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小良起床的時候，天已經亮了。這個馬虎的人，醉了一回酒，還真的不知道東南西北了。他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睡到了個淡黃色的房間里，也還能呆在溫暖的被窩里的。在他的記憶中，好像就是在那歐典的大廳里，迷迷的輕音樂還有搖曳的有點迷蒙的霓虹燈的閃爍，讓人有點暈暈的迷糊的感覺。
他擦了擦模糊的眼楮，再仔細看看這不到二十個平方米的小客房，怎麼看怎麼都是阿意家的小客房。對這間小客房他應該是最熟悉不過的了，因為在一個星期中，他總有一兩個晚上就是在阿意家度過的，在阿意家他過夜他總是睡在這個小客房里的。阿意這人就是有點怪，無論你與他多麼知心，他總是不讓你同鑽進一個被窩，所以他想賴到和他睡在一起說點兒閑話或者猥瑣的話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他只能呆在這個小客房里蒙起被子呼呼大睡。
還有點兒累，伸個懶腰，打了一連串的阿欠，小良就覺得清醒了很多。于是，他便打開門，想去洗漱間洗一把臉，徹底地清醒一下子。
就在他走出小客房走進客廳的一剎那，我驚呆了。在客廳的沙發上，阿意的肩膀上依偎著一個文靜的女孩，女孩依偎著他，睡得那麼香、那麼恬靜、那麼溫馨。阿意一手摟著女孩，嘴角浮著一縷微笑，淡淡的，十分的愜意，十分的幸福。
她是誰？阿意這小子，小良可是從來沒有听說他談了戀愛有了女朋友的呀。而他與阿意交往這麼久以來，也從來沒有看見有哪一個女孩走進過他的小窩的。
她與阿意什麼關系？說他們是朋友嗎？他與她怎麼會依偎得這麼緊呢？說什麼是戀人嗎？為什麼不睡到床上去而依偎在沙發上呢？說實在的，現在的男孩女孩偶爾相逢一對上眼就上床那可不是什麼稀奇事，要是有女孩攀著他小良的手臂撒個嬌，他小良不把她抱上床那才不算是個男子漢呢。
小良正狐疑著，阿意醒了。阿意看見呆呆地站在那里，便松開阿娟瘦弱的肩膀，說︰「醒了呀。」
阿娟也醒了，她睜開有點倦怠的眼楮，同時也看到了小良，她便對著他微笑了一下。
「我剛醒，我什麼也沒看見，我去洗漱間洗把臉了。」倒是小良一下不好意思起來，忙不迭地跑進洗漱間里，「砰」地一下把門重重地關了起來。
阿意對著阿娟一笑，說「他就是這樣一個有趣的人。」
阿娟也微笑地看著他，說︰「他真的是還蠻有趣的。」
兩人相識一笑。
阿意拉開窗簾，打開一扇窗。絢爛的陽光透進來，不縷清涼也隨之拂過面頰，分外的清爽。
「吃什麼？」阿意對阿娟說。
「自己做嗎？」阿娟問。
「當然。」
「一杯牛女乃，一個面包，一小碟面條就行了。」阿娟說，就得很輕松的。
阿意卻有點不相信了，歪著頭看著她，說︰「真的嗎？」
「什麼真的？」阿娟也頑皮地歪著頭看著他。
「我才不相信你能吃得這麼多呢。否則你就不會像一根風中飄舞的藤蔓了。」
「哈。也許我是不相信你能夠做出這麼可口的早餐吧。」阿娟笑了，說實在的，她可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多呢，她確實是來調侃阿意的。
「那你等著瞧吧，到時不要流口水喲。」
阿意便走進了廚房，隨即鍋鏟瓢盆就硬砰砰砰地響起來了。
阿娟便靜靜地坐在沙發上。這時，小良從洗漱間洗漱完走了出來。這小伙子，稍微收拾了一下還蠻精神抖擻的，根本就不是昨天在歐典那個胡里拉喳的頹廢的樣子。
小良走過來，坐到阿娟的對面的沙發上，看著她，叫了一聲︰「嫂子。」
他剛叫出口，便覺得自己這樣叫不合適，便狠狠地抽了自己的嘴巴一下，抱歉地說︰「我是不是不應該這麼叫你。」
「是不能這麼叫。」阿娟還是微笑著看著他滑稽的樣子，很有風度地說。
「那我應該叫你什麼？」小良問。
「阿娟，就叫阿娟吧。」
「阿娟。」小良沉思了一下，「恩，阿娟，名字真的就一般化。」
「是嗎？」阿娟不知道是應該不在意什麼的直率還是要不滿他的冒昧。
「不過，也不錯了，起碼比阿霞這名字要好多多了。阿霞，一听就是個鄉下姑娘的名字，土得有點掉碴兒。」
