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難過?」莫飛文伸出手,細心地為歐陽素素擦掉流下眼角的淚,「我是男人,男人保護自己的女人天經地義?」
歐陽素素哽咽道︰「我們會好好的,一定會?」
莫飛文深深吐納一口氣,「希望-?」
可,已經晚了,府外傳來了很響的腳步聲,緊接著,大門被撞開,一排接一排的經過訓練動作非常利索的王府軍,闖入了,然後,有規律地包圍了府中各大小院落,加上屋頂上的,外圍的兩層,歐陽府,已經是蚊子都插翅難入。
祈軒望向莫家父子倆的時候,這對父子都已經在目瞪口呆看著他。
「太守,錯了?」已經縮在角落的知府劉平庸,鼓起膽量糾正道︰「文知府不在這里?」
從東城門趕到歐陽府,需要幾乎個把時辰。
「爹,」莫飛文欲要扶起父親。
小沈,莫太守的一個秘密下屬,此刻,正往城門進入,但是,他走入城門的那一瞬,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看空曠的,沒有一個難民的城門口,頓時,一個壞預感竄過腦門,「不好,大人上當了?」
莫飛文緊擁著她,安撫著她的背,安慰道︰「別怕,還有我在,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別怕?」
偏這時,歐陽素素被兩個王府軍帶了進來,並沒有歐陽俞的身影。
東城門。
「可能是什麼?」祈軒急問,沒有一個人在身邊保護著香楠,他一顆心始終難安。
莫太守拿過紙條,打開看了看,頓時整個人呆住。
「滾?」祈軒平生最痛恨那些有罪卻還求饒的昏官,一抬腳,狠狠地把劉知府揣倒在地,「貪生怕死的家伙,你好意思干得出來,現在又好意思求饒?」
祈軒漸漸冷靜下來,不急著走了,他把傅恩岩拉到角落,湊到傅恩岩耳邊說了一段話,說完後,叮囑道︰「這是我們二人之間的秘密,三弟,希望你能爛在肚子里,否則……我們都有可能會出事的?」
慢慢的,莫太守回過神,非常冷靜的站著,這份極端的冷靜告訴所有人,他已經沒有還擊的機會了。
這是小沈送來的紙條。
紙條上說︰大人,事情有蹊蹺,若文知府沒有動靜,這城外成千上萬的難民,一時,都去了哪?
說完後,劉平庸硬著頭皮走到祈軒跟前,立即跪了下來,把頭擱著地面,承認自己的罪行並求饒,「下官參見王爺,王爺,下官有罪,但下官是被太守大人收買的,請王爺明察秋毫,下官並沒有……」
劉平庸此番提醒,是想莫太守別像他一樣,把人認錯了。
莫太守看著眼前這三人,突然悲觀一笑,「到底還是我低估了文杰的本事,這傳言,不可不信啊?」
醫館。
傅恩岩突然想起了歐陽靈風兄妹倆,不確定道︰「可能是……」
回到醫館,看不到傅恩岩,也看不到歐陽靈風兄妹二人,祈軒問了李大夫,李大夫也不知道他們的蹤跡。
等了一會,沒見香楠到場,祈軒問唐劍,「文杰他在干什麼?」
眼看就要入夜了,祈軒跑到衙門,正踫上要前往歐陽府的傅恩岩,急問道︰「岩,文杰他人呢?」
「文,」歐陽素素跑過來,害怕的撲入了莫飛文的懷中。
傅恩岩語重心長道︰「二哥,我知道你執法如山,但……能不能讓文杰自己違背正義一回?」
劉知府已是全身冷汗直冒,趴在地上,不敢再吱聲。
唐劍和南宮石印一同離開了,但傅恩岩並沒有立即離開,他看了看一直侯在角落里的那對歐陽兄妹,然後問香楠,「大人,他們……」
此刻,歐陽俞還在房內安靜地躺著,還沒有醒來,歐陽素素仍在他身邊守著,一步也沒有離開過。
「本王不放心,出去看看,你們留在這里?」
莫飛文以一種非常怪異的眼神看著他,驚道︰「我居然沒發現你在屋頂上?」
「哎真是,」祈軒提腳就走,卻被傅恩岩攔住。
看到父親幾乎絕望的神情,莫飛文搶過紙條。
沒有一個難民的城門,不就證明了有更強的後台去處理難民的事情了?
