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轎子上夏洛暝的話,此時她心間的疙瘩似乎小了許多。
慕米蘭也不是普通人,溫和笑答。「是呢,妹妹當初離開,姐姐好生難過,為何要那麼執意啊!」說著臉上露出了傷心的神情。可眼神卻飄忽地落到夏洛暝身上。
「這倒無妨,妹妹知道姐姐也是好意,可妹妹心意已決。」慕夢郁挑眉肯定道。
嘖,都已經是有夫之婦了,還在覬覦別的男人,真是……
慕米蘭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伸手去接茶水。
突然,慕米蘭從慕夢郁手中接過茶水的一剎那,慕米蘭的手突然松了一下,濺出了幾滴茶,頓時發出一聲尖叫,本能地把滾燙的茶水朝慕夢郁潑去。
這短短的一瞬間,慕夢郁卻沒躲(事實上她也不能躲到哪里去),只是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滾燙的茶水全潑到了她身上,濕了衣服,手臂上傳來尖銳的疼痛。
「嘶……」慕夢郁發現自己越來越不淡定了。
「啊!王妃!」雨竹驚叫,她怎麼也想不到,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緊張地上前。
宮殿內的眾人都皺起了眉,皇後更是命人趕緊去拿衣服來,一派慈母之色。
夏洛暝忽的皺眉,原本隨意敲著桌子的手指猝然停了下來,閃身便出現在女子身邊。
輕輕抓住慕夢郁被燙紅了的藕臂,他大掌溫柔地拂過,頓時蒙上了一層淺紫色的霧氣,痛苦頓時減少了一些。
看到她濕了的長裙突顯出她玲瓏有致的嬌軀,他的臉頓時黑了,毫不猶豫地月兌下自己的長袍披在她身上。
其實他可以直接用靈力擰干水的,而實際上他也確實這麼做了,可夏洛暝就是不想讓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看到她的美麗。
察覺到了他極有佔有性的目光,慕夢郁失笑。
他也太……
不對,她有什麼好笑的?!她不該笑的!
慕夢郁恍然想起來,頓時因為自己的愉悅凌亂了。她怎麼越來越……好吧,既然她的性格貌似要從冷傲變為不靠譜了,她也只能順應自然了……
暗嘆一聲,慕夢郁嬌弱地靠在夏洛暝懷里,縴長濃密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淚汪汪地看著他。
「暝,我疼……」她倒要看看,這個所謂的姐姐對她的夫君是有什麼樣的情愫。
夏洛暝淺紫色的眼瞳深邃得驚人,性感的薄唇卻勾起一絲邪魅的弧度。
「乖,忍忍就過去了。」說罷光明正大地在她細膩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吻。
眾人驚,嘖嘖嘖,小夫妻也不能這麼明目張膽地出來秀恩愛吧,這里是皇宮啊!
皇帝嘴角的笑容卻是愈加深了。不錯,不錯,兩情相悅啊!!!
「對不起!對不起妹妹……姐姐不是故意的!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會這樣……」慕米蘭泫然欲泣,嬌弱的樣子讓人不忍責備。
皇後嘆了一口氣,婢女已經拿來了衣服。
「來,暝兒,快帶夢郁去換件衣服、看一看嚴不嚴重。米蘭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母後米蘭真的不是故意的……都是米蘭的錯,嗚嗚……」淚珠一顆接一顆地從她眼中掉了下來,楚楚可憐。但慕夢郁卻看出了她眼中的難堪和憎恨之色,臉黑到不行。
「是,母後,那兒臣就先帶郁兒離開了。」這種情況下慕夢郁自然也不能再說什麼,夏洛暝緊摟著她,帶著她出了大殿。
出了沉悶的宮殿,慕夢郁的柳眉頓時舒展了不少,想起慕米蘭那臉色,她就得意地不得了。
「好玩麼?」低沉的男聲低低道,摻雜了一絲玩味。
「好……痛死了,有什麼好玩的!」慕夢郁差點就要回答好玩,突然反應過來,戒備地直視著夏洛暝妖孽似的俊臉。
不行,得保持住冷漠,是的,冷漠。慕夢郁深吸一口氣,使勁把他推開。
「是麼?」夏洛暝戲謔地把她重新扯進自己懷里。「剛才是哪個女人拉著本王的袖子哭的?」
慕夢郁不服氣地挑眉。「王爺可能記錯了,沒有人那麼做。」好吧她承認她魯莽了。
「我要換衣服了,你走開。」慕夢郁說著奪過他手里的長裙,轉身就走。
「那麼愛妃,你是決定在室外換麼?還是你認識這里的路?」身後不冷不熱的聲音傳來,慕夢郁的腳頓時僵住了。
哼,皇宮這麼大,她還怕找不到一間屋子?「多勞王爺費心了,本妃自有決斷。」
說罷她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而夏洛暝站在原地,淺紫色的眸子里有一種看不懂的光芒,聳了聳肩,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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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慕夢郁高貴到不可一世的美貌征服了所有路過的婢女,慕夢郁不費吹灰之力就知道了這里的‘房間’所在。
換了長裙,慕夢郁在幽深的長街上從容行走。望著兩旁的紅牆綠瓦,听著不時傳出的鶯歌燕舞之聲,慕夢郁不由地滋生出一種同情,對這深宮里女人的同情。
其實她們又何必為了榮華富貴,在這寂寞的深宮里,面對空房淒淒慘慘戚戚,弄的自己一生不得幸福,若是在民間,想必能與愛人白頭偕老吧?真是自作孽啊……
感嘆一聲,突然,長街盡頭傳來嘈雜之聲。
挑眉,慕夢郁依舊往前走,不一會兒,就出現了一個露天轎子,上面坐著一個嬌俏的女孩。女孩墨色的長發俏皮地搖晃,慕夢郁不由地覺得這個女孩好似很熟悉。這是——楊芷柔那小丫頭!
此時楊芷柔正皺著眉頭不悅地訓斥著一旁的小太監,那小太監像霜打的茄子似的,唯唯諾諾地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