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咋準備,多點時間練武唄,怕他作甚,來一個砍一個,來一雙殺他倆。」康步偉氣洶洶的說道︰「誰敢到咱周康村里撒野,咱們就取了他們的性命,讓以後的強盜怕了咱們才對。」
周廣乾道︰「步偉說的沒錯,決不能讓強盜隨意光顧咱們周康村,敢來的,就打疼他們,打怕他們。但是,我們一個村子的實力畢竟太過弱小啊,來個二三百人倒也不懼,但是,再多的,咱們就應付不了了,重要的是,咱們也會死人,這是我最不願看到的。」
周德江在一旁低頭沉思,康步偉眨巴眨巴眼楮,看向自己最為尊敬的長輩,問道︰「大爺,那您說該怎麼應付啊?」
周廣乾微微一笑,一口把酒盅里的酒干了,周德江連忙又給滿上,周廣乾道︰「為此事我已思量了許久,本來想等明天叫你商量,今天倒來了,老夫是這樣考慮的。」
周廣乾又端起酒盅輕輕抿了一口,接著說道︰「我想讓你倆去縣衙守備營干公差。」周德江一時弄不明白大爺的意圖,依舊低頭沉思,康步偉有些著急,說道︰「大爺,那哪行,我倆走了,村里就少了兩個主力,強盜來了,總不能讓您打頭陣吧!再說,俺也不願意給官府當差,俺還想在家里守著女圭女圭老婆呢……」
周德江使了個眼色,說道︰「步偉,你先別著急,先听大爺說完。」「哦。是,大爺您說。」康步偉有些不好意思,龐大的身軀微微往下彎了一些,等著周老爺子發話。
「我們周康村勢單力薄,你們二人當兵是為了保護村子。一旦給官府當差,和周圍的長官兵士打好關系,慢慢結交一些朋友。如果有朝一天,我周康村受到強盜脅迫,你等二人可以用官府的名義去剿匪,量那些山大王也不敢明著跟官府干。還有,如果你倆能夠混個一官半職,爭取個功名,那強盜更不敢到咱村里來收糧了,你們說呢?」
周廣乾似乎在征求二人的意見,周德勇看了看康步偉,說道︰「大爺,我听您的吩咐。」「啊,大爺,您說的是有道理,不過,俺老覺得不踏實。」
「呵呵,步偉啊,今年就讓小柱子和小同同他們去官辦武館應招,他倆的都很不錯,進入官辦武館沒問題,到時,你倆在縣城還能照看著兩個孩子。你們可知道,現如今也是爭取功名的好時機。」
康步偉本就同意大爺的提議,只是心里舍不得家人,一听兒子的事,心里的顧慮也就不存在了,至于家里的那個黃臉婆,倒是一時沒想到。听大爺說是好機會,腦子里的疑問再一次出現,問道︰「大爺,啥好機會?」
太陽慢慢落下山頭,村里家家戶戶的煙囪升起了炊煙,地里干活的人們扛著農具往家里走著。天空不覺得暗了下來,各家的土雞也紛紛歸窩上架了,在外面野了一天的土狗,也開始回到家中堅守崗位了。
土狗守候在自家大門附近,警惕的監視著大門附近的所有活物。一只外鄉來的,瘦骨嶙峋的土狗,耷拉著無力的腦袋,意識朦朧的,一瘸一拐的走近村子里。
村里一只看家土狗發現了這只讓狗惡心的外鄉狗,大叫著追過去一陣狂咬,嚇的外鄉狗激靈靈打了個冷顫,邁著瘸腿沒命的逃跑。村里其它土狗聞到風聲,到處追擊撕咬著外鄉狗,外鄉狗的狗腿瘸的更厲害,身上被咬得鮮血直流,堪堪跑到村中的池塘邊,一頭栽了進去。
村里的土狗在岸邊嚎叫了一會兒,看看沒什麼動靜了,各自邁著勝利的步伐,雄赳赳氣昂昂的打道回府。一會兒,外鄉狗憑著最後一絲力氣,爬到了岸上路邊,再也動不了了。
側躺在濕乎乎的地上,腦袋枕著冰冷的土地,饑寒交迫的外鄉狗,此時渾身流著血水,腦子也變得模糊了。無神的眼楮里沒有淚水,有的只是空洞的張望,意識漸漸遠去,外鄉狗最後唯一的想法是︰能有一塊肉骨頭吃就好了……
村里唯獨一只土狗,沒有像其它同類那樣去追趕撕咬外鄉狗,而是散懶的側躺在狗窩里。這只土狗幾乎和外鄉狗一樣,連那顆狗頭也是一動不動。
土狗躺在自己的狗窩里,枕著松軟的麥草,油光滑亮的皮毛下,鼓著個大肚子。看著眼前一大堆可口的肉骨頭,卻沒有一絲想吃上一口的念頭,反而覺得那一大堆肉骨頭,是那麼的令狗作嘔。這只異樣的土狗,就是坑胖子家那只差點被肉骨頭撐死的傻狗。真是有福不會享,無福跑斷腸啊!老百姓中流傳有一名句︰犬門肉骨臭,路有餓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