「可就是有人喜歡站在鄉村的田野上看朝霞的。朝霞很美。」阿娟笑了，看著他那有點酸溜溜的樣子就忍不住要笑。
「有詩意。」小良由衷贊嘆，然後問，「阿娟做什麼工作的？」
「自由職業者。」阿娟如實回答他。
「自由職業是什麼職業？」小良還真不懂，「就是在電腦上搞點什麼競標之類的嗎？」
「不是。」阿娟說，「只不過在自己的畫室里畫點畫兒的。」
「畫家。」小良一拍大腿，「是吧，？阿娟是個畫家。」
「談不上呢，頂多是個愛好者罷了。」
「我看過你的畫嗎？」小良真怪，不知道是在問阿娟還是問自己。
「沒有。」阿娟回答他。
「意哥看過你的畫嗎？」
「沒有。」
「哈哈，我在查你的經歷吧。」小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自我解嘲地說，「也不算是吧，意哥的女朋友也是我的女朋友，問一問了解了解應該不算冒昧。」
「你的女朋友也是意哥的女朋友嗎？」阿娟故意挑他的碴兒。
「哈哈，看我又說錯了。」小良又狠狠地抽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嫂子，你就別在意。」
「嫂子」叫完，又是一下，看來小良的嘴巴是訓練出來了的，居然連抽了幾下也沒有一點紅脹呢。
「沒關系啦你可真的不能這麼虧待你的嘴巴的，真這樣抽下去，如果抽壞了你可不能哄阿霞了。」阿娟又打笑他。
听到阿霞的名字，小良的眼楮發起光來，「阿娟，你也知道阿霞呀？你是她的朋友嗎？」
「不是。」
「那你怎麼知道阿霞的？」小良緊追著問。
「是有一個人昨晚喝高了一直喊著她的名字到了阿意這里的呢。所以就知道了喲。」
「阿娟真逗。」小良有點不好意思的，同時也很失望的，「如果你認識阿霞多好，你就能夠告訴她我昨天為她喝高了喲。」
「真的想讓她知道嗎？」阿娟問她。
「有點，想讓她知道我是多麼地想她。」小良有點戚戚的。
「那我可以幫你忙的。」阿娟是真心的。
「真的嗎？」小良又激動了起來。
「真的。」
「那你告訴我，你怎麼幫我？」小良簡直像是遇到了救星。
「我可以約她出來喝茶，然後對她說你是多麼多麼地愛她。」
「阿娟真好。小良真的很感激她。
但小良馬上又搖搖頭，自言自語地說︰「這樣似乎不好。」
阿娟看著她問︰「怎麼不好呢？」
「那樣不顯得和太熊了，喜歡一個女孩子，還要別人來幫忙。」小良男人的臭自尊又抬頭了。
「沒關系的。」阿娟勸慰他，「前提是你真心地喜歡她愛她，那你覺得對她的追求就不會是失去自尊的。」
「那阿娟告訴我，是你追意哥的，還是意哥追你的？」小良問。
這個問題有點難。
阿娟便說︰「我還不是阿意的女朋友，阿意也還不是我的男朋友，我們還不存在誰追誰的這個問題呢。」
小良笑了，笑得有點曖昧。是呀，在他看來，兩個人都依偎得那麼親密那麼溫馨了，還不是男婦朋友，騙誰呢。
「真的呢。」阿娟看著他曖昧地笑著有點兒臉紅了。
「相信呢。」小良笑得更曖昧了。他口里雖然這麼說，心里卻在說著「鬼才相信呢」。
阿意走出來了，看他們聊得這麼熱鬧的，問︰「聊什麼呢，這麼開心？」
「阿娟在說她的羅曼史呢。」小良打趣道，「說她在春風里一不小心這被一個追風的年輕人阿意逮著了。」
「說什麼呢，去去去。」阿意罵著他，然後轉過身來看著阿娟，「還沒有洗臉吧。去洗一下，洗漱台上還有尊長牙刷呢。」
「嗯。」阿娟答應了一聲，紅著臉走進洗漱間里去了。
小良對著阿意擠擠眼，說︰「意哥，阿娟真是個可愛的女孩子。」
阿意啐著他，「去去去，說什麼呢。」
「意哥，說一說，你是怎麼追到這麼可愛的女孩子的。」小良膩著他，「意哥，說一說吧，傳一傳經，讓我也好借鑒去追一下阿霞。」
「就你這個樣子，一輩子也追不到阿霞的。」阿意罵他。
「是呀，所以就要意哥傳下經呢。阿娟可比阿霞優秀多了，意哥能追到阿娟，偉一下經，還怕我追不到阿霞麼。」小良真的是越來越油腔滑調了。
「不和你說了，去擺好碗筷，準備吃早餐了。」阿意擺月兌他。
「好 。」小良答應了一聲，可他還是對著阿意走進廚房的背影喊著，「意哥，你可真的要傳小弟一點經驗啊，如果我追到阿霞了，我做早餐給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