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清新的空氣中略帶一絲涼意。
青湖對面,一個中年婦女正在罵自己的七歲女兒,「叫你懶,叫你懶,這堆衣服不洗完,不準回家吃飯?」
小女孩的哭聲,傳過湖對面。
木台上原本熟睡的祈軒,听到小女孩的哭聲,慢慢打開了視線,他看到天已經亮了。往身側一看,旁邊的木台上,已沒有香楠的身影。
他坐起來,把蓋在身上的衣服穿上,離開了木台。
一會,他站在了對面湖的岸邊,站在了小女孩的旁邊,然後蹲下來,輕聲說︰「小孩子,你要堅強,你不會被任何人打倒?」
小女孩水靈水靈的眼楮看著他,泛了泛,止住了眼淚,「謝謝你叔叔?」
「乖,好好生活,叔叔先走了?」女孩不哭了,任務完成,祈軒起身要走,可這時小女孩反而拉住了他的手。
他回身,微微擰眉,問道︰「怎了?」
小女孩把一封信從懷中取出來,伸手替上去,「叔叔,半個時辰前,有個美麗的小阿姨把這張紙條給我,她說,我若是哭了,叔叔你一定會來到我身邊的。為了哭,我第一次偷懶,第一次被娘親罵了,也第一次……哭了?」
祈軒心里一陣感動,他蹲下來,握住小女孩的肩膀,欣慰道︰「小孩子,叔叔謝謝你的幫忙,也替那位美麗阿姨謝謝你?」
小女孩微微一笑,調侃道︰「叔叔,你和阿姨真的很登對哦?」
祈軒也難得幽默一句,「叔叔也這麼認為。」
他拿過小女孩手中的紙條到手中,打開看了看,是香楠對他說的話,「我走了,帶走昨晚屬于我們的記憶,除非吞下忘情水,哪怕天崩地裂,絕不忘掉絲毫。不忍你親自目送我,唯有留下書信半行字,望君珍重,再見時,願君一身煩事已消逝?文香楠字?」
看完紙條後,祈軒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半個時辰前,香楠已經換回了平時裝束,回了客棧。大伙兒還沒有醒來,沒事可做,她只好回房繼續睡覺了。
天大亮後,祈軒回來了。回到房中,看到祈迎正熟睡,他沒有弄出動靜來,輕手輕腳換了一身衣物後,走出房門,結果踫上正要敲門的嘉澤尊,怔了怔,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嘉澤你、一大早的,你怎麼在這里?」
听到「嘉澤」這三個字,原本在熟睡的祈迎,條件姓反射一樣,立即坐了起來,驚恐的眼神落在門口。
她心里很慌,怕面對嘉澤尊。
嘉澤尊見到她醒來,招了招手,微笑道︰「迎兒,你醒了?」
對嘉澤尊這樣的稱呼,對祈軒來說,是不解,對祈迎來說,是恐懼,又令她羞愧,一把扯起被子把自己給蒙起來。
祈迎丈二莫不著頭腦,「這、這怎麼回事?」
嘉澤尊說︰「祈大哥,龍大哥昨晚已經告訴我了,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知道了,祈大哥,其實迎兒她就是……不,應該稱你為三王爺才對?」
「你、」祈軒重重一愣。qq1v。
這邊,祈迎掀開被子,也重重一愣。
這時,傅恩岩從旁邊探出頭來,朝祈軒露出了一個無辜的笑容,非常有誠意地道歉,「對不起二哥,我……出賣了你們?」
祈軒還是沒有反應回來,「什麼跟什麼?我不就是出去了一夜嘛,怎麼一回來就變天了?」
唐劍也已經醒來了,正巧打開房門就看到香楠的客房旁邊不遠的傅恩岩他們,有點郁悶,「大早的,他們在干嗎?」
于是,唐劍走了過來,走到三人面前問道︰「怎麼都集中一起了?」
祈軒聳聳肩,「本王才從外面回來,哪知道他們要干什麼。」
「大哥二哥三哥,」南宮詩正走向大家。來到幾人身邊後,她對傅恩岩說︰「三哥,我昨晚監視了柳如仙半夜,她始終沒有離開過房門半步。」
恩就了怎。傅恩岩「嗯」了聲,既然祈軒還沒有反應過來,于是對祈軒說明白昨晚到現在的事,「是這樣的二哥,昨晚,你們兄妹倆一見面就出客棧了,而我和大哥,當時……」
昨晚入夜時,
見到祈迎的時候,避免身份暴露,祈軒把她給硬是拖走了。
他們一走,香楠走出了嘉澤尊的房間,對站在門口的唐劍和傅恩岩說︰「大哥三哥,跟我過來一下,有話對你們說?」
在無人的角落里,三人停下腳步。
香楠準備了一下,然後對二人說︰「剛剛那一幕你們也看到了,有什麼想法?」
唐劍問︰「文杰,你的意思是指……」
