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楠自己都哽咽了,叫她如何再說下去,「天澈,你听我說……」
于是,天澈就認真地听她說,「嗯,大人你說,澈兒听著?」
他這樣,反而會惹來她更多的心酸。香楠硬逼著自己,把謊言編完,「你的師父,還有你的柳姐姐,他們破獲了連環案一案,因此,得到朝廷的賞識,紛紛都上京去領賞了。此去京都,路途遙遠,可能他們要很久才能回來,你能一個人呆在菩提寺,與師兄們,了然師伯他們生活嗎?」
「這……」沒有了師父,就不能每晚入睡前看自己睡覺了。可轉念想想,師父是去領賞了,沒關系的。天澈「嗯」了聲,「澈兒能自己生活,澈兒等他們回來?」
香楠深深抽了一口氣,握住天澈的手,不忍松開了,「柳姐姐的澈兒是最善良的,澈兒要听話,以後好好地生活?」
翩翩少年又重重地應了聲,「嗯?」
後山一角,有兩座墳,墳前豎著石碑,卻沒有字。
怕天澈經過,看到是柳狂雨與了空方丈的墓碑,因此香楠沒有提議大家把字刻上去。她,還有祈軒與唐劍,以及李雲卿許穎碟,都朝兩座墓碑深深鞠了三躬,然後才離開這片有點蕭條的後山。
「了然師父,天澈,就拜托你了?」
囑咐了了然,香楠等人一同告別了菩提寺,下山去了,往青桐鎮回去。
這天下午,天澈在廚房給整座菩提寺的師伯師叔,師兄們做了午飯後,然後覺得好玩,一個人跑到後山。
經過那兩座墳的時候,他停下了腳步,回頭,定定地看著眼前這兩座沒有刻著死者名字的墳。
天澈看著看著,一滴淚,莫名其妙地滑下臉頰。他抹掉臉頰上的那滴淚,放在口中舌忝了舌忝,是苦澀的,還有點酸。
他歪著頭,看著眼前這兩座墳,郁悶了一下下,然後跪了下去,三叩拜。
三叩拜完畢,他雙手合掌,對兩座墳虔誠道︰「不管你們是誰,天澈很尊敬你們,從此,天天來這祭拜你們的。希望你們能保佑我師父,還有柳姐姐,一路平安到京城,順順利利領賞,最好姐姐能受封,讓她做大祈國的神捕,專門抓壞人,天澈會支持她的,一直支持她的?」
如果天能下紅雨,如果鐵樹能開花……那麼,兩座墳墓內的人,听到天澈這番祈禱,石碑,也會掉下眼淚。
說完,天澈起身,從一顆樹上抄來一片葉子,挨著其中一座墳,吹起了動听的曲子來。qq1v。
此刻他挨著的墳,正是是柳狂雨的墳。他一邊吹著曲子,幻想他就與她背對背靠著,靜靜地聆听他的曲聲,然後,他們的旁邊坐著師父,師父露出欣慰的笑容看著他們。他們像極了一家三口一樣,畫面非常地唯美。
可幻想畢竟是幻想,此刻,天澈靠著的,依然是一座墳墓,旁邊座落著的,依然也是一座墳墓。只不過,他不知道那是他最愛的兩個人罷了。
微風輕輕,拂過綠蔥蔥的後山,那個吹曲吹出神韻的少年的身影,遠遠地被這團風別了……
許府。
一覺醒來,枕邊已無許穎碟的身影。以為她去大廳了,結果跑遍了全府,最後,李雲卿這才從外面回來的岳父岳母口中得到消息,許穎碟一個人攬了家業,然後決定,一個人東奔西波,經營自家的產業,所以,與他不告而別。
喜兒給李雲卿一封信,李雲卿沒看就奔出了大門。
信上,許穎碟說,「雲卿,原諒碟子,碟子是許家獨苗,即使身為女兒身,我許穎碟也要替父母扛下祖輩們留下的基業。我走了,從此天南地北跑,只為家族生意好。雲卿大哥,你繼續你的天涯路。碟子沒有懷孕,所以,束縛不了雲卿大哥了……」
「大傻瓜?」紙張飛落在大街上,李雲卿朝青桐鎮城門跑去。
城門口,許穎碟行囊簡單,穿著樸素。她雇了輛馬車,告別眼前站著的三人,「文大人,祈大哥,唐大哥,穎碟走了,你們保重?」
香楠往門口望了又望,有點急躁,對許穎碟說︰「穎碟,等一下再走-,雲卿他一定會來的,你再等等?」
許穎碟垂下頭,黯然道︰「我是要去做生意,他不喜錢財,不會跟銅臭味一起的?」
香楠懇切道︰「穎碟,你多想了,既然雲卿都義不容辭為你承認自己是犯,還走上了斷頭台,差點就一命嗚呼了,還有什麼他不能為你義不容辭的?」
許穎碟說︰「就因為他的義不容辭,讓我好害怕,我怕他與我在一起,會有生命危險。總是讓他來保護我?」
唐劍挫敗,「你是他的女人,他不保護你,我砍了他?」
「好了,我要走了,你們保重?」說畢,許穎碟上了馬車。
