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25
這些士兵雖然平日有操練,實際上都沒打過幾次仗,活月兌月兌的新兵蛋.子,天寒地凍的拉來剿賊,身體自然有些受不了。吳雄陸逸三人商議了一下,決定了初步的計劃,找個背風的地方先安營扎寨再做商議,他們對這里的地勢不熟,所以找了幾個獵戶幫忙帶路。有他們帶路,倒是方便不少。
下灶做飯填飽了肚皮之後,士兵們都恢復了不少,圍著火堆取暖閑聊。
陸逸和戴著斗笠掩飾長相的雷豹、還有小板栗過來找吳雄,商討計策。
「吳將軍。」陸逸出聲道。
吳雄正望著地圖出神,抬頭見是陸逸,點了點頭道。「攻玉,你來了。」
陸逸也不廢話什麼,直接道。「吳大哥,是不是斥候回來了?」
吳雄點頭道。「嗯,剛回來的,最中間的這座山頭,叫大虎山,估模著有四五百丈高,人數還沒模清,估計有好幾百,在背風處扎了寨子,防守甚是嚴密,我派出去的斥候都差點被發現。人杰請陸兄弟過來,是想問問有何計策。」
陸逸隱瞞了雷豹的身份,對外只稱田兄弟。「這些情況,田兄弟也跟我說過了,幾百人也不算多,能戰的肯定更少,咱們有三百精兵,在戰力上,不說佔多大便宜,但也不會遜色。圍山沒用用處,賊匪一時半會也不缺水和食物,再說地勢如此陡峭,坡上又有積雪,天氣又這麼寒冷,往上攻也是不可能了,用兵要看天時地利人和,我們已經失去了三之其二,還怎麼打?就算打贏了,也是傷亡慘重,這才剛剛開始,實屬得不償失吶。」
陸逸自己分析了一下,也不禁搖頭。他心里雖然有些建議,也不好貿然開口。
吳雄苦笑起來,模了模臉上的胡須。「攻玉,這些問題,哥哥我也有想到,強攻是不作考慮,咱們是剿滅這些賊匪,而不是攻城掠地。」
陸逸眼前一亮,聲色頓時輕松了許多。「吳大哥這樣說,心中想必已經有了主意?」
「為兄想帶人夜襲,繞道上山,打個出其不意。大虎山山體不甚龐大,但是地勢絕對凶險,田兄弟說過,上大虎山的路只有兩條,一條是大路,相對來說便于行走一些,但你也不能指望它多麼好走,就算爬上去,也是直接撞到了山腰處的馬賊窩里。另一條則是崎嶇險峻的小路,是從背面翻上去,直接從後面沖入賊寨,咱們人少,未免打草驚蛇,讓這些馬賊知曉風聲去聯合其他的馬賊,最好是一鼓作氣拿下大虎山。」吳雄捏緊了拳頭道,對于田兄弟的來歷他並不在意,料想是一個投靠陸逸的馬賊,否則哪里會知道這麼多。
陸逸心中卻不這麼樂觀,說的輕巧做起來難,吹著冷風爬上了山,不會累的半死?這樣還有戰斗力麼。
吳雄似乎看出了他的心中所想,嘴角噙著笑道。「放心吧,為兄不是糊弄你的,為了全力剿賊,這些士兵個個精挑細選,皆是絕對不是你所見到的酒囊飯袋可以比的。」他不得不重視這一次的剿賊,這也關系到他的能力和在組建邊軍中能否掌握到兵權的關鍵所在。
「陸大人,後面那條路雖然陡峭險惡,但被發現的幾率小得多。」雷豹答道。
「這樣啊……」雷豹的話讓陸逸放心不少,正準備細細商討攻寨時的兵力劃分之時,帳篷外卻一陣騷動。
吳雄朝身邊的親兵使了個眼神,後者答應一聲便準備出去,剛走到帳口,一個渾身是泥的人撞了進來,趴的一聲摔在了地上,緊跟著的是幾個士兵。
「怎麼回事!」吳雄臉色一沉。
「回稟指揮使,小的們在巡邏的時候,意外發現了這個人鬼鬼祟祟的躲著觀察,小的上去準備盤問,這黃臉小子撒腿就跑,小的知道不對,就把他抓回來了。」
被摁在地上的人是個十幾歲的後生,袖子已經撕裂,露出一截白生生的手臂,只見他掙扎的道。「放開,放開我。」
陸逸听聲音怎麼像一個熟人,別過頭仔細瞧了一眼,嚇了一跳,連忙道。「快住手!」
幾名士兵面面相覷,連忙撒開了手,那後生揉著手站起來,毫不躲閃的迎上陸逸要殺人的目光,刻意涂抹成蠟黃卻仍顯英氣的臉龐上,掛著一副示威的表情。
陸逸虎著臉呵斥道。「你怎麼來了,胡鬧!」
「攻玉,這位……」吳雄也楞住了,手指著這黃臉後生,眼楮望著陸逸。
陸逸大感尷尬,連連拱手致歉。「給吳大哥添麻煩了,這位寧安知府柳岩的千金,老侯爺的外孫女。」
來者正是柳若玉,她下巴一揚,好久未曾出現的活剝跳月兌似乎重新出現在了身上,得意洋洋道。「我怎麼不能來,我代表寧安知府來督戰了,看看你這個推官有沒有真本事。」
陸逸大感頭疼。「你爹不是已經彈劾了我一次,你來督什麼戰,可真有能耐,一路都叫你跟上了。」
「我爹才沒彈劾你,就算不代表我爹,我還可以代表我外公,他老人家可有安家治國的金牌,關心關心一下剿賊之事,當然不算過分。」柳若玉嘴硬道。
陸逸全然不听柳若玉的耍賴之言,惱怒的揮手道。「這里不是你玩的地方,刀劍無眼,姑娘家家的快回去。」
柳若玉不干了,大眼楮一瞪,當場揭起了陸逸的丑事。「你今天是要過兩招?」
陸逸頓時就憋紅了臉,他是真想一口氣應承下來,好好收拾一頓這小娘皮,奈何打不過啊,而且這里這麼多人看著,看樣子也沒有全部回避讓兩人悄悄過招的意思,真要在這麼多雙眼楮底下出丑,陸逸還真丟不起這個人。
還得指揮人打仗,先把臉丟完了,還怎麼指揮?
