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軒身形一顫,憑香楠熟悉的氣息就知道是她,他握住放在他領口的縴縴玉手,輕聲問︰「你怎麼發現我在這里的?」
香楠在他耳上的發絲吻了一下,說︰「剛見你跑得很快,然後就在後面跟著。你這個樣子,很讓我擔憂,我可以幫你分擔點什麼嗎?」
他伸出手,側身過去,大手環住她的腰,把她從後背給抱到了身前,讓她躺在他的雙腿上,撫模著她細致的頭發,「能再見到你,我所有的煩心事都不再是煩心事了。你就是一塊七彩水晶,我的心事,我的憂,我的愁,是黑色的,我不希望我的黑色彩污染了你這顆水晶?」
香楠伸手上去,撫過他的稜角分明的輪轂。看著這張已經印在她腦海和心目中的俊臉,不由得神情恍惚了幾分,「穿越時空,就是為了遇上你嗎?如若不是,我又怎能有機會重生于此?」
祈軒怔了怔,劍眉擰起,「楠兒,你說什麼呢?」
香楠眼神明朗過來,柔柔一笑,「沒什麼。」
祈軒問好笑地問道︰「文小姐,咱們還真巧,在雲安鎮也能見到,這說明咱們是真的有緣。你如今,四處游玩,可還開心?」
香楠微笑道︰「當然?」
二人癱躺在木台在,一起看著天上的那輪彎月。
祈軒月兌了外套,披在香楠身上,看到她手上戴著的毒針環,然後重新躺好,微笑道︰「我沒想到你和文杰是孿生姐弟?」
香楠抿唇笑了笑,「我更沒想到,你們會認識?」
祈軒側頭望著她,說道︰「文杰他很聰明,他幫了我不少忙,若不是毒針環,我也不可能知道你和他的關系?」
「你會喜歡他嗎?」香楠別有深意地問。
「當然?」祈軒回答很爽快,「愛屋及烏,愛你,也要愛你的全部,而文杰是你弟弟,我當喜歡他了?」
香楠眼神淡淡望著星空,半響才問︰「大祈律法重要嗎?若是有一天,文杰犯了法,比如他冒充了朝廷命官,殺人放火,你會怎麼對待他?一定親自拉他到官府,對不對?」
祈軒把臉轉向一邊,半響才給了香楠一句話,「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同樣的,官若犯法,與天子……」
「我明白了?」香楠淡淡地應了聲,她本想向他坦白,听到他這麼說,她還能坦白嗎?她已經冒充了朝廷命官,而他身為王爺,也表明了秉公執法。
祈軒把未說完的話說完,「文杰他身為朝廷命官,是個大好官,他不會犯錯的,我相信他?」
香楠暗自苦笑著,只有自己知道自己有沒有犯錯。
一會,祈軒摟著香楠,二人在木台上,漸漸睡過去了。他的懷抱很溫暖,湖邊不時的有涼風吹過,身穿單薄的她,一點也不畏懼夜的冰涼,因為有他。
深更半夜時分,祈迎把南宮詩給勸回房休息後,她一個人躡手躡腳走出房間,往嘉澤尊的房間悄悄走去。
傅恩岩的房間很黑暗,他不在房中,而是在嘉澤尊房間對面的房檐上,盯著這間房的動靜。
看到院中那抹倩影,傅恩岩提了個神。
祈迎環顧了四周,確定沒有人經過,她這才躡手躡腳走到嘉澤尊的房間窗戶外。嘉澤尊的房間還亮著燈,她舌忝濕了一下手指頭,然後在紙窗上戳破一個洞,把骨碌骨碌打轉的眼楮送過去,往房間里面瞅瞅——
房內,嘉澤尊坐在桌前,盯著燭火發呆,不時地回憶起祈迎的面孔,完全忘了身後的床沿坐著的柳如仙的存在。
柳如仙坐在床沿,目光死死地看著嘉澤尊的背影,把手中的玉佩捏得很緊很緊。
祈迎看到自己的玉佩就在柳如仙手中,驚訝出聲,「我的玉佩……」
「誰?」柳如仙聞听聲音,立即起身警覺。
嘉澤尊也回神過來,左右望望,「如仙,你在說誰?」
柳如仙不理會他,直接走過去,把房門打開,迅速走了出來,往院子四周看了看,一個人影也沒有,自言自語道︰「難道,是我听錯了?」
她頭頂的房屋上,坐著兩個人,傅恩岩抱住祈迎的身子,手捂住了她的口。二人平聲靜氣,不發出一點兒聲音。
待下面的關門聲響起時,祈迎松了口氣,傅恩岩順勢松手,然後環抱著她的身子,利用輕功飛到對面客房門口落下。qq1v。
站穩後,祈迎朝傅恩岩感激道︰「大哥哥,謝謝你救了我?」
