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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到來,周康村春節的喜氣正濃,小村里平時到了此時便會變得靜悄悄的,而此時各家燈火通明,鞭炮聲不絕于耳,男人們邀三呵五的聚在一起大吃大喝,女人孩子們夸贊著一年來的收成,身上展現著各自新衣新鞋,嘴里吃著甜果佳肴,不住的贊美生活。
一年的辛苦此時得以回報,人們沉浸在甜美之中。
耳中听著節日的鞭炮聲,周康三人來到正堂,立了香案,向周廣乾講明了事由。周廣乾也甚為高興,叫過老伴,二老坐在堂屋正中兩側,見證三人結義。
三人對著二老跪倒在地,馬本闊居中,周德江左側,周康右側。
相互微一點頭,同時抱拳沖著二老拜了三拜,馬本闊道︰「我,馬本闊,現年44歲,願與二弟周德江,三弟周康結為金蘭之交,異姓兄弟,不求福貴,但求生死與共,不棄不離,絕無二心,如違此言,天雷誅心!」
周德江道︰「我,周德江,現年37歲,願與大哥馬本闊,三弟周康結為金蘭之交,異姓兄弟,絕不生有二心,如違此言,萬劫不復!」
周康道︰「我,周康,現年30歲,願與大哥馬本闊,二哥周德江為金蘭之交,異姓兄弟,願意同富貴共甘苦,絕無異心,如違此言,五雷轟頂!」
三人又拜了三拜,齊聲道︰「我等三人,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同心合意、生死與共,三人同心,其利斷金;同心之言,其嗅如蘭。如違此誓,天地不容,五雷誅心!」
三人立完誓,再拜兩拜。‘八拜之交’,禮成。
三人站起,周德江周康二人沖著大哥馬本闊拜倒在地,磕了頭。周康扶著二哥周德江站起,再次磕了頭。兩人扶起周康,三人交膀緊緊抱到一起,喜不自勝,哈哈大笑起來。
周廣乾大聲叫好,「孩兒他娘,給三個孩子被酒炒菜,讓哥仨兒好好喝一通,呵呵!」周女乃女乃叫了聲好,去了廚房。三人躬身送了周女乃女乃,再次朝周廣乾鞠躬,齊聲道︰「爹爹,大爺!」「好!喔啊哈哈哈……」
周女乃女乃酒菜備齊,三兄弟陪著老爺子喝了幾杯,周廣乾樂意讓三人多喝幾杯,拿出幾壇陳酒,親自給三人倒滿,回到東偏房,陪老伴兒孫子小喜鳳嘮嗑去了。
三人一通暢飲,幾壇美酒下肚,喝的興起,便覺屋里狹小,各自掂了滿滿一壇酒,出了屋子,躍上房頂,飄向樹梢,朝荒野掠去。
直到第二天正午,三人方才回來,個個意氣奮發,精神百倍。
周女乃女乃招呼三人洗漱完畢,又去豬圈旁硬拉來小同同和小喜鳳。
暖棚已經初具規模,周小同給喜鳳打了水,自己又跑到院子外面抱了兩捆秸稈,回去洗了手,跑到堂屋膩在爺爺身邊,不時的朝馬喜鳳出怪相。
周康幫著母親端上飯菜,大家落座,周廣乾老爺子抱出兩壇美酒,三人紛紛搖頭擺手,不敢再喝。一家七口人坐在一起大吃起來。
吃飯之時,馬本闊極力勸說周德江出外闖蕩一番,也不枉一身好武藝,奈何周德江堅持要守在周宅。如今搶匪橫行,各大山頭聚集了大量的南來響馬,離周康村最近僅僅四五百里,騎快馬大半天就到,像馬本闊那成年烏騅馬,只需一個多時辰即到,周德江很是不放心。
周廣乾也在一旁勸說,周德勇來信說年後便會剿匪,先把離村子近的山頭平了,想讓周德江到外面見見世面。
看著眾人的眼神,周德江最後解釋說,等到事態安穩以後,周德勇和康步偉也功成身退,自己的拳法大成之時,就可安心外出了。