吳雄倒知曉一些關于陸逸與柳家千金的傳聞,自然不想再看兩人打情罵俏,干咳了兩聲。「咳咳……攻玉陪柳小姐下去轉轉吧,為兄還要規劃作戰方案,就不相陪了,柳小姐不介意吧?」
「不介意。」柳若玉爽快的答應了。
陸逸哭喪著臉,拉著柳若玉出了帳篷,出乎意料的,陸逸也沒繼續叫她回去,反而用種奇怪的眼神打量著柳若玉。「你今天比往常要高興的多啊!」自從大青縣一別之後,再見到柳若玉的時候,雖然還是冷傲蠻橫,但是言行舉止都是規矩,像個大家閨秀,但卻給陸逸一種非常陌生的感覺,而此時,他卻發現那種熟悉的感覺回來了。
山中溫度寒冷入骨,陸逸見她衣服都破了,還有些哆嗦,連忙解下了自己的貂皮大氅,披在了她身上。
「我帶了衣物。」柳若玉逞強似的拍了拍身上的包裹,這一個小小的動作,讓她心里有暖流淌過,也不否認陸逸說的話。「解除了婚約,當然高興咯。」雖說婚約這個桎梏除去,讓她心情好上不少,但真正的原因,還是由于她解開了心結。老侯爺當日質問陸逸如何解釋未婚妻是表妹,結果得到了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回答,讓柳若玉剛剛燃起的一點希望像風吹殘燭一般吹滅了。
這負心漢似乎並沒改變娶別的女人為妻的想法。老侯爺私底下也安慰過柳若玉︰你現在是自由之身不錯,可柳家是官宦世家,有個身為四品知府的家主,柳家的千金,怎能給一個做小妾?
可那一日發生的事情還歷歷在目,陸逸道︰我已經在寧安府站穩了腳跟,是時候解決你我的事情了,我看上的女人,能嫁給別人麼。回想此事,柳若玉暗地里愁腸郁結,幽怨了好久。
這樣一直到了初十,她才听到消息說陸逸已經出發剿賊了,想到這可是一條不歸路,柳若玉的腦袋里就像是敲響了銅鐘,一下就驚醒過來。
此時不問,就可能見不到這負心漢了!柳大小姐心中念叨了幾遍,跺了跺腳,恨恨的跟上了軍隊後面,只是礙于顏面不願意出現罷了。
這些心里話,柳若玉這個死要面子的傲嬌女是斷然不會說的。
「你說我是不是欠揍?我總覺得你現在這樣,更加親切。」陸逸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柳若玉哼哼道。「我還真怕忍不住了揍你一頓!」
陸逸臉頰上的肉抖了一下,心想叫這母老虎學會溫柔,那真是神仙也難辦到,要是叫柳若玉知道陸逸所想,必定會嗤之以鼻,老娘偶爾溫柔一下那是心情好吶。
天色也漸漸暗下,周圍的火堆一個接一個的熄滅了,這是為了提防有馬賊看到火光,兩人就這樣在帳篷中走著,不時有士兵向這邊投來目光,雖然天色漸暗看不清啥,但柳大小姐還是感覺有無數道眼楮盯著一樣,被看的好不自在,冷哼道。「跟了你們一路,又困又乏,你的帳篷在哪?我想歇息一會。」
「喏,那邊!」陸逸手一指。
柳大小姐一句客氣的話也沒說,大步流星的走了。
吳雄的命令傳了出來,讓手下的士兵都抓緊時間休息一下,子夜時分還要行動。
營地的人頓時稀少了,陸逸雖然年輕力壯,但也熬不過這刀子似的寒風,思考著是不是和柳若玉去擠一擠?
小板栗不知道何時跟了過來,陸逸本想讓兩兄弟都留在家中,堤防仇家,但小板栗是在閑的蛋疼,非得跟上,陸逸無可奈何,也就把他給帶上了。望著這鐵塔大漢一臉的似笑非笑,陸逸就沒好氣,一腳就踹了過去。「你笑什麼,趕緊去打一盆熱水,讓她把臉給洗一洗。」
「好咧。」
小板栗促狹的笑著打水去了,讓陸逸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