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無膽匪類
毛大海心中這個急啊,杜巡檢那個畜生,還真是內奸,如此一來,之前的一番辯白,足以讓他送掉這顆只有三十多年的腦袋。晦氣,真是晦氣,他還不想死啊!只盼望著能解釋清楚,免掉這責罰!
「哎呀,陸公子,毛某……」攀上城牆之後,毛大海笑呵呵的朝陸逸拱手道。
陸逸嘴角一撇,譏諷道。「你想說你不是那姓杜的同黨吧!」
「對對對,陸公子果然是大青縣第一才子,寥寥一言,便猜出了毛某心中所想!」毛大海訕笑道,那姿態,落後陸逸半步,站在側邊,看起來竟然有些卑躬屈膝。這番舉動,自然讓周圍的人都覺得有些不知廉恥,不過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陸逸心里搖頭,反正官職肯定保不住的,他也不想暗害這個草包知縣。「我會實話實說的,絕對不會有任何添加和誣賴,毛大人不用擔心。」
毛大海嘆了口氣,這個答案不好不壞,也算對得起他的所作所為了,于是再次拱手道。「多謝陸公子了!」
「陸公子,你說這下可如何是好,難道真將平民們拉上去?」郭有才跺了跺腳,低聲朝陸逸說道,韃子的騎兵速度極快,距離城下也最多半炷香的時間。
柳崇武凝神嘆息道。「不然能如何,拼死一戰的話,還有勝算!」叔父柳知府是軍伍出身,可他卻不是,只是精通武藝,比如郭有才,就近不了他的身。
雪花漫天飄舞,陸逸腦袋上已經是雪白的一層了,他沒有說話,如果真的打起來,勝算有多大,這些沒經過訓練的難民會死傷多少,這些他都清楚,不過任由韃子攻入大青縣,讓更多人受難,是絕對不能的。
天氣越來越寒冷,這些難民的缺點也暴露出來了,他們開始顫抖,甚至連刀兵都拿不穩了!
「諸位听好了,不管對方如何強大,你們都不能退縮!親人同胞就在身後,這是我們守護下去的動力!」陸逸說道最後一句話之時,憋在丹田之中的一口氣沖了出來,猛然吼道。
黃山石老淚縱橫,狠狠的拍了拍手掌道。「說的好,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大家一起喊!」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
所有人跟著吼道!
韃子的人馬越來越近,郭有才正準備揮手叫人攻擊之時,忽然對方停住了!
「怎麼回事,韃子騎兵突然停住了?」有人就問了郭有才揮手道。「肯定是準備玩什麼花樣,大家注意防守!」
兩國的人馬就這樣對峙著,誰也沒有輕舉妄動!
韃子首領是個中年將軍,刀削斧鑿一般的面孔,神色非常剛毅,他望著不遠處的城樓,按了按身下的駿馬。「杜大人,你嘴中所說之人,可就是站在城牆之上的少年?」
另一匹馬上滾下來一個人,迅速拜倒在地道。「不錯,哈克將軍,若不是小的機靈,早就被他們斬了!」說完,他才慢慢抬起了頭,正是那個已經叛逃了的杜巡檢。
「哦?他們為什麼不斬你?」哈克忽然問道。
「小的是有功官員,他們沒確定罪名,一日不上報府衙,一日便不敢動手。」杜巡檢嘿嘿笑道。
「有功之士,好,好啊!起來吧……」哈克微微一笑,拍馬饒著杜巡檢轉了一圈,忽然懷中的銀色腰刀猛然抽出,噗哧一聲,猛然從杜巡檢的後胸插了進去,再迅速一抽,杜巡檢便面朝雪地,重重的撲倒下去,鮮血也隨即汩汩涌了出來。
杜巡檢費力的回過頭來。「啊……小的……對將軍可是……忠心耿耿……」
「你對大武朝有功,可是于我蒙古國無利!走……」哈克一夾馬月復,率先沖了出去,朝原路返回。
「將軍,城池就在眼前了,為什麼不沖進去!」一名身穿鎖子甲,扎著鞭子大漢大聲道。
哈克快速揮打著馬鞭,一邊回頭道。「你們若是不信的話,我們再跑出幾里路,寧安府的援兵就來了,那群硬骨頭,可不好啃!這次丟失了如此多的武器甲冑,兄弟們隨我回去領罰吧!哈哈……」
城牆之上的人眼睜睜的看著,一隊幾百人的騎兵居然走的干干淨淨,而且速度似乎比來時還要快上幾分。
「他娘的,還真走了!陸公子,你那句話還真有用,直接把韃子給嚇跑了!」郭有才大喜道。
陸逸有些尷尬道。「非陸逸之功勞,而援軍要來了!」
果然,大約一刻鐘的時間,約有一千余穿著官兵朝從南城方向繞過來了,見城下空無一人,官兵們都露出吃驚之色。
一個小兵望著城牆上裝備齊全的「軍士」,有些拿捏不準,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道。「寧安府包參將來援,守城軍士速開城門!」
「是寧安的將軍!」柳崇武道。
望著這一群戰力不強的官兵,陸逸暗暗一笑,應該是只接到難民造反的消息,這才只派出千余人吧!好在韃子不清楚情況,倉促退兵,否則的話,這一千人也擋不住啊。
「來了來了!」毛大海理了理官帽,命人打開城門沖了出去。「下官大青知縣毛大海,攜本縣在職官員,拜見包將軍!」
雖說文官地位高,但人家參將是三品官,整整高出了一大截,怎能不拜!
