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三爺,你還有什麼手段
「三哥,這是太祖賜給安國侯的令牌,予以莫大的權力!見令如見君,還有先斬後奏的生殺大權啊!」胡定璋非常著急,轉頭壓低聲音道。
「這不可能!」胡定禧下意識的搖頭,冷笑道。「小畜生,你隨便拿個假東西,就想糊弄我等!未免也太天真了!」
陸逸暗道胡定禧這份臨危不亂的定力不錯,至少比那周方強多了,沒有慌亂怯場。胡定璋已經跪拜,一干家丁自然不敢反抗,最大的威脅就是這群黑衣人了,只要他們不相信,自己還是逃不掉被被殺的下場。
「胡定禧,你眼中莫非沒有王法了!憑著這幾人就敢造反了嗯?睜大你的狗眼仔細看看,這可是御賜金牌!若是不跪,可是要滿門抄斬的!」這幾句話,字字鏗鏘,撼人心神。
胡定禧仰頭大笑。「哈哈,我胡定璋為家族打拼,見過多少大風大浪,小畜生,你的來歷,我早就查清楚了!清清白白沒半點背景,能騙到這個書呆子,想騙我?沒門!諸位黑花幫的好漢,射死他!」
「不可!胡府家丁听我號令,保護好陸公子,不然,我們都活不了!」胡定璋一聲令下,一眾家丁神色凜然,將刀鋒一轉,對準了這群手持勁弩的黑花幫人。
「好、好、好……「胡定禧指著這個七弟,惱怒道。
「胡定璋,你空有八品主簿的官位,這麼多年,卻被一個女人管的服服帖帖!胡家聲望大跌,你還要幫助一個外姓人,真是沒出息!相信大哥在這里,也會按族規處置你!大家不要管了,誰抵抗,就一同射死,不用擔心!」
胡定璋被罵的一臉通紅,不敢出言辯駁,听到最後一句,又為三哥的不顧親情的舉動弄得又驚又怒。
「老三你是畜生啊,誰說我要處置七弟了!」一陣蒼老帶著悲涼的聲音傳了過來。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四名家丁抬著一把椅子,從對面的廊道走了過來,椅上坐著身穿白色小衣,發須皆白的胡定業,僅僅只有大半天的時間,這位家主就變得皮膚松弛,形神枯槁,全然一副油盡燈枯的模樣。在他身後,跟著已經處理好傷口的胡知秋。
場面實在有些戲劇化,見黑衣人沒有動作,福管家才將刀一收,拔掉胳膊上的兩根箭矢,腦袋更加昏沉了,稍微運氣才發現,中毒實在太深,雖然內功底子深厚能扛住,當已經不能夠再打了。
「大哥!你大病未愈,怎麼不好好休息!」胡定禧有些驚愕,他派去的兩名親信不見了,胡知秋的一只獨眼,也有些怨毒之色流出。
這是陸逸第一次看到胡定業,他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這位家主,忽然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家丁把椅子放下之時顛簸了一下,胡定業猛然咳嗽了起來,攤開手絹,全是烏黑的血跡,平息了一下氣,冷笑道。
「叫你送信去寧安,你自作主張沒去吧,哼,要不是這樣,這件丑事也不會弄的人盡皆知,我這個老頭子的病也不會復發,知秋更不會瞎了一只眼,兄弟之間更不可能刀戈相見,你看如今,丟人現眼,這叫我怎麼去面對胡家的列祖列宗啊……」
「大哥,這是個誤會啊!」胡定禧連忙道。
胡定業氣得渾身直哆嗦,拿起手杖砸了過去。「不要狡辯,知秋全部都告訴我了,你好狠的心啊……費盡心機,不就是想要這個位置麼?好,我都快死的人了,給你給你,不要打了,放他們走!」
胡定禧本來是淚流滿面,聞言如喪考妣,嚎啕起來了。「大哥啊……」
任誰也不會想到,居然演變成一個臨終「傳位」的場面!
忽然,陸逸拍了拍手,笑著走了過來。
「恭喜了,胡定禧,你這出戲演的實在太好了!胡族長的陳年頑疾應該只是肺癆吧,怎麼會突然間被氣的幾乎要死了?這一點,難道不可疑麼?」
胡定禧如遭重擊,紅著臉搶白道。「你胡說什麼!雖然我也希望大哥能快好起來,但這等頑癥,自然難測,豈是人力所能挽回!」
陸逸冷笑道。「肺癆雖然難治,但只要療養的當,也可以保住性命無憂,肺癆者自然體虛,這才是最要命的地方,胡家資產雄厚,自然不會不按醫囑進服大補之藥吧!」
「小……陸逸,你什麼意思!老朽的確病入膏肓,每日都要喝參湯靜養!」胡定業微微一愣,本想叫小畜生,也急忙改口。
「既然喝了參湯,平日里又沒受風寒,怎會頃刻之間,衰老大半,幾乎欲死!這其中,有鬼!」陸逸言之鑿鑿道。
「什麼,你可不要胡說八道!」胡知秋氣鼓鼓道,恨不得殺了弄瞎眼楮的陸逸,只是暗地里被七叔告知情況,才不敢動彈。
陸逸不以為意道。「平日里。胡族長都是自己喝藥,沒有叫人幫忙吧!」
「老朽之前並不嚴重,有手有腳,都是自己喝!」胡定業道。
陸逸點了點頭。「這就對了,胡族長別動,我給你看一項證據!」說話間,陸逸將胡定業的手拿了起來,將其手指甲里的一些黑泥剔了出來。
「這里的東西,有殘留的草藥味道,看來喝藥之時,胡族長的手指會不經意踫到湯藥,問題就處在這里,胡族長的指甲中有奇蘿花之毒!正是這些慢性毒藥,讓他日漸衰老,這才是真正的催命之符!」陸逸看著臉色越來越黑的胡定禧,篤定道。
胡定業搖頭道。「不會的,手長在我身上,怎麼可能有人下毒!」他並沒有破口大罵,對自己的性命還是很在意的。甚至,有些半信半疑了,一直調養的很好,也不可能衰老的這麼快啊!
