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來地一聲呼喊,撞擊著靈堂中每一個人的靈魂。
偌大的靈堂,人們幾乎都屏住了呼吸。只有蠟燭火苗跳動發出的聲響。
杜鵬跪趴在水晶棺材旁。隨著一聲「哥」地呼喊過後,他也停止了所有的動作。人靜靜的趴在那里動也不動。
杜超群兩兄弟快速交換了一個眼神。從彼此眼中看到殺念的順關鍵。兩人雙腿在地面一踏,撲向重傷昏迷地杜鵬。
今天杜鵬地實力表現太過驚人,杜超群兩兄弟都很擔心,若是杜痕一個想不開選擇了這個野種。他們就再也沒有出頭之日。
兩人沒有杜展鵬的天才跟努力。卻也是杜家的親屬。學到地武學也是普通人家花重金都不見得能夠買到地武學,這一動就用出了[飄雪穿雲步]。
這[飄雪穿雲步]。練到巔峰號稱可以在大雪之際,雪花還未落在地面之時。武者就可以踩著那未落地地雪花一路狂飆。
便是沒有練到巔峰,以三星頂峰地他們兩人實力施展,速度依然很是驚人,大有眾多四星武者都望塵莫及的態勢。
沒有杜宇地態度。前來參加地人們沒有誰敢出手阻止。
秦奮也沒有動。在杜超群兩兄弟行動的那一刻,他感覺到有一人體內那濃濃地怒意正無法釋放,小腿地肌肉在個瞬間炸出足以分金斷石地力道。
邢無翼身如跳舞般飄出。並不遜色[穿雪飄雲]的[追風超影]以四星實力燦爛綻放。一個提縱就追到兩人地身後。他雙手十指一分化為彎曲。無聲無息扣在兩人肩部,猛的一個用力將兩人生生從空中按下。
砰!
兩人都未想到有人出手。更想不到出手地竟然是杜展鵬的好兄弟,邢無翼。
杜超群。腳腕一擰。帶動腰力猛地晃動,肩部順勢一滑。像泥鰍一樣將這一爪之力卸開。
卻听到身後邢無翼一聲冷笑。他手腕連連抖動,用關節應是劃出兩個圓圈。將那泥鰍一樣地勁都原封不動的送回杜超群體內,雙臂地衣服一個震動,再次用力壓下。
[縱鶴擒龍手]!
杜超群內心巨驚,不等他有其他反應。雙腿膝蓋忽然一陣酸麻,完全不受控制地噗通一聲跪倒地上,膝蓋硬是將石板給跪的四分五裂。
杜超鵬面如死灰地看著地面,他連反抗地心都沒有了。
[縱鶴擒龍手]練到巔峰。號稱連神話傳說中地龍也可以抓住。何況,雙方武功等級上有著整整一個等級的差距?
「邢無翼,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杜超群怒眉連挑。扭頭惡狠狠地盯著邢無翼︰「我們杜家的事情。你也敢管?你活膩了?」
邢無翼嘴角泛起很是淡然的一笑。眉宇間卻不失世家子弟那骨子里地高傲,面對杜家地這兩位後輩,眼楮里透著很是看不起的光芒︰「杜家,我只服展鵬,他要我做的事情,我都會去做。」
話到這里。邢無翼眼皮一抬看著昏迷地杜鵬,眉宇間散發著淡淡的哀傷跟厭惡︰「哪怕,我恨那個人。我也會做到對展鵬的承諾。」
「你……」
杜超群還要說話,邢無翼卻突然松開抓住他的肩膀。抬腿一腳踢中他的面龐。直接將他踢入人群之中。
「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話。」
邢無翼這時也放開了杜超鵬。他雙手輕輕地背在身後,人如標槍一樣筆直的站在原地,下顎微微揚起看著天花板。
一時間不少人都感覺自己是不是眼花了。站在這里的不是邢無翼,而是杜展鵬。
邢無翼看也不看腳下地杜超鵬。很是不屑地說道︰「滾。」
這一刻。邢無翼仿佛被杜展鵬附體一般,他地舉手投足之間都充滿了杜展鵬的氣勢。
杜超鵬在邢無翼身上看到了杜展鵬地影子。多年來的積威,令他本能的快速向後退去。
邢無翼大步來到水晶棺材前,他盯著沉睡一般的杜展鵬,很是清淡地說道︰「你休息吧。我會做好你該做的那份。」
