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恩岩剛想回雅間,就在這時,他背後「嗖」的一下,一襲陰冷的風覆上後背,他能感受得到,這是致人于死地不可的寒冷之風?
呵,鳳凰鎮果然是地杰人靈之地,不僅能生產國之棟梁,還隱藏著如此高深莫測的高手。
薄如蟬翼的冷唇輕輕一勾,傅恩岩慢慢轉過身來,定眼望去,一個穿著黑色錦衣,容顏俊朗不凡的男人,站在了兩米之外。
莫飛文勾起唇角,傅恩岩嘴角的那絲輕松笑意,讓他欽佩有加,自入江湖至今,這還是他第一個欽佩過的人。
不過……等下便是死人了?
傅恩岩冷唇輕啟,「閣上殺氣很重,在下能有幸成為閣下的目標,實屬不易-?但總的有個理由?」淡如塵埃的聲音,任何武器也無法攻克這道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聲音。
「殺人要是有理由,我也不可能存活至今。」莫飛文反擊道。
對方內力渾厚,遠不在自己之下,傅恩岩放在背後的手,悄悄攥緊,沒有發出一絲指關節的聲音來,「那就看你殺什麼對象了?」
莫飛文嗤笑一記,面對要殺的人,第一次說這麼多話,也是第一次,露出這樣一個笑容,眼前人,當真讓他欽佩有加,他都舍不得下手了,可惜,對方是朝廷鷹犬,縱使是大羅神仙,他今晚也不能讓對方見到明日的太陽,「你覺得你能打贏我?」
傅恩岩搖搖頭,依舊是輕淡的聲音,「我是一個失憶人,如今只恢復七成的功力,若九成恢復,兩個你,都不是我的對手?」
莫飛文冷笑,「閣下是有信心與我打成平手了?」
「若無意外,我們可以戰到筋疲力盡兩敗俱傷?」傅恩岩估計出結果。
一番冷笑過後,莫飛文立即向傅恩岩躍來,「那就試試看?」
原以為是一招殺傷力極強的拳頭,卻不料,莫飛文幾步約到跟前的時候,長劍自他袖子里快速飛了出來。
傅恩岩及時反應,躲過那一劍,往身後的房頂上躍上去。
二人站在房頂上後,對面客棧二樓的房間,歐陽素素悄無聲息地把窗戶打開,往對面酒樓的房頂望去,不禁替莫飛文捏了把汗。
傅恩岩不主攻,隨時一副淡然的模樣看著莫飛文,姓情不驕不躁,不溫不火。
「很可惜,你是朝廷鷹犬,不然,我們一定會是最好的兄弟的?」說畢,莫飛文再度持劍朝傅恩岩刺來。qq1v。
接下來,莫飛文的劍法招招奪命,傅恩岩也發揮了六成的功力迎敵,不時地漂亮反擊,卻也傷不了對方,手臂的袖子還被刺穿一道。
看了看手臂綻開的袖子,傅恩岩再也不放任對方,就算沒有武器,他也會拼盡全力去還擊到底。眸光冷下,在莫飛文得意之時,他攻上去。
頃刻間,二人的身影時現時隱,在各個屋頂上激烈廝殺,可卻沒有發出一點兒的聲音,招過無痕,掠瓦無聲,沒有驚擾到周圍的人群,更沒有影響到屋頂下面房內各色正在忙活的人,青樓的還在娛樂,吃飯的還在吃飯,都沒有發現屋頂上有打斗的聲音。
二人戰了好一會了,始終沒能分出勝負來。
就在這時,想到辦法的歐陽素素,突然出陰招,在傅恩岩全力認真與莫飛文決斗之際,她從客棧這頭,用莫飛文教過的發暗器的功夫,把夾在手指間的數顆鋼珠對準傅恩岩,倏然一下,朝傅恩岩扔了過去——
會飛一之。傅恩岩感覺到了有暗器發來,于是快速地往暗器發來的地方看了一眼,在他躲過幾顆鋼珠的時候,歐陽素素接二連三再投來暗器,他一個不防,讓莫飛文的劍有機會刺向了自己的胸膛,他回頭看來之際,利劍已經穿入了他的胸口內。
緊接著,數顆鋼珠也往他身上襲來,紛紛中招。
一方面,劍入體內,那叫一個撕裂的痛,而鋼珠觸踫到身體,立即血濺出來,頓時身上多處被鋼珠傷到,濺出了很多血。
傅恩岩忍著劇痛,用血肉之手,把刺入自己胸膛的劍握住,長嘯一聲,痛苦地把劍拔出來。劍拔出來後,被兩顆鋼珠傷到的雙腳,痛過便麻木,他倒了下來。
莫飛文不給他生還的機會,上去,狠狠地一腳把他給踹下房頂,落在了酒樓的觀台上,頭部與地面上的板凳給撞擊到,立即腦顱出血……
躍到地面,近距離看了全身血淋淋的傅恩岩一眼,見他已經努不動唇,莫飛文這才滿意地轉身,往對面打開的窗戶飛過去。
進入那房間後,窗戶立即被關上。
