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在熱氣騰騰的木桶里,陸逸望著站在屏風後面,局促不安的扶月,當然沒讓她幫忙洗澡,把她叫過來,無非是要問清楚一些問題。
「你一直都沒睡,是在等我回來吧!」榆兒睡在扶月房間,不用擔心她听到。
扶月沒有回答,只是低聲嗯了一下。
「扶月!你我相識也有幾個月了吧!」陸逸心中低嘆,扶月的心思他也明白,只是扶月性格不似榆兒那麼單純天真,與陸逸所喜歡的女人性情有些差距。
扶月不知所以,點頭道。「是有些時日了!」
陸逸嗯了一聲。「你在陸家住了這些日子,可對未來有過計劃,嗯,計劃,也就是對以後的生活,有什麼願望?」
扶月一愣,眼楮里頓時水氣氤氳,他這樣一問是要趕自己走嗎,相處這些時日,就沒一點感情。她對自己的美貌是很有信心的,但是在陸逸這里,卻屢屢受到打擊,正常情況下,陸逸瞧她一眼的機會都少之又少,這難免讓她有些黯然,榆兒都得手了,自己這一輩子難道就是被少爺這樣養著?
「什麼願望,女人都是這樣啊,嫁人生子,只能這樣的話,也沒什麼好打算的。」扶月淒然的笑道。「在醉春樓的日子,對日後的生活一直不敢期望,只要是個姑娘,遲早都要被老鴇逼著……做出那種事,不是遇到少爺在話,扶月現在應當早在受那種地獄般的生活,少爺幫我從那個地方救出來,婢女這一輩子,只想伺候著少爺。」
陸逸心中嘆息,扶月為救母親被賣入青樓,贖身回家卻發現母親被兄嫂疏于看護致死,內心的劇變可想而知,若是後世的人,恐怕鬧出什麼什麼癥也說不定。自己也算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吧,收入房中當然不妥,可就這樣擱置在一旁不聞不問,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實在尷尬的很,雖然救她出了火坑,但對扶月,他心中始終有些虧欠的感覺。
「扶月乃是女子之軀,哪里能做喜歡的事情,只是……」扶月在那邊低聲道。
陸逸嗯了一聲,準備繼續听下去,屏風那邊的扶月卻沒了聲音,這時,眼角正好瞥到一個人影,只見扶月半果著香肩,月白色的袍子右衽解開,拉到了胸口,露出里面紅色的抹胸還有一片雪白的女敕肉。
赫然抬頭,扶月精致如畫中描出一樣的臉蛋已濕,泫然淚下的望著陸逸,眼里滿是淚水的樣子煞是動人,淚眼朦朧,睫毛微顫,無助與孤獨的眼神令人不敢之視。
陸逸連忙低頭,心道,用後世某著名論壇的話來說,不管是這眼神,還是這胸前的香艷,能直視的人,本朝不超過三個。
「扶月,你這……我什麼都沒看到!」陸逸急忙道。
「也許在少爺心里,我已經是一個不干淨的女人了,但不是,我這身子,沒人踫過。」扶月將嬌女敕的嘴唇的咬出了血,憤怒道。
「我有很不好的傲氣,在沒賣進青樓之前,我是干淨的!是純潔的!」
「我幻想著我未來的丈夫,是一個溫文爾雅,會吟詩作對的讀書人,我雖听不懂,但我可以在他挑燈夜讀的時候站在一旁磨墨,在他困乏的時候泡上一杯熱茶,冷的時候親手縫上一件冬衣,若在這之前問我的願望,便是如此。
可是!進了青樓之後,來來往往大多都是書生,並不像想象中那麼文雅,有些人只是貪圖貌美,一喝醉就強行拖著動手動腳,嘴里說著污言穢語,甚至比目不識丁的嫖客還要難纏,這般事情出現幾回之後,我明白以前幻想的夫君不過是一場夢罷了……
「呃……那時候我也是書生!」陸逸汗顏道,哪有少女不懷春?陸逸暗暗替其悲哀,身處煙花之地,哪能踫上幾個好東西。
扶月展顏一笑。「我當時就看出少爺不是粗鄙莽漢,也不是那書生!所以我當時才哭求少爺替我贖身!是有些卑鄙了,不過我當時覺得自己是值一百兩銀子的,少爺買去也不會太虧!呵呵,現在少爺看不上,倒是買虧了!」
「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便知道你不會是世俗上的女子!說自己卑鄙就太嚴重了,你當時就像失足落水的溺水者,抓住一根稻草還要扯住呢,這是人的本能,再正常不過了!你說我虧,當然不會,這麼美艷動人的婢女,去哪里找一個?」陸逸呵呵笑道。
