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一章耐心勸解
在這光亮,火光照射下的房間中,立于門口處的阿黃卻沒有體會到那應有的溫暖,不但如此,阿黃感覺到了一種傷心欲絕的悲痛情緒在自己開房門的那一刻便是撲面而來。
目光從錦程的身上移到四周的牆壁上,凝視著牆壁四周的火把,沒多久,阿黃只覺得那些嗤嗤嗤嗤跳動的火苗似乎是在跳著舞,跳著一種斷腸的舞
不去想那麼多了,也壓下擔心,沒有停留,阿黃朝錦程躺著的地方跑去。一到錦程的身前,阿黃蹲了下來,近時才發現錦程的雙眼是緊閉的像是在沉睡。
「錦少爺?錦少爺」阿黃不知錦程是否入睡,只好輕聲喊道。而喊了一會兒,錦程沒有一點反應。
「看來錦少爺睡著了!可,接下來該怎麼辦呢?」心中喃喃道,阿黃在想接下來應該做什麼。眼角看到了手中的衣服,阿黃便輕輕的把手中的衣服蓋在了錦程的身上。
當把新衣服正好蓋到了錦程的脖子處,卻突然發現錦程的眼楮不知在什麼時候睜開了,而且眼眸中血絲蔓延,布滿了整個雙眼,甚是恐怖。
「啊!」一聲尖叫,身子往後一縮,直接倒在了地上,很顯然阿黃被錦程嚇到了。
右手撫模胸口,平復了下恐懼,阿黃發現錦程只是把眼楮睜開了,卻沒有別的動作。沒一會兒,察覺心中的恐懼消失了,阿黃從地上爬了起來,蹲著身子,移到了錦程的身旁,看著錦程這個樣子,心中的擔心是越發的濃郁了。
「錦少爺?出什麼事了嗎!」阿黃深深吸一口氣,輕聲問道。
錦程那如僵尸般的身子在阿黃問完之後,終于是動了,稍微的搖晃的頭算是回答了阿黃的問題了。
「那沒出什麼事,您怎麼會成這樣了啊?」依舊問著,阿黃不相信錦程會真的沒出什麼事。
而這一次的問話,錦程的頭又動了,不過不是搖頭,而是把頭移向阿黃蹲著的方向,布滿血絲毫無神采的雙眸注視阿黃,好一會兒,喉結上下蠕動,微張開口,喃喃道。
「我,我做了一件錯事,一件讓我母親一定會傷心的錯事!」無助又無力的把話一字一句的說完了,此刻的錦程就真的像之前掌櫃所想的那樣是一個脆弱的孩子。
「呃?」阿黃听後,愕然了,不過隨後看了一眼錦程這個樣子,然後微微抬頭,沉思了,好一會兒,低頭注視錦程,臉上泛著幸福的微笑,正色道,「錦少爺,您不用擔心了!不管您做錯了什麼,我相信您母親一定會原諒您的!」
「嗯?真的?」望著阿黃一臉認真的樣子,听著那真誠的話,錦程恍惚間感覺自己心中的痛似乎有些減少了,說話的聲音也提高了一點。
「當然了!」阿黃听出錦程有點不信,也把音調提高,說道。說完,好似想到了什麼,阿黃繼續,慢吞吞道︰「我十歲的時候就偷偷離開了家,沒有讓爹娘知道。其實這十幾年來,我心里一直都很恨自己,為什麼走之前不跟他們打個招呼就走。幾個月前,當我得知他們病重的時候,我第一個念頭就是要回家,回到那個時隔十多年沒回的家里!記得當時,在回家的路上,我心里一直很糾結的,我怕他們會罵我,會趕我走,會不認我這個兒子。回家的路上好幾次想要回頭,可我最終沒有回頭,我決定去面對他們,那怕罵我,趕我,不認我。最後,當我回到家的時候,當我看到他們病重臥床的時候,當我喊他們十幾年都沒喊過的爹娘的時候,我才發現回家這個決定是我一生中做出的最重要的一個決定!然後,我就跪在了他們面前,請求他們的原諒,可是他們卻沒有罵我,那怕是一句,也沒有趕我走,更沒有不認我,只是對我說了一句,回來就好。尤其是我娘,還帶著病重的身子為我做了一頓我小時候最喜歡吃的飯菜。那時,我便知道爹娘他們原諒我了,直到一段時間後,我才知道,他們從來就沒有怪過我。再然後,我就遇到了錦少爺您了,您治好了我爹娘的病,您還給我修煉功法,您是,是一個好人,真正的好人。」