傅恩岩半眯著眸子,一動不動地看著天上模糊的星月,突然唐婉柔美麗的面孔在天上閃現出來。唐婉柔的笑容,很恬靜,她朝他恬靜一笑,聲音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岩,我已經走了,請別再為我牽掛,別再……」聲音隨著夢幻的身影,越來越遠,直到消失無蹤。
大腦里,往日的記憶,像一本書一樣,畫面正在不停地翻閱著,直到最後,他眼角擠出了痛不欲生的淚水,雙唇困難地打開,終于把那最後一個字給順利讀出來了,「碗、碗……婉柔?」隨即,雙眼一閉,頭垂到了一邊。
鳳凰鎮某山間,有一座房屋,房屋內燈光通明。
歐陽薇薇正在廚房切菜,哼唱著平穩調調的小曲兒,樣子非常開心。這時,一個偉岸身影,站在了她的旁邊,安靜地看著她切菜。
她仰頭朝旁邊這位戴著半臉黑色面具,身材偉岸的高個子男人開心地笑了笑,「哥,餓了-?再等會,馬上就好?」
他們的身高不協調,他足足高出她很多,她的身高就到他的胸部上一點。
她的笑容,從來都是如此燦爛的。
面具男忍不住,低頭過去,在那張櫻頭小嘴上,斟酌了一下,然後就把頭收了回來。
雖然只是輕輕的一個吻,卻已經讓歐陽薇薇粉女敕的臉頰,布滿了好看的紅暈,羞得低下了頭,嘟著嘴,「哥,你又欺負我了?」
面具男柔柔出聲,「原本我們才是一對的,不是嗎?造化弄人,大哥怎麼會與你二姐走到一塊兒了。」
切菜的手,停了下來,歐陽薇薇看過來的時候,眼眶已經紅了,「哥,你會沒事的,你也能報仇的,咱們干脆上京告御狀?」
「不可,」面具男打斷了歐陽薇薇的念頭,「對方來頭有多強,你不知道,可哥知道。咱們慢慢來,只要還活著,不信斗不過這幫人?」
歐陽薇薇放下菜刀,一把投入面具男懷中,怎奈,嬌小玲瓏的她,在他懷中簡直就是小不點兒,「哥,你放心,薇薇誓死追隨你,死也不退縮?」
面具男松開她,捏了捏她的臉蛋,「傻丫頭。」
飯做好後,被歐陽薇薇一一端上桌,面具男已經坐在了飯桌邊,敲動著筷子,「丫頭,你的速度太慢了?」
把湯放下,歐陽薇薇模了模耳朵,而面具男看到這一幕,坐過來,把她的雙手給握住,不忍責備︰「以後還是我來做-,瞧你,今晚掙著搶著把活攬下,知道燙了-?」
歐陽薇薇嘻嘻一笑,被人寵溺,被人寶貝在手的滋味,就是不一樣,「哥,你真好,薇薇好喜歡你,真的好喜歡?」說完,她害羞地低頭過去,在那兩片薄唇上輕點了一下。
「真會害羞?」面具男捏了她的臉頰一下,然後回位子坐下,「快吃,然後睡覺,不然明天咱們就沒有精力去賺錢了?」
歐陽薇薇努力應了聲,打起精神吃飯,「是,哥。」
酒樓。
一推開雅間的門,香楠響亮的聲音立即就傳了進來,「三哥?」
南宮石印已經恢復了男兒身,一襲白衣,與時常慣穿黑衣的唐劍和祈軒一比,黑白分明,產生鮮明的對比。一頭沒有任何裝飾物的青絲,披散在身後,除了給人妖孽的形象,倒還有幾分文弱與秀氣,與斯文的唐劍和正邪不分的祈軒一比,三人倒也相映成輝。
「去哪了?」香楠掃了雅間一眼,然後走進來。
其他人陸續走進來。
唐劍環視了一下雅間的環境,滿意道︰「咱們最細膩的龍軍師果然會挑地方,看這,看這,酒樓可都花了不少銀兩裝修的。」
南宮石印蹙起眉,「飯菜已經上了,可人跑哪去了?」
祈軒猜測,「買酒?」
「這不是酒嗎?」香楠自飯桌上拿起酒瓶。
這時,唐劍的視線落在靠窗邊那扇虛掩的門上,頓時發現了什麼,「莫不是,他在外面-?他最喜歡的,就是站在外面看夜景了?」
「走,去嚇一下他?」說著,香楠躡手躡腳往走出觀台的那扇門去。
幾人走到了門邊,香楠則輕輕地把門打開,然後回頭給了三人一個眼色,然後輕輕地數,「一,二,三,啊——」
「三」字喊完後,幾人一同奔出觀台。
可當看到傅恩岩一身血淋淋地躺在他們的眼前時,所有人的聲音立即止住。
香楠從頭到尾把傅恩岩瀏覽了一遍,最後,致命的痛楚突然來襲仿若擊碎了心髒,她眼前一黑,昏了過去,倒在身後的祈軒懷中,他擔憂不已,「文杰?文杰?」
唐劍寸步難移走到傅恩岩身邊,努力強迫自己蹲下來,然後,一邊自己緊張地咬著手指,一邊把另一個手的手指放在了傅恩岩的脖子上,探了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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