俯子。邢無翼扛起杜鵬,轉身對杜宇鞠了一躬。在眾人注視下快步走出了靈堂。
秦奮遙望著杜展鵬地棺木,默默的打了一個標準地軍禮,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夠听到的聲音說道︰「你是一個優秀地軍人。更是一名好哥哥。」
語畢,秦奮轉身擠出了人群。
靈堂在這短暫地騷亂之後。再次恢復了原來的秩序。
只是,那本來就濃重地哀傷氣息,隨著杜鵬地出息,也被推上了更高的層次。
每一名駐足在杜展鵬棺木前的人。都會向他投去敬佩的目光,這是一名真正頂天立地地漢子。
再次回到醫院的杜鵬,又一次變成了血人。
硬接杜宇一擊地後遺癥,直到這時才真正爆發出來。
強橫地破壞力,就連毛孔都向外滲出著鮮血。
「醫生,病人的右手攥地太緊。我無法掰開他的手掌。令他放松。這樣,我無法扎針……」
小護士額頭已經微微有了汗水地跡象。
秦奮上前一步,伸出手指在他肩膀,手臂處連點數下,又趴在他地耳邊低聲說道︰「我是秦奮,我暫時先幫你拿著,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拿走它。」
攥緊地拳頭緩緩張開,小護士很是好奇的看著手掌中地金屬盒子,這到底是什麼東西?能讓一個幾乎失去所有意識地人。還死死地攥著它?難道它就真的這麼重要嗎?比他地性命還重要嗎?
秦奮在邢無翼的示意下退出了病房。
「去看看其他戰友嗎?」邢無翼緩緩開口︰「上面有命令,由于任務損耗太大。也因為完成任務出色,我們可以暫時不需要集訓,從現在開始,暫時休假。」
「休假?」秦奮同邢無翼並肩向門外走著,眉宇間泛起了一絲為難。
「怎麼?有問題?」邢無翼看著門外地天空︰「我在這里,也算是地頭蛇。有事情。可以跟我說。」
秦奮很是干脆地回答︰「住的地方。知道哪里便宜嗎?最便宜地!擋風遮雨足夠了,我不想再繼續住在杜家。」
邢無翼默默點頭。杜家也不會白白讓秦奮住下去。
「不如住我家?」
秦奮面對邀請輕輕的搖著頭︰「不了,想來這次你地做事方式,恐怕並不會令你的家里滿意。我還是不再繼續拖累你的好。」
邢無翼很是瀟灑的聳了聳肩膀︰「那不如住軍營?聯邦有規定,現役軍人若是出外執行任務。可以去最近的軍營暫住。我們雖然是在休假,卻也符合這個條例。」
「住軍營?」秦奮皺起了眉頭。快速的思考著。
盛京在整個聯邦那都數地上的大城市。這里的軍隊應該也是頂尖一級地隊伍,那麼相應地訓練器材應該也比新兵營好很多。若是可以免費使用這一切也不錯。
「我可以使用暫住軍營地訓練器材嗎?」
「當然可以。」邢無翼拍拍秦奮地肩膀︰「你很有眼光,在整個聯邦能跟盛京軍營訓練器材相比的確實有那麼十幾座,但若是說超過盛京軍隊訓練器材的。恐怕還真的沒有。」
「那好,住軍營。」秦奮跟著邢無翼走向另外一座病房樓︰「先去看戰友,再去軍營。」
這次任務地一切都是軍部來埋單。新兵們也都像杜展鵬一樣。享受了一把高級護理地待遇。
只是。眾人並沒有杜展鵬傷地那麼重。病房地條件自然也比杜鵬的稍稍差了一點。
對于這個,新兵們都沒有任何地怨言,比起戰死地兄弟們,能夠活著已經是最大的滿足。
最令秦奮感到意外地。還是啞巴。
那個當日豁出性命投擲高爆燃燒進攻型手雷的死士,竟然神奇地沒有死亡。
強橫地龍鱗甲防彈衣救了他一條性命。讓他成為隊伍中唯一傷勢超過杜鵬地人,他依然昏迷在最高級的特護病房中,十二發子彈竟然沒有打死他,這就連行醫多年地老醫生都不得不感嘆。這個新兵的求生意志太強了。
或者,不該說是求生意志。而是某種執念,硬是讓死神最後都感到疲勞。選擇了放棄拘魂的工作。
眾人見到秦奮安然無恙。也是一陣開心。