阿黃說了很多,也說的很慢,很深情,源源不斷的淚水隨著自己的話從眼中流淌而下,不過相信任何一個人都能看得出來那是幸福的眼淚。
而最後那些便是對錦程說的了,好像不知道用什麼來形容錦程,吱唔了下似乎只想道了‘好人’兩個字,可就是這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在阿黃的心中卻比什麼都重。
說完後,阿黃沒有看著錦程,沉默了一會兒,似乎還沉寂在那幸福之中,臉上的幸福是一覽無遺的。牆壁四周的火把上的火苗在阿黃說話的時候便是有些劇烈的跳動了,好似被阿黃說的話給打動了,又好似在為阿黃的說的話而鼓掌著。
好一會兒,阿黃從幸福的海洋中醒過來,輕輕抹掉臉上的淚水,看著錦程,無比認真的說道︰「所以說做爹娘的,無論自己的孩子做錯了什麼,他們一定會原諒自己的孩子的。」
「錦少爺,您現在明白了嗎?」
听到著阿黃的問話,錦程沒有出聲,但那慢慢在歪起的嘴角,無神的雙目不見了,眼中的血絲也在緩慢的消失,這些便清楚的回答了阿黃。
「謝謝你,阿黃!」好一會後,錦程感覺自己的體力有所恢復了,便撐起上半身,對著阿黃道謝,臉上的微笑依舊存在。看來錦程已經從無助中走了出來。
「別!錦少爺,瞧您說的,要是沒有您,我這時都不知道還有沒有勇氣活在這個世上呢!」對于錦程道謝,阿黃卻是連擺雙手,聲稱受不起。
阿黃這般,錦程也不再說什麼,無聲的笑了起來。而阿黃看著錦程笑,他也跟著錦程一起笑了起來,不過在那笑聲中顯得有些傻笑的意思。
「阿黃,你出去等我,我先換下衣服,整理下。」笑過之後,錦程是終于發現自己這身衣服的破爛了。
「嗯!」對著錦程一點頭,阿黃便起身往外走去,出來後關上破了依舊不倒的房門,門一關上,阿黃就直接矗立在房門口處,抬頭挺胸,一雙略微算小的眼楮四處掃描著,警惕著,不知是在擔心有人會襲擊錦程還是怕有人會偷看錦程換衣服。
看著阿黃把門關好了,錦程沒有立刻就換上衣服,抬手抹掉雙眼中零星的一些水花,雙腿一盤,便和平時打坐那般,緩慢的垂下眼皮直至閉上,沉下心來,運轉功法。就在剛才錦程發現了自己體內不知為何有些異常。
一運轉功法,錦程體內的三股氣息同時瞬間流動起來,連那平時不受錦程控制的清涼綠氣也是快速的流動著。
伴隨著時間的一點點流逝,體內三股氣息快速的流動,房間中心處坐著的錦程的周圍開始產生一圈一圈的氣浪,以錦程為中心向四周擴散而去,開始時,氣浪波動的範圍很小,慢慢的,越來越大,直至擴散到了房間的牆壁處,隨著氣浪的形成,還有著陣陣的狂風呼嘯而過,一陣接著一陣,卷起地上的塵土跟隨著那氣浪如同風暴般對著房間的牆壁席卷而去。
本就因為著之前錦程與楚明的戰斗有絲絲裂縫出現的牆壁再承受著這一圈一圈風暴般氣浪的無情摧殘,是再也堅持不住了,那絲絲裂縫再一次的開始蔓延。
「轟!轟!轟」一陣轟隆隆的如驚雷般的聲響在夜晚已是有些寂靜的陽城如鬼魅般的響起,象征著這棟老式的透露著滄桑的訓練房倒下了。
高空中四周的牆壁頓時如雨下般往下面掉,轟轟巨響是久久不斷,帶起著陣陣灰塵如煙霧般飄揚著沒多久,這里變成了一個廢墟,高達好幾米的廢墟,殘垣斷壁堆積在一起。
守門的士兵和阿黃,在感覺不對的時候便已經跑遠,要不能被壓成碎末也不為過,望著眼前的廢墟,阿黃此刻卻沒有一點擔心錦程的意思,因為他隱約猜到房子塌了一定是因為錦程的緣故,而竟然如此,他堅信錦程一定會沒事的。
而和阿黃的心思不同,那些士兵卻是在想怎麼向上級交代,自己看守的房子坍塌了,上級要是怪罪下來,到時死的一定是自己了。
就在阿黃與士兵們各懷心思的時候,一道威嚴的喝聲在他們的耳邊響起。
「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