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乃女乃,我不想上學了,我想在家里陪著女乃女乃玩。」周小同偎依在周女乃女乃懷里,小手纏著擺布掛在胸前,一臉的委屈。
周女乃女乃心痛的撫慰著小孫孫,一個勁的鳴不平。「這個肥豬一樣的郝胖子,有這樣打孩子的嘛!簡直沒有人性。好,我的好乖乖兒,咱不去學堂了,趕明兒讓你爺爺,給你請個有功名的先生來,咱在家里讀書,這個天殺的郝胖子,好,我的小乖乖兒,咱不難過了啊。」
婆孫二人在西偏房溫存著,屋外的周德江听了連連搖頭,听著周女乃女乃似乎同意了小同同不上學堂的哀求,忍不住放下手中的活計,走到屋子門口。說道︰「大娘,同同手掌不會有什麼問題,我來時問過周先生和郝老師,同同因為無故曠課,才受到應有的懲罰,這是學堂的規矩,犯了錯就應該承擔責任,這也是做人的道理,同同應該繼續去學堂上學。」
周德江最近一有空閑,就去極嶺大荒山待幾天,今天回來路過學堂,想想多日沒見小同同了,于是想去學堂里看看。正好看到周先生在給同同治傷,自己一檢查,知道不會有大礙,等到下學便領著同同回家了。
「德江,進來坐。」周女乃女乃招呼著周德江坐下,說道︰「好了,德江,就給同同請個先生來,咱家又不缺這兩個銀子,再怎麼說同同畢竟只是個小孩子,這郝老師下手也太重了,我看同同的小手,沒有十天半月是好不了的,太嚴重了。」
周德江欠了欠身子,「大娘,這也沒什麼,小孩子受點苦不是壞事,要讓他懂得道理,不能太……」「行了,德江,你們男人心也太狠了,都打成這樣了,還沒什麼,難道非得打殘廢不成,不行,這次我做主了,不讓同同去學堂了,在家讀書一樣有出息。」
「大娘,您還是多思量,這對同同不好。」周女乃女乃剛想要張口說話,看見門口一黑,老伴周廣乾進來了,于是轉過話頭,沖著老伴說道︰「老頭子,這次我不管啊,那個郝老師也太心黑了,你趕緊把他給趕走,再請一個人來。連個功名都沒有,還學人家先生教書,把咱們同同打成這樣了,不能饒了他,讓他滾回郝家溝去……」
周廣乾听完老伴的嘮叨,笑了笑,並沒有回答。走到同同的身前坐下,伸手把小孫子抱到自己懷里,問道︰「同同,還疼不疼了?」「不疼爺爺,郝老師打我的時候,我都沒喊疼。」同同仰著頭,用另一只小手拽著爺爺的山羊胡子。
「呵呵,同同,告訴爺爺,郝老師為什麼打你。」周爺爺憐愛的看著小孫子。「啊,爺爺,是,是,那個,爺爺你知道的啊,還不是因為坑胖子昏過去的事嘛,耽誤了上學。」
「嗯,對同同,是因為你們練武,出了問題,耽誤了上學,所以受到郝老師的處罰,爺爺說的沒錯吧。」「是啊,爺爺,我又不是故意,曠課的,是因為有事情,才耽誤的呀。」
「同同,小柱子昏迷是你出手太猛造成的,你沒有很好的控制的自己的拳力。同同,是不是當時你心急了,所以最後那一拳的力量比較大?」「是,爺爺。」
「同同,對待朋友要關心愛護,像對自己一樣對待你的朋友,甚至于,有的時候為了朋友犧牲自己的利益……這也是做人的道理。同同,你知道自己錯了嗎?」同同有些不好意思,把頭埋在爺爺的懷里,「爺爺,同同知道錯了。可是,我不喜歡郝老師!」
「知道自己錯了,要勇于承擔責任,因為你的過失,而造成曠課,自然要受到處罰,郝老師是對的。小柱子也是因為你,才跟著受到處罰,人家都沒有怨言,你呢,難道因為受到應有的處罰,就要不去學堂了嗎?你認為學友們會笑話你嘛,同同,乖乖兒,你不去學堂他們才會笑話你,因為你不夠堅強,受到一點挫折,就要逃避,這是不負責任的行為,同同,你還想不去學堂嗎?」
周老爺子一遍說著一遍向老伴使眼色,讓她不要插話,周女乃女乃听到這里,也明白了老伴的苦心,無奈的看著自己的小孫子。
「爺爺,同同去學堂,同同不會讓大家看不起的,同同錯了,爺爺,同同會該正的。」「好,這才是我的好孫子!爺爺,為你驕傲,同同。」一旁的周德江也跟著欣慰的笑了。
同同跐溜的從爺爺懷里爬了下來,朝著門外跑去,周女乃女乃心急道︰「干什麼去,乖乖兒?」「我去找坑胖子道歉,然後回來抄寫學規……」稚女敕的聲音漸漸遠去。
周宅大門口,一個老農帶著十來個壯年村民朝里面走著,剛拐過大門,迎來的周小同一頭撞到老農的肚子上。「哎呦我的娘唉……」老農被撞的岔了氣,蹲到地上,看看眼前撞自己的是小同同。「三爺爺,對不起,我沒看見,爺爺在家,我還有事。」也不看三爺爺的糗樣,抱著受傷的手跑著出了門口。
蹲在地上的正是周廣乾的三弟周廣亮,後面跟著的十來個村民,是召集來的長工,正領著去見大哥,沒想剛到大門口就被小同同撞了小月復。揉了揉肚子,周廣乾笑罵了幾句,便帶著長工去見大哥了。
康國柱此時正在家里抄寫著學規,康媽媽在一邊數落著兒子。「又挨罰了,你沒一天讓我省心過,看你父親來了,不好好騰你皮……」正說著,院子里來了人,喊著康媽媽的名字︰「胖丫,胖丫在嗎?我借東西來了。」「在,在,是麻婆子啊!」康媽媽答應著出去招應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