「一派胡言,大哥,你千萬不要听信于他!」胡定禧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手是你的,但是手接觸的東西不一定是你的!」陸逸乜著眼楮瞟著胡定禧,眼神帶著一絲玩味。「胡三爺別這麼激動,我的話已經說完了,就讓胡族長好好想下,有什麼東西不是他自己的吧!」
胡定業閉著眼楮,沉思著,僅僅只有片刻,便瞪大了眼楮,朝家丁喝道。「快將我平日里經常把玩的那一對弄丸拿來!」
弄丸,也就是後世的健身球,經常有人拿在手里搓揉健身的!
胡定禧雙腳一軟,他的確送給胡定業一對弄丸,而且在上面涂抹了一層厚厚的慢性毒藥奇羅花,但知道這種毒藥的人十分的稀少,就連他,也是偶然從一個西域商人手中弄到的!
目的,自然就如同陸逸所說的一般,試圖害死自己的大哥,做這胡氏一族的族長!
胡定禧見大哥一臉驚愕的表情望著他,頓時撕破臉皮,神色狠厲道。「小畜生妖言惑眾!快點射死他!」
「你個禽獸不如的東西,你把手足之情當做什麼了!」胡定業聲音哽咽,蒼老的面孔上流下了兩行濁淚,他雖然心狠,但畢竟沒做過毒害自家人的事情!陡然知道真相,如何承受的了!
「胡定禧想奪取胡家家主之位已經瘋狂了!你們也想陪著這個瘋子,一條道走到黑麼?諸位好漢,在下知道你們的難處,也只是混口飯吃,咱們往日無怨今日無仇!現在離去,我陸逸絕對不找麻煩!今日之事,只是普通的爭斗!」陸逸鎮定的將那塊金牌擦了擦,收進了懷里。
秋風吹過,一片枯黃的樹葉飄落在中年頭領的臉上,又落盡了衣襟之中,他表情有些呆若木雞,緩過神來深深的望了胡定禧一眼,強壓著怒意道。
「雖說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但玩人也不是這個玩法吧!胡定禧,你這樣害我花某人實在太不講規矩了,銀子會還給你的,不過你等著,這事情和你沒完。兄弟們,走!」
花姓頭領沉著臉,招呼了一下手下抽身就走。他雖然是混黑的,但哪有膽子和整個國家做對?並且還養著百多號等著吃飯的兄弟,怎麼會和胡定禧這個瘋子冒險?
胡定禧當下就急了,連聲道。
「不可能,這小子只是我七弟的落魄親戚,剛從上陽到的大青縣,沒有半點根基,身世也是一清二楚,怎麼可能有御賜令牌!哎,花幫主,你別走,這絕對是個誤會!」
「誤會!去你媽的!」說著,花姓頭領罵罵咧咧的走了,不過又突然停下,轉過頭來大步往回走,胡定禧還沒來得及高興,便被一把推開了。
只見花頭領走到了最前面,將一個小瓶子丟給了陸逸。「老家伙功夫不賴啊!喏,你的解藥!」一邊說著,抬手拱了拱。
被齊芸秀攙扶著的福管家掙扎著站了起來,冷哼道。「老朽單手也能贏你!」
「嘿嘿……我不欺負你個老東西,陸公子,今日之事是被胡定禧這個畜生坑了,花某對不住你,算欠你一個人情,若是來日有什麼事情用得到的,也可以來黑花幫找我!」
花幫主朝陸逸拱手,說完,又剜了胡定禧一眼,這才徹底離開。
「以後少不得有叨嘮之處!」陸逸客氣的回了一禮,這種人黑道中人用處很大,即使不與他們打交道,有個人情在也是好的,至少不會再來惹你麻煩!
說完這些,陸逸才回過神來望向院中,微微一笑道。「呵呵,都站在胡三爺的後面,難道都是他的同黨?」
唰唰唰……所有家丁忙不迭的閃開,陸逸才點了點頭。「胡三爺吶,您還有什麼手段,就盡管使出來唄!」
「我承認,我還有同黨,我願意招供!」胡定禧癱坐在地上,頹然道,沒有絲毫反抗的念頭了!
「快點說!」胡定業拍著椅子的扶手,火冒三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