傅恩岩輕聲笑道︰「不用謝,對了,忘了問你了,你是三王爺的什麼人?他王妃?」
「噗——」祈迎一听,噴了口水,一邊笑著糾正,「大哥哥,你怎麼這麼認為呢?他和你一樣的年紀-?我們相差十歲呢,我怎麼可能是他的王妃。再說了,我三哥哥娶的是個如花似玉的太師府千金,不會是我啦?」
傅恩岩「哦」了聲,「那你就是他妹妹了?」
祈迎點頭道︰「確切地說,是堂妹?」
傅恩岩換了其他的話題,指了指嘉澤尊的房間,「這麼晚了,大家都休息了,你怎麼一個人跑到人家那里?」
祈迎努了努嘴,不打算坦白。
「很晚後,回房睡-,我也去睡覺了?」說完,傅恩岩轉身,打開了面前的客房的門。
在他關上門之際,她沖了進來,「大哥哥,別走啊。」進門後,把門關上,回頭看去,卻看到傅恩岩在月兌外套,當即臉一紅,轉過了身,又氣又羞道︰「大哥哥,你怎麼可以這樣呢,當著女孩子的面?」
外套月兌下,掛在床邊,然後傅恩岩躺在了床上,枕著雙手,看著房頂想著別的事情,並沒有理會祈迎。
祈迎慢慢轉過頭,見傅恩岩還有貼身衣物,松了口氣,走過來,把凳子拉到床邊,就這樣看著他,悶悶地說道︰「三哥哥出去了,不見回來,其他人都睡了,就我一個人睡不著,大哥哥,你就陪我說說話-?」
傅恩岩瞧她一眼,然後收回視線,仍是不溫不火的語氣︰「你說,我听?」
祈迎好奇地問︰「你剛剛是不是在監視對面的那間房內的動靜?為什麼要監視?你這樣做很不道德的?」
嗎很了如。傅恩岩無力道︰「在辦案啊大小姐。」
「辦案?」祈迎顯然一愣,「你是當官的嗎?辦什麼案?」
傅恩岩干脆道︰「你呢,現在回房去,一覺睡到明天醒來,然後就問你的王爺哥哥,他自然會告訴你的?」
「嘉澤尊他犯了什麼錯,非要監視他?」一時快言快語,祈迎多說了一個字。
傅恩岩擰起眉,望向她,「是嘉澤,還是嘉澤尊?」
祈迎一愣,立即捂住嘴巴,為自己說錯話很後悔,傻笑道︰「大哥哥,沒什麼,你听錯了,我沒說什麼,什麼嘉澤嘉澤尊的,我不認識?」
傅恩岩白她一眼,一眼就看穿她的心事,「不認識你怎麼跑到人家那里?你瞞得了別人,瞞不了我的,你是不是對嘉澤有好感?」
祈迎的臉頰上頓時紅了一片,低下頭,弱弱地說︰「沒、沒有的事?」
「對人家有好感就說,憋在心里很好受嗎?」傅恩岩看得出來祈迎在說假話,一點也客氣地提醒著她,「別等到人家把嘉澤弄到手了你才後悔?」
「我……」祈迎嘟起嘴,有點心煩意亂。
傅恩岩指了指門口,「趁人家還沒有同床共枕,現在就過去把你心里的話跟人家說清楚,不要等出事了才抱怨。」
祈迎把頭低得很低,小聲說︰「我不能去?」
傅恩岩問︰「為什麼?」
事到如今,又想找個人聊聊,祈迎只好把心中的話說出來,「對面那個叫嘉澤的,他的真名叫嘉澤尊,是南晉國的嘉澤尊王子,皇帝哥哥他們給我安排的和親對象。我要自由,我不想當他們的政治棋子,所以……我離家出走了。」
傅恩岩嚴肅地坐起來,「你是說,嘉澤是南晉國的王子?」
祈迎點了點頭,「嗯?」
「那你更應該嫁給他的啊?」在祈迎送來充滿疑問的眼神之際,傅恩岩給她認真地分析道︰「你既然喜歡人家,人家又是你的成親對象,你干嘛離家出走不嫁呢?你這樣做,很過分的,你懂嗎?若我是王爺,我現在就把你給打得皮開肉綻的,哪像祈軒那樣寵著你,是他太仁慈了,舍不得向你下手?」
祈迎一怔,隨即歡喜道︰「咦,大哥哥,你也覺得我三哥哥很仁慈對不對?我今晚跟他談話的時候,他有意要給我退親呢。」
傅恩岩心頭一緊,第一次語氣沖了幾分,「什麼?他有意給你退親?天哪,小祖宗啊,你動動腦子,一旦取消和親,你是自由了,可他背負多少壓力,你能估計得出來嗎?」
祈迎被教訓得緊張不安起來,忍不住就想掉眼淚,就像此時是另一位兄長在教訓自己一樣,心很慌,「怎麼了嘛?是他和皇帝哥哥計劃把我嫁出去的,你好像在怪我一樣,他們那麼高的權力,取消和親,不是很簡單的事嗎?會有什麼壓力?」
傅恩岩冷哼一下,「你知道取消和親對三王爺有什麼影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