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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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把送他過來的馬車打發走,就開始爬山了,隔著也有百步距離,裹的又嚴實,還真有些看不清楚,陸逸道。「好像有點眼熟!許是跟咱們一樣,登山觀雪的吧。」
兩人還沒反應過來,只見那人一抬頭,微微愣神之後,便驚喜的高呼起來。「陸逸,等等我!」
徐大喇叭!陸逸大喜過望。「我的朋友來了,他叫徐聞達,你應該也有听過!先停一下!」
「我听過,洛龍縣才子呢!」胡綠池有些雀躍,居高臨下的望著這個陌生才子。
徐聞達朝著陸逸大笑,他沒有準備,又不像陸逸這群人用竹杖探路,一腳深一腳淺的往上爬,險些摔倒,手舞足蹈,樣子狼狽不堪,胡大小姐也不禁莞爾,榆兒和楊桃更是捧月復大笑。
走在最後,擔著一個挑子的福管家意味深長道。「看來他已經沒事了!」
看這幅模樣,應該從那個妓女桃花的陰影中走出來了。「我去接他!」陸逸把胡綠池的竹杖借來,準備往下走。
「喂,不要下來,我能上去!」徐聞達連忙大喊。
陸逸搖頭一笑,也不堅持。
也沒多久,徐聞達氣喘噓噓的爬了上來,也不打招呼,直接就訴苦了。「呼呼呼,陸逸,你可讓為兄好找!你家什麼時候有多了個貌美如花的廚娘啊,要不是她告訴我你出去了,我還找不到,嗨,榆兒姑娘,還記得我不!」
榆兒呸道。「誰會記得你!」
「我以為你旁邊那個叫榆兒呢,哈哈……原來是我記錯了。」徐聞達故作詼諧道,氣得榆兒連連跺腳,目光在胡綠池身上停留了一下,暗道好一個俊美飄逸、面若敷粉的公子,便拱手道。「這位兄弟是?
陸逸佯怒道。「你什麼眼神,這是我表妹,也是未婚妻!」
「見過徐才子!」胡綠池也不好解釋。只能暗罵陸逸太膽大妄為,紅著臉向徐聞達萬福。
徐聞達連忙還禮。「怪我眼拙!原來是弟妹,有禮了!不過,我可不是什麼徐才子,在陸大才子面前,說我是才子就是打我的臉啊!」
「欠罵是不?」陸逸罵著,準備推搡徐聞達一下,結果被躲過,腳下一滑差點摔倒。
胡綠池急忙嗔怪道。「小心一點。」
徐聞達臉上露出一絲壞壞的笑容,打趣道。「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你這小子行,這才多久不見,你就把表妹變成了妻子了,比為兄強多了!」望著這幅恩愛的景象,徐聞達不由有些感慨,本來都快成婚了,不過,幸好結束的早,要是日後桃花再鬧出什麼丑聞,他的臉也沒地方放了!
「也就這兩天的事,聞達你也別笑我了,憑你的條件,上門提親的女子還會少?」陸逸找福管家要了一雙預備好的草鞋,丟給了徐聞達。「快換上,免得摔死!」
兩人鬧了一陣,徐聞達才換上了草鞋,拿著陸逸的竹杖繼續攀登。胡綠池又擔心陸逸摔倒,把自己的竹杖遞了過去。
陸逸也不推辭,右手接過竹杖遞到左手,騰出的右手一把拉住胡綠池還沒來得及收回的小手,緊緊的握在手心里。「我牽著你,不會摔倒。」
「登徒子!」胡綠池低聲啐道,嬌顏上多了一抹紅暈,掙扎了幾下沒有掙月兌,心里暖洋洋的並無抗拒,也就隨他去了。
徐大喇叭又哇哇的怪叫起來。「看來我這趟真是來錯了,打擾了賢弟的攜美同游啊!」
陸逸又問你怎麼來了,徐聞達只道家里待的太悶,出來走走,可以扛不住陸逸的嚴刑拷問,最後交代是父母逼他成婚,他不樂意就跑出來了。
一行人一路談天說笑,爬了小半個時辰才到了半山腰,也就是大龍寺的山門所在,寺前一棵古松上積滿了白雪,把樹枝壓得低低的,看上去就像一座白色的小山包。徐聞達笑道。「陸逸,我也沒听你說喜歡念佛,怎麼今天就想起到這來了!要說觀雪景,這山還不夠高!」
「太高了也爬不上去啊!」陸逸笑道,位置高了,北風也更大一些,雪花如棉絮一般,洋洋灑灑而下,他站在山門前的空地中,望著遙遠處的漠北,想象著一片和平共處的場景,朗朗念道︰
春賞百花秋望月,
夏有涼風冬听雪,
若無閑事掛心頭,
便是人間好時節。
「好,好詩啊,說的好!」徐聞達猛然拍了掌,聲音如雷一般響亮!「若無閑事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可惜啊,咱們都是俗人,閑事總不斷,不勝其擾,不勝其擾!」
陸逸罵道。「我就隨便一念,你哪來這麼多感慨,像是深閨怨婦一樣!」
「表哥,你這話就不對了!」胡綠池鼓著香腮,氣呼呼道。
「為卿借得千層雪,不問玉帝不問仙。獨笑清高蓬門子,佛前穢言染紅塵。」背後忽然響起了一陣聲音。
陸逸回頭一看,只見一個下巴尖尖,身批狐裘的青年公子傲然而立,一臉鄙視的望著自己,身旁還站著一個美貌女子,濃妝艷抹有一股風塵之氣,還有兩名婢女和幾個健僕跟在後面,儼然大家子弟的模樣。
「呵呵,在下不過是一句話沒說好,公子這句話也太嚴重了吧!」陸逸隱隱有些不舒服,有道是打人不打臉,這家伙罵他嘴里噴糞,心中自然非常不爽!