周康也擔心周康村及父母的安危,不再勸說,和父親談起家常來。
不大一會兒,村里的相親前來拜年探望,每人手里都拿些年貨,康有為提了十幾斤自家磨的香油,周廣亮扛著一頭煮熟的大豬頭,說等落黑給大家做涼拌豬頭肉下酒。人一多,小院頓時熱鬧起來。
周小同給長輩們拜了年,揣了一兜子的壓歲錢,拉著同樣收獲頗豐的馬喜鳳跑到偏房,仔細的數了起來。康步定等一幫小伙伴兒也來看望,小伙子們好好熱鬧了一番。
一日竟是和村人打了交道,周康听了父親囑咐,帶著兒子先去祠堂祭了祖。後又帶著年貨在村里串了門,晚上又是一頓狂飲。
周德江不善交際,拉著馬本闊出村去了。
周小同和馬喜鳳除了拜年收錢,就是和康步定等折騰自建的暖棚,孩子們個個喜氣洋洋,玩的不亦樂乎。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已經到了初三正午。
周小同的暖棚基本建成,只待江伯伯,現在該稱呼二伯父了,種了菜籽,過得一兩個月,便可吃到豆芽菜和苦曲菜了。
听說中午吃完飯便要走了,周小同頓時蔫吧了,流著眼淚扒完了碗里飯,摟著女乃女乃不住的抽泣。
周廣乾給兩匹烏騅馬上備了上百斤的年貨,在兒子和馬本闊的極力勸阻下,方才罷手。
馬喜鳳自行爬到成年烏騅馬上,著急的看著大伯,想著快點兒趕路,好能回到自己家里待上一待。
周康走在烏騅馬小黑的身後,雙手緊緊抓著母親的右臂,「母親,您在家里安心休養身體,孩兒今年還會回來的。」周女乃女乃費力的抱著孫子,眼含熱淚,「我兒,早日接來媳婦,好讓同同與他親娘相會,娘也算了了心願。」周康重重的點頭,攙著母親走出院門。
周德江抱過小同同,舉在肩頭坐下,大手捏搓著兩個小圓腿,說道︰「乖乖兒,回到武館不要懈怠,什麼時候內力達到500點,十二經脈全部暢通,江伯伯教你拳法,好不好!」
周小同雙手抱著周德江的大頭,默默的說道︰「好,到時候同同就不走了,天天陪著爺爺女乃女乃和二伯伯。」「好,江、二伯伯永遠都和小同同在一起。」「嗯!」周小同抽出一只手擦著眼淚,扭頭看著自己辛苦搭建的暖棚。一行人漸漸走出了大門。
周德江把小同同抱著上了馬,從懷里掏出兩個油布包,塞給小同同,「乖乖兒,這是兩個蛇膽,和上次的那個一樣,你修煉內功時服食。」周小同揣好蛇膽,拉著周德江的大手說道︰「啊,那個小同還沒吃呢,回去就吃了它。」「好,記得再吃第二個時,多隔一段時間,待上個效力完全吸收後再吃啊。」
康步定等一群小伙伴兒也來送行,周小同怕伙伴兒們笑話,不好再哭,強笑著和大伙兒打著招呼。康步定眼氣的看著又要進城的周小同等,和大伙兒發誓,定要在今年考入武館。
出了大門數步,周康轉身雙膝跪地,對著二老磕了三個頭,「父親母親,請保重身體,不孝兒這就走了。」周德江一旁扶起,說道︰「康弟,一切有我,勿多掛念。你我兄弟加緊練武,早日接得弟妹回家,圓了大爺大娘的心願。」
周康又要給二哥下跪,周德江一把扶住。馬本闊也給二老叩了頭,和二弟周德江道了珍重。
周女乃女乃撫模著馬上小孫子的小腿,一個勁兒的勸說,周德江扶住大娘,祖孫分開。
走到坡下,周康勸父親止步,和馬本闊牽著馬兒大步走了。
周廣乾站了一會兒進屋,周女乃女乃呆呆的看著遠處的身影,久久不動。
周德江扶著大娘站在避風處,擋在風口,單目中精光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