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關西行
卓不凡眼中火焰翻騰，自己曾經天真的以為，這只是一個久居宮闈滿腦子不切實際理想的傻公主而已，卻原來，骨子里也是可以將別人的生死捏在手上的厲害角色。即便是自己想要用友情期望她能網開一面，卻發現，這次幼稚的是自己。
「我可以選擇不嗎？」，卓不凡冷冷道。
「恐怕不能。天工坊外已經派駐三隊錦衣衛，這里，也有一隊，還有一個大隊的錦衣衛在整備候命。你的選擇最好三思而後行。」
一隊是一百人，一大隊一千人，可想而知，那大隊錦衣衛的目地，是左相府。
卓不凡雙拳緊握，時間在流逝，長平公主垂目袖手，一點都不著急，自己這次，真的被這個女人閉上了絕路。不過，這只是自己想象中的絕路，是讓自己違犯心意的事。只要答應了玉石案，這些都不是問題。自然，今後，迎接自己的將是一連串的不隨心意，入朝為官，甚至成為駙馬。
卓不凡怒視，長平公主平靜對視，周邊的錦衣衛愈發緊張，手全都搭在了刀柄之上。
忽然，卓不凡坦然一笑，躬身說道︰「只要公主殿下答應我一個條件，在下一定盡心盡力為皇上辦好這件事。」
長平嘴角露出一絲笑容，連忙說道︰「是天工坊的事情嗎，你放心吧，父皇說了，這是小事，只要今後在軍械局吧報備一下，你喜歡弄些什麼都沒有問題。」，長平公主包括崇禎，自然不了解一桿先進的火器會帶來什麼，並沒有太在意，火器，大華軍里多得是。
「不」，卓不凡知道長平未必知道私兵的事情，微笑道，「不是這件事，而是你知道答應我，做過這件事不要再有其他的事情壓給我就成。」
「其他的事？」
「比如，我不太情願的那件事。」，卓不凡收起笑容，冷漠的說到。
忽然間，長平公主呼吸急促起來，死死盯著卓不凡，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刺激。
「出去，你們都給我出去！」，長平忽然間竭斯底里的叫了起來，那些個錦衣衛不明所以，愣愣看著她。
「說你們呢，你們這些狗東西，沒長耳朵嗎？滾，都給我滾出去！」
包括卓不凡都愣住了，誰也沒有見過長平公主如此失態，如此憤怒。那些個錦衣衛雖然有些猶豫，最終還是走出了門外，守在外面，豎起耳朵小心盯著。
「卓不凡，你，你什麼意思？」，長平公主沖到卓不凡面前，大叫道。
卓不凡看了看周圍，嘟囔道︰「什麼什麼意思，沒啥意思，對尊敬的公主殿下，誰敢有什麼意思。」
「你」，長平怒指卓不凡，「你，你是不是覺得我在逼著你娶我！？」
呃，不僅卓不凡，門外的錦衣衛們瞬間都沒有影了，皇家的事情，這方面的事情，什麼都不知道最好。
「我長平是不是丑八怪！？」，長平公主大叫道。
「呃，您很漂亮。」，卓不凡低聲說到，但是心中暗道，可惜一點都不可愛。
「我是不是母老虎，讓人受不了？」
「呃，當然不是，就算是母老虎也是沒牙的」，當然，卓不凡這句話是咬著舌頭說的，不可以讓長平听到。
「你，你為什麼現在看到我就像看到陌生人，為什麼我希望你做的你偏要反著干，我的好意你都認為是在害你！」，長平公主一股腦的全都說了出來，今日，長平才感覺到她自己真實的心意。
「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第一次感到被別人漠視的痛苦，第一次感到被別人拒絕的尷尬，我恨你！」，長平公主竭斯底里的喊道︰「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我，可是，你這樣對我我不怪你，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你越順從我我就越心痛。我恨你！你總是能用你的笑容讓我心痛！」，說著，長平公主居然掩面痛哭起來。
呃，卓不凡撓了撓腦袋，汗，別人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麼，自己怎麼能不知道，不會吧，長平公主居然喜歡自己？這怎麼可能，咱們沒見過幾次好不好，咱們還不熟好不好。
沒等卓不凡明白，長平公主就用行動讓他肯定了這一點。這尊貴的公主居然一頭扎在卓不凡懷里，嚶嚶哭了起來。
呃，又來，不知道本少爺最受不了的就是女人的眼淚嗎。