就在香楠要揮手說拜拜的時候,城門那邊,傳來了一個聲音,「老祈老唐,麻煩你們阻止那個可惡的女人?」
聞聲,祈軒與唐劍一頓驚喜,趕緊把車夫給拉下來,「下來下來,許小姐不走了?」
許穎碟從車內探出頭來,皺著眉問︰「又怎麼了?」
「你看,」祈軒指著已跑到跟前李的雲卿。
李雲卿看著她,一邊笑,一邊喘息,二人這一次見面,似乎是第一次見一樣,他向她招了招手,「哎,許小姐?」
看到他滿頭大汗的,許穎碟尤為心疼,「你怎麼來了?」
李雲卿喘息了幾下,然後說道︰「許穎碟許小姐,我李雲卿都為你上斷頭台了,足可證明我李雲卿對你是有多深厚的感情,可你呢,居然拋棄了我,我好傷心,是誰說要對我負責的?」
「……」身邊有三道驚訝的目光。
許穎碟羞得躲進了車內,磨蹭了一會才出聲,「好,我負責到底,只要你不怕跟著我吃苦,那你就上來唄?」
上車前,李雲卿望向香楠他們,先是抱了一下祈軒,然後又抱唐劍,到香楠的時候,她反倒伸出手,微笑道︰「雲卿,祝你一路順風?」
李雲卿雖不知道她伸出手是何意,但還是把手伸出來,與她握了握手,然後收了回來,「謝謝你……文大人?」
「走-?」香楠對他說。
李雲卿再次看了大家一眼,「你們保重,有緣再見?」說畢,跳上了馬車,然後對車夫說,「你回許府拿賞錢去,不用做許小姐的車夫了?」
手個的保。那車夫一臉的莫名其妙?
趕馬車之前,李雲卿深深望了香楠一眼,這一眼,似乎在告訴她,要好好地珍惜祈軒?
「保重?」說完,一甩韁繩,馬車噠噠地小跑離去了。
香楠他們三人站在原地,一同舉目相送。
馬車離開了青桐鎮,進入了一片樹林。馬車走在樹林的小道上,走得很慢。
李雲卿把韁繩弄長點,然後撩起車簾,把繩子給放進來,再把車簾子給放下來。
許穎碟正在看賬本,看到李雲卿在做些她不知所雲的東西,皺眉問︰「雲卿,你要干嘛?干嘛把繩子給拉進來?」
李雲卿很佩服自己的成就,他有點得意地說道︰「這樣我在里面也能趕馬車了,更可以一邊與你坐在一起了?」
許穎碟羞答答地送了他四個字,「沒點正經?」
「沒點正經的,還在後面呢?」李雲卿說完,賊賊一笑。馬車很大,能容納四五個人,他確定車窗都關好後,把正在看賬本的許穎碟拉到杯中。
許穎碟背對著他挨在他懷中,嬌嗔︰「干嘛呀?我在看賬本呢?」
李雲卿把他手上的賬本,給拿掉,然後扔到一旁。隨即,大掌就那麼順手地探入了她衣服內,頭埋在她肩窩處,吻著她的秀發,「許穎碟,在這條長長的途中,你的全部,都交到了我的手中。」
吻住她發絲的唇,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一陣酥麻襲來,許穎碟再也無法招架這個男人,軟在了他的懷中……
黃昏時分,殘陽如血。
站在唐婉柔親戚家的大門外,祈軒有點顫抖的拳頭,往門上敲了幾下。
不一會,大門被人打開了,是個中年婦人把門打開的。她看著門口三位帥氣的伙子,問道︰「你們三位是……」
祈軒說︰「我們是唐婉柔的朋友,請問,她在這里嗎?」
「哎呀,」婦人遺憾道,「真不巧,婉柔她出發兩天了,你們來晚了?」
香楠蹙起眉,「出發兩天了?什麼意思?她要去哪?」
婦人道︰「婉柔說要去憶州尋找一樣東西,具體是什麼,我這個做表姑的也不知,總之就是去憶州了?」
祈軒擰眉道︰「憶州在大祈國與南晉國的交界處,是一個在兩國交界處最繁榮的州,距離兩國的都城,那叫一個山高皇帝遠。因為偏遠的關系,憶州的治安管理有點混亂,她一個女孩子去那,到底要做什麼?」
唐劍說︰「就算那里是沙漠,咱們也要去的。老祈,別忘記了,你們家族的那個活動,還有……那個人?」
雖然不知道二人到底有什麼秘密,但找唐婉柔,也是香楠最想做的一件事,她不希望看到祈軒不開心,「二哥,別擔憂了,相信嫂子不會有事的。不就是一個身在兩國邊界的憶州嘛,有本官在,保你們綽綽有余?」
唐劍瞟她一眼,「你又不懂武功,還說保護我們?」
香楠哼了聲,「本官,來自現代,就不信用不了現代知識保護你們?」
唐劍皺眉,「啥煙袋?」
香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