,陸逸說不定會大呼知音。這個生員身份得來不易,無論做什麼事情,都要小心謹慎,至少目前,對誰都不敢用真心。
榆兒卻是例外了,即便只有短短幾天時間的相處,這個純潔的小姑娘,給身處陌生世界的陸逸,帶來許多溫馨和感動,在陸逸心中的地位,也迅速攀至第一位了,無論是誰,也不能去傷害!
這個缺點十分顯著,只要接觸次數多了,誰都會看的出來。
前天,胡知秋約了一位喜好青澀少女的紈褲,稍微描述了一下,便讓這位色中惡鬼猛拍大腿,喜滋滋的回去了謀劃了。
不用多說,今日之事,肯定是那位弄出來的,隨便用了一點藥,就將那小丫頭給弄走了。現在指不定正在經歷**之事呢!
說實話,那小丫頭倒也是姿色不俗,他若不是為了報復陸逸,估計也不會拱手相讓,但想到陸逸的女人被人壓倒在床上,又想到事後陸逸的表情,胡知秋就十分快意。
胡知秋露出陰毒的笑容,這完全是一招借刀殺人的計策,他已經把自己的干系給撇清了,就算敗露,事情也沾不上身,那無論陸逸會如何發狂,這都值了啊!若是這小雜種真忍耐不住去找那人算賬,闖出禍事,那時候,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
「諸位同學,胡某也有一首拙作!」陸逸忽然離場,這顆眼中釘也終于除去了,胡知秋很是高興,就有些得意忘形了。
「好啊……」
「胡兄也有了,不妨念來听听……」
「不消說了,快快吟出!」
「胡兄要吟詩了?不知又在哪里買來一首詩在此顯擺,是不是還要請陸某指點一下?不過上次,你可是狼狽的很吶……」陸逸臉色平靜,緩步走了過來。
「這首詩是買的?不會吧……」
「喲呵,這不是之前那個,他怎麼又來了,我看八成是他誣賴胡家的大少爺!」
「唉,人家剛剛還幫他說話,現在反咬一口,真是比狗都不如,也不知道他爹媽怎麼教的……」
胡知秋臉一黑,卻仍保持著微笑道。「表少爺雖然才高,但也不要血口噴人吧!」
一時間議論紛紛,大多都是指責的聲音,畢竟陸逸之前的舉動,在眾人心中已經留下一個不懂禮數的印象。況且陸逸又長的唇紅齒白,豐神如玉,一副濁世佳公子的模樣,自然招惹嫉妒。
「許兄,你過去去看看誰在搗亂!」毛大海微微皺眉,朝身後的許典史吩咐道。
典史,品階為不入流,職司只是緝捕抓人,同時管著監獄,也算是實權人物了,這位許典史人稱「許橫二」,凡事不講理,只管拳頭說話,好端端的一條漢子落在這位爺手上了,保管讓你先去了半條命。還真別說,在他這樣的管理下,等閑的潑皮無賴只有夾著尾巴做人的份。
「許典史等一下!這是小婦人的外甥,恐怕有些事情,暫且不去管他!」齊芸秀淡淡道,她也很疑惑,本來想呵斥住,但聯想到陸逸之前的古怪的舉止,覺得事情不簡單,暫時熄滅了這個念頭。
「呵呵,既然是胡家的家事,本官自然不會插手!」毛大海笑道。其實陸逸之前沖出去的時候,他就看到了,當身為一方之主,這官腔還是要打的。他不打算插手這件小事得罪這個有能力的齊芸秀。再說了,年輕人嘛,總有點沖動的時候,如此重要的場合,即使不合禮數,也不會鬧得太厲害吧。
毛知縣開口不管,作為下屬的許典史也不會多說了,郭重經歷過大風大浪,只是微微一笑,自然不會越俎代庖,沒有絲毫不快。
「他不是要去找人麼,怎麼在這吵起來了?」剛剛回到內間的胡綠池疑惑道。像她這些女眷,一般都坐在內室之中說話,透過窗戶,也看得到園中的場景。央求著來這個場合看熱鬧的,也都是知書達理,有些文采的大家閨秀。畢竟她們未來的良婿,可能就在這里面,所以此刻,也會不時的議論那些才子,互相調笑。
胡綠池也一樣,胡家的家規很嚴,她也一直養在深閨之中,雖然被母親帶著去了一趟上陽,但與陸逸也只是匆匆瞥過一眼,直至今日,才真正有過印象,至少,這個表哥給她的第一感覺還不賴……「小姐說誰呢,不會是看中哪個公子了吧!嘻嘻,也難怪,小姐啊,你今年都十五歲了,是該許人家了。」貼身丫鬟楊桃不由得打趣道,她很小的時候就被賣進胡府,和胡家小姐一起長大,情同姐妹,平日里,也只有她經常和胡綠池說些新鮮事了。