「哪里嚴重?我覺得要罵得更絕才對!」尖下巴公子略帶嘲諷似的一笑,對陸逸不屑一顧。
陸逸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心中卻暗自罵了起來,你是賈寶玉還是婦女之友啊,老子就說錯了一句話,至于像狗一樣咬著不放?
徐聞達搖頭笑道。「你不該做這首詩,一念完,麻煩就來了!」
陸逸並不在意,「喂,小子,我送你一句話——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徐聞達暗道又是一首好詩,這家伙是真的有才啊!他也順著意思接過話茬,大肆嘲諷道。「尋歡作樂要適當,千萬不要耽誤學業還掏空了身體啊!可別落得個少年早衰有心無力啊!哈哈……」半句真心半句假意,徐聞達現在對妓女可是深惡痛絕了,所以看到這自命不凡的公子帶著個妓女還猖狂,就忍不住要頂回去。
「你!你!你!」尖下巴公子漲紅了面皮,連說了三個你也憋不出一句話來,袖子一拂,帶這一干下人朝寺中走去。
陸逸和胡綠池對視一笑,也進了寺。見佛燒香,這是規矩。
「多謝大師!」陸逸接過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僧遞過來的香,插在巨大的香爐之中,牽著胡綠池大步走進大殿,那尖下巴公子見陸逸也進來,立即冷哼著走了。
胡綠池很誠心的跪在佛前準備祈禱,卻見陸逸沒有跪下,便問。「表哥,你為什麼不跪呢?」
「我從不拜佛!」陸逸就這樣肅立著,與那銅鑄大佛對視!
徐聞達等胡綠池拜完了,這才跪了下來。「家母信佛,我得替她祈福!」說罷,腦袋已經踫了三下青石地板了。
那老僧又帶著幾人來到一間禪房之中,吩咐小沙彌端來了幾碗溫熱的臘八粥,還有一碟干豆腐和干蘿卜。
臘八粥也是稀的很,杏仁、葡萄干更是沒有。
「廟小清貧,只有粗茶齋飯,施主不要介意!」老僧雙手合十道。
「多謝大師!」陸逸連忙回禮,拿了一些銀子做香火錢。
「施主宅心仁厚,若是經常敬禪理佛,他日必定蟾宮折桂,高中狀元啊!」老僧果然很歡喜,不停的說了許多好話,末了還吩咐一個小沙彌跟著,這才離去。
陸逸暗自覺得好笑,若是敬禪理佛就能取中的話,天下士子還要讀什麼書。由于昨日是臘八節的緣故,今天還是有不少人來山上祈福求粥,看上去香火鼎盛,其實已經有破敗之象,菩薩身上的銅粉有些地方已經剝落,也無人修繕!一看就是香火錢不夠,日常的用度也許都不夠了。
念及至此,陸逸恍然大悟,難怪他們自己吃都嫌少還要施齋布粥,原來就是趁機撈一把香火錢啊!
前朝僧人待遇極好,可以免除徭役與丁稅、田賦,這種特權比地主好上幾倍,不少人把田地寄在寺廟的名下,久而久之名下就有龐大的田產地產,勢力比一般的鄉紳大戶還要大。
風水輪流轉,本朝天子重道輕佛,這些特權早就落到那些道觀的手里,寺廟已不復當年輝煌時光。
徐聞達抱怨道。「陸逸,你帶什麼吃食來沒,這根本沒法吃啊!」
「別挑剔了,先將就著吃,東西是帶了,在老福的挑子里呢,但都是酒肉葷腥,怎敢污了佛門清靜之地!」陸逸听了搖頭,斷然拒絕道。「小師父,再往上面走,可有地方落腳?」
那小沙彌眉清目秀,頂著個青皮腦袋尚未剃度。「回公子的話,上面還有個小亭,只是背風處,可以歇息!不過晚上極冷,過夜是萬萬不能的!」他倒是擔心這幾位年輕公子萬一書生意氣打算在上面呆上一宿,故好意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