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爺眼中泛著婬邪的光,搓著手走到床前,貪婪的模了一把。「這個太瘦,不合大爺的口味,嘖嘖,這個不錯,肉軟皮滑……」
「豹爺,是不是先辦正經事呢!」老店主連忙道,一雙老眼極其毒辣,這兩女的說不定還是處子之身,之前瞥了一眼,那腰身堪比綢緞,長的如花似玉,這麼極品的女子賣到寧安最火的小蕭樓里去,至少也得幾百兩銀。
豹爺怫然不悅,但是也听出了老店主話中有話,那個人不是他能惹得起的。「罷了罷了,快點把這些人捆起來,小心點,這些花票還要賣錢的。」
先解開陸逸等人的行李,里面一堆白花花的銀子和黃燦燦的金子著實亮瞎這幫馬賊的眼,黑暗中,幾個馬賊的眼楮都放著貪婪的光。「怕是有三千兩啊,哈哈,這趟沒白來!」
一聲令下,四人去了內間,其余的人則去了余遠矚的房間,豹爺親自掀開被子,把陸逸拖了出來先捆上,他被迷香迷昏,睡的昏昏沉沉,渾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豹哥,這女人衣服俺不會穿啊!」一名馬賊吞了吞口水,望著榆兒發了愁。
「隨便套上!這有錢的公子哥就是好,通房丫鬟都這麼漂亮!」另一人提醒道。說話間,他將陸逸放在床頭的火槍模了出來,心道這是什麼玩意,料想價值不菲,便想偷偷收起來。
「他女乃女乃的,敢私藏!」豹爺瞪了他一眼,一把搶了過來,別在自己腰間。
好不容易才將衣服穿好,又捆的結結實實,嘴里塞著一團布,大概陸逸也不會料到,昨天還是他捆陳六,今天就換被人捆了。
那邊的馬賊過來匯報,幾個人全部捆了起來,說是也搜到了一包金子和散碎銀子,金子足足有百把斤,豹爺更加心花怒放,光是現銀就有七八千兩了,做了幾年刀尖舌忝血的買賣都沒今天的運氣,不過其中的七份要留給老店家,實在是心疼。
「還是按照老規矩,現銀先分好!我三你七,這些肉票就得等拿到贖金之後,親自送到他老人家的手里!」豹爺道。
老店家笑吟吟的。「當然是這樣,豹爺。」
「以後再有這樣的好事,一點要早點派人通知本大爺!」豹爺便將十分之七的銀子留下。吩咐馬賊小聲點,大包小包,一人扛著一個肉票走出客棧,往馬上一放,噠噠噠的疾馳而去。
望著馬賊離去,老店家也不忙著關店門,轉身進了自己房間,將東西全部弄亂,把銀子銅錢都倒在一個布袋子里,在大堂中踱了幾步,點了點頭,輕輕掀開一塊青石地板,撥開浮土,只見里面有個秘密暗格,將自己的銀子和陸逸等人的金銀一起放入其內藏好,又將青石蓋上,沉著臉對一直都在身邊的店小二呵斥道。「還看什麼,快點綁好!」
「是,爹!」店小二麻利的拿繩索將老店家捆在柱子上,塞了破布,自己拿著一塊磚頭,則站在一旁發抖,
老店家搖了搖頭,入了這行就得有這個覺悟,自己兒子顯然還沒這個狠心,腿一抬朝兒子的後腦勺就是一腳,砰的一聲,店小二應聲倒下。
第二天卯時時分,大板栗使勁垂著腦袋,揉著十分無力的手腳起了床,捅了捅弟弟的胸口,將他拖了起來。
「哥,俺怎麼覺得腦袋好痛,沒喝酒啊!」小板栗一開口就道。
「福管家說被下藥了就會頭疼,糟了,保不齊是被下藥了!」大板栗一驚,臨行前,福管家特地交代過這件事的。「快看看行李還在不!」
倆兄弟把包裹解開一看,什麼都沒少,再把徐聞達搖醒,徐聞達解開自己的一看,也沒有翻過的跡象。
小板栗放下心來,不高興道。「哥,你疑神疑鬼了!」
「哪有這麼多強盜土匪,不過也該起床趕路了,我先去打盆水洗臉,再去捉弄陸逸,平日里他早起床了,今天還沒動靜,昨晚肯定又是一夜**……」徐聞達嘿嘿一笑,他是宿醉,腦袋更加疼的厲害。
徐聞達拿著臉盆下樓一看,大吃一驚。「老店家,出什麼事了!」連忙跑過去將老店家的繩索解開。
「遭馬賊了,我的銀子我的兒子啊!」老店家老淚縱橫,抱著兒子猛搖幾下,哭天搶地。
望著兩眼淚汪汪的老店家和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店小二,徐聞達頓時明白發生什麼事了, 蹬的上了樓,一眼就看見陸逸的房門是虛掩著的。
「出事了!陸逸他們不見了!」