胡綠池臉色一紅,狠狠道。「哼,亂嚼舌根,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楊桃說這話,也是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她作為一個貼身丫鬟,到時候肯定會隨著自己的小姐一起嫁出去的,關乎小姐和自己的終身幸福,當然想要過問。
「去去去!」胡綠池將楊桃趕開,自己一個人托著下巴,幽幽道。「他這是在干嘛?」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讓她嚇了一跳。
陸逸自顧自的拿起一塊月餅,在手中掂量一下,又嚼了一口,抬起頭朝著胡知秋微微一笑。
「看著我做什麼?」胡知秋畏懼地退後了一步,隱隱有些不妙的念頭。
「指點,呵呵……我就先指點你怎麼做人!」陸逸猛然甩手,「啪」地一聲,月餅便拍在了胡知秋的臉上,大量的豆沙餡迸射出來,糊住了胡知秋的雙眼。
「啊,表少爺打人了!」楊桃也吃驚道。
「我……看到了!」胡綠池也瞪圓了眼楮,十分驚訝。所有人都像是吃了囫圇吞了一個豆沙月餅一樣,呆呆的說不出話來。
柳若玉目瞪口呆,喃喃道。「這個家伙又在搞什麼?」
「你……你敢打我?」胡知秋抬起手,木然的擦著臉,他像是愣住了,腦子一片空白。
他見陸逸來勢洶洶,就心知不妙,可他也並不擔心,大庭廣眾之下打人,除非陸逸不想呆在胡家了,再說了,陸逸也不過十六歲的年紀,他身旁身旁還坐著這麼多胡氏兄弟呢,怎敢動手?
可事實就這麼奇怪,陸逸不但打了,而且是當著本縣和外縣學子的面,狠狠的羞辱了胡知秋。
「活了這麼多年了,我爹都沒打過我!」胡知秋殺豬般地咆哮起來。
陸逸眼中寒芒畢露,森然道。「那是你爹不長進,你這種人,出生的時候就應該丟糞桶里溺死……」
「這個小雜種竟敢打我胡家的人,還辱罵族長,兄弟們,揍他!」一個血氣方剛的黑衣少年刷的站了起來,紅著眼楮,拳頭捏的嘎吱嘎吱響,就朝陸逸給搗了過去。
「一群沽名釣譽之徒,陸某誰都敢打!」陸逸冷笑一聲,閃身避開這一拳,隨手模了一個碗碟,啪的一聲砸在了少年的拳頭上,頓時鮮血四濺。
胡氏子弟都愣住了,他們到底只是文弱書生,不是亡命之徒,誰真的敢拼命?
「胡知秋,你到底交不交人?」陸逸捏著一塊碎瓷片,望著這一群呆若木雞的胡家子弟,暴喝道。
「啊……」黑衣少年吃痛不已,在地上打滾。
「十三弟!」胡知秋頓時大驚,連忙將黑衣少年給攙扶起來。
「快點送去醫治,陸逸,你搞什麼鬼……」胡定璋暴喝起來,他今日可真是長臉了。
黑衣少年捂著滿是鮮血的拳頭,被一個胡家子弟攙扶了下去。
眾人皆驚,敢情這一家人還動真格了!那書童胡安嚇的是目瞪口呆,連面都不敢露,生怕這群胡家的子弟會把火撒到他頭上來。
「你們都在做什麼?當著郭賢的面,給我長臉麼!」事情發生太快,毛大海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之前礙于齊芸秀的面子,見是對方家事便沒說什麼。但此刻有人掛了彩,場面也混亂不堪,著實在打他的臉。
「大人,你看這……」許典史苦著一張黑臉,望向毛大海。在他眼皮底下打架斗毆,還真有些難堪。不過這位頂頭上司,面子更加不好看。
「這……胡夫人,你是不是得問一下,這鬧的是哪一出啊!」毛大海也是一臉苦笑,當著縣官的面鬧事,恐怕是頭一回吧。這可是他辦的詩會,現在搞成這樣,實在顏面無光。
「七叔,你得為我們主持公道!」又是一個胡家的子弟怒吼了起來。
當代的宗族凝聚力是可怕的,雖然平日不一定和睦,但在對外敵之時,那可真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心態。他們現在是顧忌顏面,也是有長輩在,這才沒有動手。否則的話,一個陸逸又豈是夠打的?
胡定璋簡直要氣的腦袋冒煙了,對著齊芸秀道。「你看看,還嫌不夠丟人!」
「我有眼楮,看到了,人都在這,還能飛上天?」齊芸秀低喝道,將平日里的積威一下子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