想到這里猛然醒了過來,跑題太遠了吧,陸逸正要問起自己的本意,扶月擦著眼淚將衣服系好,取下屏風上的毛巾道。「少爺,我替你洗背吧!」
陸逸心里難受,答應道。「好。」
試了試水溫,水還燙手,將毛巾浸濕這短短一會兒,手就紅了,扶月全然不顧,仔細的替陸逸擦起背來。
「扶月,你不是精通樂器嗎?這也算一項本事了!」
「哪里算得上精通,只會彈幾首琵琶曲罷了!」扶月長的十分好看,淺淺一笑,也很是誘人。
「謙虛,你琵琶不錯,嗯,開家樂館教人彈琵琶?不行不行,地位太低,沒人會願意學。弄個樂器店賣樂器?也不行,好的樂器都出自名家之後,精雕細琢而成……」陸逸一個勁的念叨起來,喝完酒之後再被熱水一泡,酒精散發了出來,陸逸腦袋有些發暈,腦袋里全是柳若玉的影子,又喃喃念了幾句名字,便靠在木桶上睡著了。
「原來是榆兒說過的柳小姐,我自然不及她十之一二,她也在寧安府,許是今日見到了吧……」扶月一臉的黯然,伸手準備取干毛巾,陸逸一把抓住她的柔荑小手,迷迷糊糊的搖頭道。「你別走,我一定幫你!」
扶月笑了笑,輕聲道。「少爺,擦身子了!」見他沒有半點反應,睡的爛熟,只好費力把他從水桶里扶起。
見陸逸身子一歪就要倒下,扶月連忙抱住,咬著牙把他從木桶里弄了出來,扶到凳上坐著,轉過眼不去看那羞人之物,騰出手來擦干水漬,再費力的拖到床上,做完這些,已是香汗淋灕,大喘了幾口氣,往炭盆里加了幾塊木炭,望了一眼睡的安詳的陸逸,替其蓋好被子,準備離去。
「不要走!」陸逸朦膿中覺得渾身燥熱難安,一把抓住了扶月的小手。
這個時候,一個身形矯健的黑影翻.牆越戶,躡手躡腳的穿過庭院,趴在房門外面一間一間的查看,到底陸逸的門外,正好戳破了窗戶紙,看見了這一幕。
這不是他那個婢女,她是誰,為什麼叫她不要走?這個女人,長的好精致!趴在門外的黑影正是夜行衣打扮的柳若玉,白日撞見陸逸,一直心神難寧,打听到了余家在寧安的位置,一直等到夜深人靜,家人都歇著了才有機會溜出,沒想到費盡心機出門,卻見到眼前的情景,一時間,柳若玉心中五味陳雜,準備憤然離去或者破門而入揍他一頓。
扶月對外面的事情渾然不覺,見陸逸拉著她不讓走,心頭軟了下來,坐在床沿,望著陸逸俊朗不凡的面容,表面看上去是平靜的很,心里卻開始劇烈的掙扎。雖然與榆兒時常打鬧,沒羞沒躁的說些閨房秘事,實際上自己一直用外殼把自己的心裹了起來,這麼長時間從未投懷送抱,難道他今日的一陣噓寒問暖,將心里的這層堅冰給打碎了!
「少爺,那我今天就不走了!」扶月低著頭道,自己乃是少爺花錢買來的,做什麼都是理所當然的!像是下定決心似的,急匆匆的俯子,吧嗒,在陸逸嘴唇上吻了一記,就這麼一下,胸腔里的心髒便砰砰砰的狂跳。
好個放.蕩的女子!柳若玉手中提著佩劍,柳眉倒豎,氣的胸前鼓鼓。暗自呸了一口,心道︰我又不是你妻子,管你的破事做什麼!
陸逸閉著眼楮還在睡夢之中,只覺得一陣香風撲鼻而來,一雙柔潤而溫熱的嘴唇貼到了自己嘴上,他想都沒想就回吻起來,舌頭在對方嘴里攪來攪去,貪婪的吸吮。
扶月也是放開了,一面笨拙的回應陸逸的吻,另一只手便去解自己的衣服,腳也沒有停歇,將鞋子蹬掉,掀開了被子,躺在陸逸旁邊了。
柳若玉死死捏著佩劍,望著房內香艷無比的場面,臉色陰沉的要滴出水來一樣,咬著牙拔出了劍,就想沖進去,大喝一聲負心漢看劍,不過很快卻軟了手,一臉的失望與落寞︰他果然是個之徒,說要幫自己,無非也是貪慕自己美色罷了。這種男子,還有什麼好期盼的,嫁給安道厲與嫁給陸逸有什麼區別,柳若玉心情一落千丈,頹然離去……
房內的陸逸仍舊昏昏沉沉,他已經抓住了扶月的雙.乳,不住的揉捏,扶月的手也顫抖著往陸逸的跨下滑去,正當此刻,陸逸突然含糊不清道。「若玉……若玉……我這有個上聯,你听好了……」
听到這句話,扶月像是被蛇咬了一口陡然縮回了手,扶月意識到,自己不過是少爺酒醉後的柳若玉而已!一股憤恨與委屈涌了上來,想到自己的身世,便不可抑止的哭出聲來。
陸逸這才睜開了眼楮,望見扶月衣衫不整的坐在自己旁邊,頓時驚得啊了一聲,如同被冷水陡然澆下一般,傻愣在哪里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