那包參將鼻子望著天,根本沒正眼瞧他,哼了哼道。「造反的難民哪去了?」
跟隨在後面的陸逸心神一緊,暗道這家伙千萬別亂說話。「嗯,這……這個,難民叛亂,其實是被韃子脅迫了,是他們的陰謀詭計!這事說來話長,包將軍還是進城再說!」
一行人進了城,安頓了下來,听著毛大海將刪節版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毛參將嚇的一身冷汗,原來剛才差點撞上韃子騎兵啊!幸好被韃子被嚇跑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要是增援大青縣,還被破了城池,這責任定得由他還擔當啊!
仔細的問起難民叛亂的原因,包參將不由拍桌怒喝。「你個混賬東西,居然讓一個奸細混到了巡檢的位置,幾十年都頂著個豬腦子在活麼!再說了,若不是你沒處理好本縣的難民問題,老子想這些人也可能造反,你可真是心安理得拿著糧餉的好管吶!呸,廢物……」
毛大海又憤怒又委屈,暗道︰這杜巡檢何時投敵,我哪能知道,人也是寧安府衙任免的,關我屁事啊!不過這些話也只能想想罷了,對于包參將的強勢,他也無可奈何。
見包參將大口將茶水喝干,毛大海殷勤的提壺加水,不過壺里空了,便低聲叫了一句。「小二,來續茶!」
包參將一肚子怒火。「上酒菜吶!老子趕了這麼久的路,肚子早餓癟了,一群酸腐儒生,續個屁的茶啊!」
說道這里,他又想到了什麼,連忙問道。「嗯,那個立了大功的陸公子呢?」
郭有才四下一看,果然沒見蹤影,便嚷嚷道。「對了,哎,陸公子去哪了,誰看到了?」
「剛走了,說是有事!」小二提著一壇酒進來,樂呵呵道。
毛大海急忙道。「怎能讓他走了,快,快點去請來!」
「毛大海你到底什麼眼神?陸公子有事,就別去煩了,懂麼?」對于這個解決了本應該發生的災難同時又解決他的危機的青年,包參將心中滿是歡喜,嘆息道。「不驕不躁,是把好材料,我一定要上表,好好的推薦一下!」
陸逸沒理會這些官兵,在確定毛大海不會胡說八道之後,便帶著榆兒、扶月徑直回家去了!
一到家,榆兒這小姑娘就不對勁了,之前在城外強忍著,現在總算是不需要了,小巧的鼻子抽動幾下,哇哇的哭了起來。
「少爺身子那麼弱,那些韃子有沒有欺負你啊!打戰的事,由他們那班吃糧拿餉的官兵去做就是,你是書生,去湊什麼熱鬧?听說韃子還吃人肉,我就知道少爺受苦了,這麼冷個天,貂皮大衣都沒了……」榆兒撲進陸逸的懷里,捶打撕咬起來。
陸逸連忙抓住她的受,被這番話弄的哭笑不得。「一件大衣沒了而已,也不是受苦了,還有李雨春在呢,他會護著我,再說現在比以前身體要結實多了!」將榆兒頭上的發絲撫平,順手一撫後背,感覺小丫頭這兩天肯定瘦了不少,心頭便有些隱隱作痛。
「哼!全擦你身上!」榆兒像個受氣的小媳婦似的,一邊往他身上蹭眼淚。
陸逸笑嘻嘻的調侃道。「完全沒問題,不過,這是在難民堆里滾了兩天的髒衣服,你喜歡就擦唄!」
榆兒連忙松開,輕啐了一口道。「才不要呢,髒死你!嗯,你頭低一點?」
「干嘛?」陸逸乖乖低頭,準備說話之時,只見榆兒閉上了眼楮,踮起腳跟把小嘴湊了上來。
陸逸一手摟著榆兒的柔若無骨的腰肢,另一只手悄悄的解開了榆兒的上衣。
榆兒睫毛輕輕一顫,光滑無暇的小臉上已經布滿了潮紅之色,悄悄帶動著陸逸朝床邊走去。
正在此刻,扶月低頭推開了門,見到這一幕,頓時臉色大紅,輕輕的將門掩實,跑開了。
兩人卻渾然未覺,陸逸自然不會知道,榆兒嘴角卻露出了笑意,似乎某個計劃已經得逞了一般。怎麼描敘呢,現在是天雷勾動地火,干柴遇到烈火,再說一句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啊,不行!」陸逸連忙松開雙手,深吸了幾口大氣。
榆兒臉色羞紅,低聲哼哼了一句。「無膽匪類!」
「你說什麼?看來本少爺得教訓一下,讓你三天起不了床!」陸逸一愣,瞬間作勃然大怒狀!
「我說你陸大才子是無膽匪類!」說完連忙跑了出去,一邊朝陸逸作著鬼臉,一邊道。「淨說些不堪入耳的話,沒臉皮咯,噢啦噢啦,來追啊,嘻嘻,扶月姐姐誒,我得手啦……」
陸逸目瞪口呆,幾息之後便听到兩個丫頭的打鬧的笑聲,听得他是一陣苦笑,敢情是被耍了啊!這丫頭,還真是被慣壞了,有空可得好好修理一下,以振夫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