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讀書)歡顏定一定神,黯然笑道︰「然後呢?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何況是謀害大公子那樣的重罪!若是追究下來,皇上皇後震怒,你們兩個必定難逃責罰。——尤其是五殿下,自皇上登基後,再不曉得多少人等著拿捏把柄,若被人趁機拿來做文章,只怕……」
許知言輕笑,「人人皆知我和你情誼不薄,待父皇閑些,我一個人去把這事認下來,想來父皇也不至于罰我怎樣。何況……」
他皺眉,空茫的眼楮定定地對著窗外陽光的方向,慢慢道︰「在你領了杖責之後,大哥的兩名貼身侍僕離府還鄉,突然暴斃于路上。我遣人暗中追查此事,發覺阻力重重,更可見得此事另有緣由。如今已有了些頭緒,待我徹查清楚,到時還你清白,還用擔心無法在錦王府或英王府立足?」
歡顏額上卻滴落汗水,慌忙轉過身道︰「二殿下,不能再追查了!」
許知言卻不意外,只向她輕輕笑了笑,「那麼,你該告訴我,一切的……源頭。」
他的眼神還是不變的空茫,但眉宇間的神色卻恬淡而安然,微涼的手指有力地握住她冰涼沁汗的掌心。歡顏便不由自主地與他反手交握,嘴唇顫動著,一時沒能說出話,卻是掩也掩不住的焦灼惶急。
許久,她沙啞地說道︰「二殿下,這事……不該再查下去。到此為止!」
許知言淡淡道︰「你若不肯說,我當然會繼續查下去。我已查明侍奉父皇的一位公公曾在出事前見過大哥暴斃的侍僕。」
他雖雙目失明,極少理會那些國事家事,但因景和帝的格外憐惜,從小便有大批身手高明的侍僕相隨;他性情清冷淡泊,等閑不與外人接觸,可手下之精明忠心,絲毫不比其他皇子遜色。
「不能查!」歡顏黯然一嘆,「二殿下何等聰明,既然覺出阻力,也該隱約覺出……這阻力到抵來自哪里。連三殿下都不敢不屈服依附的阻力……」
她說的其實已夠明了。
她的手指緊抓著他的手掌,甚至有一瞬間會疑心,疑心他會不會驚怔中將她甩開。
但許知言只是一貫的容色如雪,雙手亦穩定如初。
默默地與她十指交握片刻,他忽淡淡笑道︰「別怕。即便是……也不致于會殺我滅口。你且講來听听,如果真是個死結,我便丟開手。」
歡顏似被窗外的寒意沁入了骨,卻反覺出眼前男子愈發溫暖的掌心。
怔忡良久,她慢慢道︰「听說,大公子被追贈為雍王,不知大夫人現在怎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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