徐聞達迅速叫來了大小板栗,陸逸、余遠矚等人都不見了,唯一剩下的就是余家的三個健僕,得知余遠矚被馬賊劫走,健僕們小腿發抖,差點嚇的尿褲子,這還得了,回余家不被打死才怪,齊刷刷的給徐聞達跪下了。「徐少爺,你可得救救我們啊!」
「你們起來,陸逸和余遠矚都是我的朋友,我不會坐視不理,讓我想下辦法!」徐聞達道。
小板栗從馬廄回來道。「馬和車也被拉走了,下了半夜雪,門口看不到馬車印了!」
徐聞達倒吸一口冷氣,他有過被韃子綁架的經歷,倒也不慌張,來回將陸逸和余遠矚的房間檢查了一遍,還是一籌莫展。「這批馬賊沒有殺人,應該是求財,所以陸逸他們不會有生命危險,不過,馬賊行事謹慎小心,一點痕跡都沒留下,想要追蹤卻沒有突破口,實在是難,先問下店主是怎麼回事!」
老店家已經替兒子掐了人中,醒轉過來了,正在喂水,見到徐聞達問他馬賊朝哪去了,憤恨道。「朝南邊走了!」
北邊是大青縣,南邊是寧安府,西邊才是馬賊離去的方向。
陸陸續續,其他住店的房客也起來了,听聞此事,嘆息陸逸的遭遇又慶幸沒發生在自己身上,有個人道。「你們怎麼還不去寧安府衙報官,或許還有一線機會。」
這句話提醒了徐聞達,對啊!馬賊朝寧安府方向去了,應當先去寧安報官,興許有辦法。
「大板栗,你快點去寧安報官,就說新上任的推官大人,和余侍郎的孫子被劫走了,等等,余家僕人,還是你們去吧,對寧安比較熟!在場各位不要離開,以免影響查案!」
住宿的也有十幾個人,他們都沒事,馬賊只瞄準陸逸和余遠矚來,實在讓人覺得奇怪。徐聞達不傻,既然覺得可能有內奸,當然不會輕易放人離去。
豎起耳朵在一旁的老店家嚇了一跳,這明明是兩個紈褲公子啊,怎麼來頭都這麼大,有這麼年輕的推官大人,內心糾結起來了,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余家的一個健僕急急忙忙去了,此處距離寧安府還有四十余里路,馬匹沒了,要走的話估計天黑之前都到不了,只好花錢買了一個商客的騾子,騎著往寧安府趕去,估計也要兩個時辰。
在場的人雖然心中有怨言,但不會表現出來,畢竟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誰先說要走,嫌疑是洗月兌不了的。
徐聞達端坐在大堂中間,一只手撐著腦袋,嘴角還有一絲苦笑,還沒上任就被馬賊劫走了,陸逸這個推官真是倒霉。
府衙來人比想象中要晚了很多,一直到午時,十幾個捕快才疾馳而來,進門就問。「誰徐公子!」
見徐聞達站了起來,便連忙拱手道。「徐公子,在下是寧安的捕頭肖燔,請恕我等來晚了,現在是正月里,多數弟兄都在家里,召集起來花費了不少時間。」
剛知道這件案子,知府大人便高度關注,在他的治下,還沒到任的推官被半路劫走,也太有損寧安府的顏面了,況且還有一個前任吏部侍郎的寶貝孫子,要是出事了可怎麼交代啊!
徐聞達已經不像以前一樣,不再僅僅只是個會讀書的秀才。「肖捕頭哪里話,小小心意,不成敬意!」他連忙取出早已準備好的銀子,遞給了肖燔。
這是規矩,楚朝的捕快是衙役的一種,普通衙役的薪水非常低,一年不過十兩銀,供一人開銷都嫌少,大多數衙役吃喝嫖賭,便更加不夠了!所以一般都不靠薪水生存,而是各種各樣名義的陋規。比如捕快出去查案、仵作驗尸等等,只要有派差,就會收取到數額不等的規費和賄賂,這是正常現象,官員一般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管的。
徐聞達給的銀子,相當于辛苦費一樣。
肖燔連忙推辭道。「這錢肖某不敢收!」
「捕頭這是……」徐聞達一愣,暗道自己是不是給少了,正準備再模一錠銀子。
「豈敢豈敢,肖某知道推官大人和柳公子相交甚密,要是被公子知道,我這碗飯也別想吃了!」肖燔哪里敢收,再說了,被馬賊劫走的可是他日後的頂頭上司,為上司辦案還收錢,還想混嗎?
「請徐公子詳細說一下,推官大人和余公子是怎樣失蹤的……」
這邊的人全力查案,而陸逸此刻正在承受難以忍受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