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著茶,經過柴房門口的時候,慕容楨楨听到了房門內傳來低低的咒罵聲,于是透過窗戶,往里看了一眼。
她看到一個穿著喜袍的女人被綁在里面,女人臉上堆滿了憤怒。
回想昨天,好像那個木凡的新娘,就是里面的這個女人。
有些話想要跟里面的女人說,但柴房的門上了鎖,慕容楨楨沒法進去,于是端著茶離開了。
又是黃昏時分,殘陽如血。
稻草人,以及畫卷,還有細針,這會都擺在了香楠的廂房內的案桌上。她正站旁邊,看著這些殺人工具入神。
唐劍與南宮詩侯在一旁,沒有出聲打擾香楠。
這時,祈軒與傅恩岩走入。
祈軒上前說︰「我們已經把二少爺軟禁起來了,讓鐘伯找了兩三個護院守在門外看管,應該不會有事?」
香楠應了聲,「嗯?」
傅恩岩看了桌上的這些證物後,問︰「找出殺人凶手了嗎?」
祈麼了門。南宮詩愁眉道︰「若是遲遲找不出凶手,或者再死人,那麼外頭一定認為木府是被詛咒了的,到時,很難澄清事情的真相了?」
香楠嘆了口氣,「有點棘手啊,這個凶手,真的太神出鬼沒了?」
唐劍說︰「全木府的人都可疑,這是對凶手最有利的。都有可疑的地方,那麼凶手就很難發現了,繼而陸續作案?」
祈軒模模下巴,問道︰「我就是想不通因何種緣故要殺害木老爺夫婦,還有二少夫人。若李涵真是李芸的親人來木府復仇的,可李涵已經被關起來了,不可能有機會殺人。難道說,死去的三人,真是木二少爺下的手?」
「不是他?」香楠耐心解說道,「今天一天內,木二少爺都沒有獨自一個人的時候,你們沒有發覺嗎?」
南宮詩想了想,恍然大悟,「是啊?木二少爺根本就沒有時間去殺人。他早上到午時,一直與木大少爺,以及木三少爺他們在靈堂內。直到木老爺的死,他又跟大家一起在大廳候著,並沒有機會去房間把他夫人給殺了?」
唐劍不明,「既然在時間上已證明了木二少爺沒有殺人,那大人當時何不當面說清楚?非得軟件木二少爺不可?」
香楠說︰「不軟禁他,下一個,死的便是他?」
大家驚恐?
祈軒驚道︰「什麼?下一個死的就是他?這……怎麼回事?」
「原本凶手是有計劃殺人的,」香楠分析道,「看這桌上的稻草人,除了沒有木老夫人的,其余的人都有。木老爺,木大少爺,木二少爺,木大少夫人,木二少夫人,以及木三少爺?這些稻草人代表一條人命,是凶手的目標?凶手在一步一步地把木家的人往死里算計?凶手模仿了木二少爺的筆記,利用木二少爺的筆記害死了他夫人?」
南宮詩問︰「那凶手,會是誰?二少夫人死了,那凶手的下一個目標是……」
「糟了?」香楠忽然警醒,驚叫不好。「二少夫人死了,若凶手是想鏟除木家所有的人,那麼他還會繼續行動的,下一個目標,應該是……」往桌上的稻草人看,紙條除了寫著名字和一個死字,還標記了序號。
傅恩岩掃了稻草人一眼,得出了結果,「是木二少爺?」
祈軒說︰「木二少爺已被軟件于廂房內,有木府最好的護院看守,凶手應該不會有機可乘?」
香楠隨時提著一顆心,「不管怎樣,保護人要緊。祈護衛,龍岩,你們二人武功不相上下,今晚就麻煩你們看守木二少爺了,記住,一切小心?」
二人抱拳道︰「明白?」
親眼看著慕容楨楨睡下後,木凡離開了房間,然後去了柴房。他叫鐘伯把柴房的鎖打開,然後走了進去。
李涵已經睡下了,頭就那樣垂到胸口,想換個姿勢都沒辦法。
看到李涵這副狼狽模樣,木凡心中劃過一絲不忍。想想拜堂之前,他與她的那個吻,都付出了莫名的情感,不關心她是假的。
伸出手,好想擦去她臉上的髒泥,可木凡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舉落難定。
窗戶邊,隱約有一道目光,木凡並沒有察覺到。
李涵感受到有黑影站在眼前,蘇醒了過來,卻難以料到,竟然會是他。心里一時激動得不知所措,表面上,如止水的心。
木凡看著她,久久未言。自從見過這雙眼楮後,總覺得這雙眼楮跟自己沒有敵意,她怎麼可能是李芸的親人呢。
過了好半響,他還是開口問了她,「李芸,跟你是什麼關系?」都姓李,都是一個字的名。