卓不凡手足無措，懷中不是小玉環或者其他的女人，而是平時尊貴無比高高在上的公主，皇上最寵愛的長平公主，居然如一般的小女人般，抱著情郎失聲痛哭。這要是讓別人看見了，讓崇禎那老小子知道了，還不 嚓了自己。
「你，你別這樣。」，卓不凡不知道怎麼辦，想要推開又不敢，第一次，面對美女，卓不凡有了無從下手的感覺和顧慮。
良久，長平公主終于止住了哭聲，心情好了許多，卻是不太好意思抬起頭來，自己抓著卓不凡的衣襟也是不知道如何收場。
「這個」，卓不凡開口道︰「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強的。」，他還是第一次將美女向外推，不過，這也是沒辦法，自己對這個公主可不能像對待小玉環，褻瀆一下再推開，那可不成，自己還沒有強大到可以無視皇家的尊嚴。
「我，我沒有勉強你」，冷靜下來的長平公主又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真實的心意了，想要告訴卓不凡自己是真的喜歡他，但是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心中著急，眼淚就又流了下來。
「得，得，打住，我說長平」，這次，卓不凡總算沒有帶上客氣的公主二字，「我可以答應你幫你調查玉石的事情，可是，可是那件事，能不能以後再說。」，駙馬的事情絕對不能答應下來，不然，就是捆牢跑不掉了。卓不凡可不想再做個逃婚的駙馬，那樣，成為轟動天下的奇聞是小事，崇禎還不滿天下的追殺自己啊。
長平公主抬起頭來，看著卓不凡，听出了他話語中松動，思考了一下，說到︰「你，你願意去了？」
卓不凡無奈的點點頭，一哭二鬧三上吊，特麼的，老子唯一的軟肋被你抓住了。不過，這底線還是要堅持的，堅決要守住自己的純潔。哎，面對美女堅守底線，老子靈魂深處，果然還是偉大純潔的。
長平公主思索了一下，她有她的打算，只要這次卓不凡去辦了這件案子，到時候回來順理成章的入朝做官，她還是不信有人會放著做大官的機會不干，也不信卓不凡真的對自己就沒有一絲好感，來日方長，日後總有辦法，不信這小子不就範。
想到這里，長平公主居然破涕為笑，讓卓不凡無奈的又撓了撓頭。
這下，事情算是暫時解決了，長平公主把卓不凡的聖旨，也就是給他的委任狀都給帶來了，可以隨時出入城門。還有可以隨時調動衛部人馬的特許，不過每次不能超過五千人，並且只限于調動的衛部所管轄的區域。可見，崇禎對賜給軍權是多麼的小心謹慎。
長平公主花了半天整理好自己的端容，這才放卓不凡出來，而那些個錦衣衛，完全石化，好像在用行動在說，俺們都是石頭人，看不見看不見就是看不見。
這邊周童和卓二早已經是心急如焚，稍一動彈，那就是一根短弩箭射在腳頭，什麼也干不了。
終于，卓不凡出現在眼前，而周圍一陣悉悉索索，大隊人馬迅速撤離，顯然，問題都解決了。
「少爺，可急死我們了，到底是誰？這麼大排場？」，卓二焦急的問到。
「還能是誰，這次，你家少爺我算是上了賊船了」，滿天下，把吃皇家飯比做上賊船的，估計也只有卓不凡一人了。
忽然，卓不凡一拍腦門，叫到︰「不好！」
說完，一馬當先向南門方向跑去，把卓二和周童嚇了一跳，趕緊跟了上去。
此時，最後一聲城鼓響起，城門在沉重的聲響中緩緩閉合，沒有皇上的聖旨特許，任何人都不能再出入。
城門關閉的聲音仿佛抽去了那一直等候在一旁的傅宛城的魂魄，她搖晃了幾下，被小紅連忙攙扶住。
「沒想到，這宋公子也是個言而無信的人，小姐，我們，我們還是回去吧。」，小紅紅著眼，擔心的說到。
面色慘白的傅宛城點點頭，長長的嘆了口氣，仿佛，所有對未來的希望都隨著這聲哀怨發散在空氣中，永遠留在了這巍峨的南城門下。
主僕二人攙扶著，慢慢向內城走去，內城城門也已經關閉，只有找一間客棧休息一晚，明早，再回家面對暴風驟雨。
當兩人單薄的身影消失在漸起的夜霧中，一人張著大嘴氣喘吁吁狂奔而來，身後，還跟著兩人。
眼前，早已閉合的城門無聲矗立，白天熱鬧喧囂的城門處，現在是全城最冷清的地方。周圍，幾乎看不到一個人，而那相約的佳人兒又在何方。
一坐在了地上，卓不凡氣喘吁吁的叫到︰「皇家飯確實不好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