香楠說︰「有些事情,我不知道你們是否知道。剛剛那個被祈軒帶走的女孩子,應該就是他家出逃的小郡主了。嘉澤和郡主必需在一起,你們先別問我為什麼。今晚呢,你們通知盈盈姐,盯著柳如仙的一舉一動,本官要盡快找出催情藥組織。等下,也麻煩你們二人把剛才郡主帶進來的那位小姐,送回她家?」
二人點頭道︰「明白?」
事情原來是這麼一回事,祈軒這下明朗了些,「原來,文杰那家伙時刻都在想怎麼對付柳如仙,找出制造催情藥的地點?」
說到香楠,祈軒四周望了望,「對了,文杰呢?」
唐劍說︰「應該還在房中睡覺-,你們也知道,她不睡到響午是不會起來的?」
祈軒對南宮詩說︰「等中午文杰醒來再商量柳如仙的事,盈盈你累了一晚了,先回房休息,之後就讓大哥和三弟跟蹤柳如仙的行蹤?」
「那我先回房了?」說著,南宮詩打了個呵欠,回房去。自昨晚被祈迎趕回房後,不出多久,傅恩岩就找她來了。
那麼深的夜,听到他的敲門聲,她多多少少有點恐慌,直到他的聲音傳進來,這才消除了戒備,「盈盈,是我?」
南宮詩走過來,把門打開,問道︰「三哥,什麼事?」
傅恩岩說︰「我與嘉澤有事要徹夜長談,文杰說,必需要盡快處理了催情藥一案,今晚,麻煩你幫忙監視半夜柳如仙的動靜?」
只要是香楠吩咐的,南宮詩都非常樂意去做,點頭道︰「嗯,三哥,我知道了?」
就這樣,她在屋頂上守了半夜。
南宮詩回房睡覺後,唐劍和傅恩岩進了祈軒的房間,嘉澤尊要進來的時候,被祈軒給堵住了,以兄長的口氣道︰「嘉澤,本王的王妹乃金枝玉葉,可她為了你,主動獻出了自己最寶貴的東西,你這家伙,還相信那個柳如仙的話嗎?」
嘉澤尊舉手保證道︰「我保證,我不會了,讓我進去見見迎兒-?經過了這麼多波折才找到她,我真的很對不起她?」
「我告訴你,你要負起男人的責任來,不然本王不會饒了你的?」說完,祈軒讓開了道,嘉澤尊快步走了進來,直奔床前。
祈迎見他跑來,很害怕,又把被子給蓋住自己,命令道︰「別過來?別過來?」
祈軒走到桌邊桌下,問傅恩岩︰「嘉澤怎麼知道救他的人是迎兒?」
傅恩岩解釋道︰「哦,是這樣的,昨晚深夜是我在監視柳如仙的動靜,我看到迎兒她偷偷來到嘉澤的房間外偷看,差點就被發現了。我把她帶回了房中,幾番拷問之下,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坦白了,包括她和親一事,還有嘉澤尊王子的事?」
祈軒皺起眉,「嘉澤尊王子?」
傅恩岩笑了笑,「二哥,你有可能不知道,嘉澤就是嘉澤尊王子,南晉國的王子。迎兒她獻身救嘉澤的時候,發現了他身上掛著一件飾物,她認出來了,那是南晉國太子才持有的隨身物品,證明身份用的。得知嘉澤是自己的和親對象後,迎兒就獻身救了他。後來迎兒回房後,我就把嘉澤請到了我的房中,把所有的來龍去脈跟他講清楚,原來,他也覺得迎兒就是救他的那個女子,只是不敢確定而已?如今,事情明朗了,本應該成雙成對的兩個人,經歷了一番磨難後,現在最終還是走到了一起?」
祈軒有點感慨,「嘉澤,嘉澤尊,真是,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這本來就很相近,我卻是現在才發現他是南晉國的王子?」
唐劍呵呵一笑,「正好我也是現在才發現的?」
三人的視線,一同落到床邊。
這會,嘉澤尊已經坐在了床沿,伸手過去抓住蒙住祈迎頭部的被子,輕輕地說︰「迎兒,是我的錯,沒能在第一時間認出你來,你見見我-?」
祈迎憋屈的聲音從被子里傳了出來,「沒什麼好見的,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嘉澤尊歉意道︰「迎兒,只要你不生氣,無論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我為誤認柳如仙的事向你道歉,我不該錯認她的,我現在知道錯了,你打我罵我-,只求你別憋壞了自己,好不好?你要我怎樣,都行?」
祈迎突然掀開被子,瞪著眼楮看著嘉澤尊,「你說的,我想你怎樣都行?那你現在,就去和柳如仙攤牌?」
「好?」嘉澤尊重重點頭,體內燃起了旺火,轉身就走。
祈軒三人頓時露出驚恐的神色,三人一起上來截住了嘉澤尊的去路,傅恩岩急道︰「兩位祖宗啊,你們攤牌了,我們還怎麼從柳如仙身上找線索啊?體諒一下我們這些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