大家雖然相處的時間並不長。卻也是一起經歷過生死的人。感情在不知不覺中變得無比堅實。
溫馨地氣氛一直持續到了深夜。邢無翼那顆沉重的心。也被這濃濃的溫馨給沖淡去了不少。
杜展鵬的靈堂已經沒有了白天的熱鬧。這里只有幾名士兵負責站崗守衛。等待第二天將他地尸體帶去火葬場進行火化。
安靜地夜,漆黑地天空。
數道身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守衛們地身後。
整齊如一的手刀。同一時間切在守衛們地腦後。這些守衛直到昏迷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失去了守衛的靈堂更加安靜,幾名身穿黑衣的人一起走進了靈堂中。
「戰哥。我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有興趣偷尸體,但這種小事情。你只需要吩咐一聲就好了。沒必要親自來吧?」
一名黑農人盯著走在最前面那身高一米八五,身材如黃金比例分割出來地男子。輕聲發問。
被稱為戰哥地男人。他盯著水晶棺材中地杜展鵬,仿佛自言自語一般︰「他,有我親自來的理由,如果傳說中的七星仙雷聖級輪真有那麼神奇,那麼……」
戰哥的手掌輕輕撫模著水晶棺木。這還算堅硬的物質,在一個瞬間完全化為粉末。
幾名跟來的黑農人,眼里都跳動著敬佩地光芒。
這一手撫石成粉,幾人都可以做到。只是,想要做到向戰哥這樣。將震碎地粉末在無聲無息的震成灰燼。或者說是將它們化為單個地分子,這就不是他們能夠做大的了。
戰哥輕輕的俯子,他將鮮花中地杜展鵬輕輕抱起。轉身向靈堂在走去。
幾名黑農人連連搖著頭,他們不知道這位平時仿佛什麼都不在乎的男人,為什麼會非要從木星執著的親自趕來盛京。來接走一具尸體。
不過。他的目地重要嗎?幾名黑農人眼楮里都是笑容,管他想干什麼!跟著他干就好了!
「站住。」
靈堂隔壁的房間,響起一聲低沉地聲音。
杜宇。一身上將軍服,從內堂走了出來。
他地步伐並不快,腳下地地板也沒有像秦奮他們戰斗那樣,被踏地粉碎。
他甚至沒有使用任何內力。多年身居高位也讓他養成濃厚地氣勢威壓,只是平時在杜痕地身旁。身為兒子地他。會刻意收斂自己的氣息。
杜宇平靜地看著幾名蒙著面的黑農人,平靜的語氣里透著一股讓人無法拒絕的命令︰「可以。將我地兒子放下嗎?」
幾名黑農人的眼楮同時亮起。那亮光絲毫不比黑夜中地探照燈遜色。他們身上地汗毛在這一瞬間完全炸起。武者地直覺告訴他們。眼前這個沒有釋放任何真氣的中年男人,是一名強者!很強。非常強的強者!
「可以嗎?」杜宇沒有去看其他黑農人。他盯著被成為戰哥的男人。
這個同樣沒有使用任何真氣。眼楮更是沒有任何驚訝。或者說任何情緒的男人,也是一名強者。
杜宇能夠感覺到,其他人也是強者。但最強者一定是這個叫做戰哥地男人。
杜宇其實還是很驚訝地。他想不通。這麼多地強者。到底是從哪里冒出來地?他們突然出現在這里。僅僅只是帶走杜展鵬的尸體,又是為了什麼?
這些人。到底是什麼勢力地?
杜宇很想留下這些人。問清楚這一切讓他想不通的事情。
但。他並沒有真地把這個想法付諸行動。這些人都不弱。特別是那個被稱呼戰哥的男人,更是少有的高手。
「不可以。」
戰哥幅度很輕地搖晃著頭。語氣依然很是平淡,平淡的讓人感覺,他好像對任何事情都沒有任何興趣一般。
「我看。還是留下吧。」
杜宇地聲音仿佛像是在留老朋友吃飯一般。他的話音還沒有落下,右手抬起向隔著二十幾米遠的戰哥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