李涵輕啟朱唇,淡淡地回答︰「姓李的人家憶州城數不勝數,我們兩家,不是世交嘛,三少爺怎麼認為我是那死去的李芸的親人?」
她的語氣與聲音,還有態度,都是倔強的。
在她想來,似乎所有質疑她的,對她來說,都是恥辱。
木凡听完李涵說的話,然後走到她身後,給她松綁,「沒有什麼詛咒不詛咒的,我們成親這日踫巧與三叔成親那日一樣。但是,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沒有害我娘。大人也說了,我娘被細針插入頭部致死的,而當時我娘只是踫了你的手臂,你根本就沒有機會下手?」
李涵心里涌上一股暖意,「謝謝你的相信,但你還是別給我松綁了?」
松綁的手停了下來,木凡不解地問︰「為什麼?」
李涵傷感地說道︰「你的心,已經給了另一個女子。等那位文大人判我無罪後,我直接離開柴房,離開木府?」
木凡不明白地問︰「既然大人要徹查我娘的死,你為何不坦白你與李芸無關呢?你的沉默,讓他們以為,你是回木府替親人復仇來的?」
「哈哈哈?」李涵大笑,變臉如變天氣,「我就是李芸的親人,她妹妹的女兒?」
木凡驚愕,「什麼?你果然……」
李涵無畏地坦白,「,就是我殺的,如今只是沒證據證明是我下的手而已。木凡,要想治我的罪,得找出證據來?」
「為什麼?」木凡眼眶通紅看著這個原本他相信的女人,心很痛,「你說謊,你沒有殺害我娘,對不對?」
李涵閉上眼楮,輕描淡寫道︰「我累了,三少爺請-?」
「不管凶手是不是你,我一定要讓凶手血債血還?」扔下一句,木凡冷冷離開柴房。
鐘伯隨即關上柴房的門,並鎖上。
這時,李涵打開眼楮,淡淡而憂郁的目光看著被鎖的門,扯出一絲慘淡的笑容,「木凡,你永遠也不會明白,我到底想干什麼?」
窗戶外,佇立著一條身影,一聲悶咳傳了進來,似乎在提醒著李涵什麼。qq1v。
李涵神情一怔,立馬望向窗口,窗口已沒有了那身影。她收回視線,露出了認命的表情。
軟禁木二少爺的廂房。
祈軒與傅恩岩讓木府的兩位護院去廂房的兩邊窗戶站守,他們則守在廂房的門外,兩道鋒利的眸光,掃過暗黑的院落,與前面房上的屋頂。
木凡回到房中,月兌掉喪服,走到床邊,掀開了被子上床,躺在了慕容楨楨旁邊。看了慕容楨楨一眼,這才舍得閉上眼楮。
慕容楨楨這時睜開了鳳眸,對木凡柔柔一笑,覆上了他的唇……
一夜,靜悄悄過去,木府並沒有什麼動靜。
今日一早,香楠匆匆忙趕到廂房,想知道木二少爺怎樣了。
此刻,木府的兩個護院,以及祈軒與傅恩岩,都在聚精會神地守著廂房四周,並都沒有一絲懶散之意。
香楠走上來問︰「昨夜可有什麼動靜?」
祈軒說︰「沒有人潛入廂房,我們一直在外面守著呢?」
「嗯。」香楠點了一下頭,然後往大門走去,「本官進去看看木二少爺怎樣了,希望能把他的瘋癲治好?」
打開房門,往內看去,香楠頓時瞪大了眼楮。
果然,還是出事了?
此刻,木二少爺安詳地躺在床邊,臉色蒼白,已沒有了氣息。
看到這一幕,祈軒他們都傻了眼,「怎麼會這樣,昨晚我們明明看得好好的,怎麼會……太、太不可思議了。難道,真是被詛咒了?」
香楠回答不上來,看著木二少爺安詳的神情,沉痛地閉上了眼楮。又一個木家的人死了?
等唐劍與木凡他們趕到的時候,香楠對祈軒與傅恩岩,以及那兩個護院,說︰「你們四人守了一夜,也累了,都回房休息去-?」
四人退下了?
木凡正抱著二哥痛哭著,「二哥,二哥……你怎麼也要離開我們呢,二哥……」
唐劍把木凡扶起來,勸慰道︰「人死不能復生,木凡兄,別這樣。」招來一旁站著的大少夫人,說︰「我替二少爺檢查一下死因,三少爺就拜托大少夫人您了?」
「小叔子,我扶你休息?」于是,大少夫人攙扶著木凡,走出了廂房。
大少夫人經過南宮詩身邊的時候,南宮詩突然神情變了變,她立馬回頭,看向門口,目送大少夫人的背影離去。
直到看不到大少夫人的身影後,南宮詩走到香楠面前,俯到香楠耳邊,小聲說︰「大人,我又感受到了,這位大少夫人,也有問題,跟二少爺的死有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