隨後,趙靖帶領幾位王府軍的隊長離開了醫館,去調已經秘密駐扎在城內的王府軍了。剩下的一些王府軍,在醫館內看管著人犯。
唐劍冷罵道;「你一念之私,害了多少難民流離失所活活餓死,身為父母官,你當真干得出來,簡直是畜生都不如?」
莫太守正在與這些人商討分贓的事情。
唐劍說︰「她吩咐我們先來這里,她隨後就到,可能在處理歐陽靈風兄妹倆的事情-?」
半天傅恩岩才把心中的話說出來,「文杰可能想減輕歐陽俞和歐陽素素的罪行,所以,偷偷去把人質放了?」
前廳,聚集著好多人,都是地方官府的官員,當官的,師爺級別的等。
看完紙條後,莫太守突然醒悟。他怎麼能忘記呢,李皇後說過,萬事都能辦到的三王爺,就在文杰身邊;他怎麼可以忘記,經過東城門的時候,本該要注意城門的情況的。
祈軒說︰「沒看到?」
祈軒看到這里,不再看,把瓦輕輕放回去,蓋住了屋內那兩抹身影。緊接著,他坐在屋頂上,陷入了深深的思緒中。
內院站著一群人,傅恩岩,唐劍,南宮石印,以及趙靖,以及趙靖帶回來的一批俘虜,當然,這些人當中,有的是莫太守的心月復,有的是鳳凰鎮地方知府的捕快。t7sh。
香楠望向歐陽靈風,而歐陽靈風也正在看著她,她的目光平淡無波,而他的目光,卻充滿了波濤洶涌。
看到信鴿上有紙條,立即就把紙條給拆了,放了鴿子,急忙奔入前廳,「爹?」急忙把手中的紙條送上,「剛剛來的信兒,是您的信鴿?」
離開衙門前,香楠給了歐陽靈風他們一個點頭,示意他們跟上自己。
莫飛文看看跪在地上失魂落魄的父親,再看看懷中心愛的女人,第一次,他慌了不少。原來做壞事會害死至親,他早該提醒父親,不要讓父親走上歪道的,結果,連自己也不能幸免?
「是,大人?」接了命令,已穿上將軍服的趙靖,面向身後幾位軍隊隊長,喝道︰「王爺有令,包圍歐陽府,即刻帶上我們的人馬,出發?」
「是?」
祈軒不語,只是輕輕一笑,隨即對守在兩旁的御林軍說︰「你們去歐陽俞的房間,把歐陽俞父女倆抓到前廳來?」
「好-?」傅恩岩不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即在恩到。莫太守看著他,多打量了兩眼,「你是……文知府?」
這時,一只信鴿從外牆飛入,正往前廳走來的莫飛文看到,于是,縱身一躍,把停靠在屋牆上的信鴿給拿下來。
其中一個王府軍說︰「回主子,歐陽俞還沒有醒來?」
傅恩岩一愣,「怎麼,他沒去歐陽府?」
「是,主子?」說完,幾個王府軍速速離開了。
小沈看了看城內的景象,正是熱市集,人群擁擠,騎馬的話,恐怕很難通行。有什麼辦法可以告知大人不好的消息?
思來想去,小沈終于找到了辦法解決,于是,快步往城內進去了。
莫飛文扔下紙條,立即抓起父親的手,「爹,快走?」
「嗯,」祈軒輕輕一應,隨即,轉身,望向了大廳內的眾人,望了莫太守一眼,隨即視線落在莫飛文身上。
一批穿著金盔甲的王府軍,都已經在扣住了這些俘虜。
雙腿一彎,莫太守跪在了地上,什麼也不說,就這樣呆呆地看著地面。
祈軒問︰「歐陽俞呢?」
得到唐劍的應聲後,祈軒離開了大廳。
她收回視線,落在傅恩岩臉上,淡道︰「你先去忙你的-,他們的事……本官會處理的?」
南宮石印冷道︰「你們二人是幫凶,逃不掉的?」
唐劍和南宮石印一同走入大廳的時候,祈軒正好從屋檐上躍了下來,站在了二人面前,「大哥,四弟?」
唐劍提醒道︰「王爺,歐陽俞明早才會醒來,我和大人在歐陽俞身上做過手腳,他明日才會醒?」
香楠看了看天色,覺得該是時候出發了,她望向趙靖,厲聲吩咐道︰「趙將軍听令,本官以三王爺的口諭命令你,即刻帶上一批王府軍,把歐陽府給里一層外一層,給嚴嚴實實地包圍住,里面的人,一個也不準放出來,即刻出發?」
這一刻,莫太守終于意識到自己上當了,這下,連呼吸都吸得很難受。
接下來,香楠又吩咐唐劍和南宮石印,以及傅恩岩,「唐醫官,南宮護衛,你們二人即刻前去歐陽府與祈護衛會合,切記了,本官未到前,不準歐陽府中任何一個人出來。傅恩岩,你去衙門,把張捕頭先行關入大牢?就這樣了,各自去忙-?」
香楠對那群王府軍說︰「把這些人犯給本官看好了?」
南宮石印壓抑著滿心的激動,說了聲,「二哥,我們來了?」
傍晚。
歐陽府。
傅恩岩點了點頭,「我懂?」感激一笑,「二哥,我替他們謝謝你?」
「那我去找他們了,你去歐陽府完成你的事-?」說完,祈軒飛也似的,轉身的功夫人已經走遠了。
看著那抹離去的身影,傅恩岩心中是五味陳釀,「二哥,我好害怕,害怕我們幾個最終會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