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百個小心地抬步向前,雜草長勢很旺,尤其是小路兩邊的草睫,幾乎已經觸到了淳于荷縴縴的細腰之上,草叢里不時會傳來一些或高或低的聲響,順著那些聲響看時卻又找不到聲音的來源,陰森森地似乎從墳塋中傳出一般,淳于荷有些緊張地回頭向來時的路望了一下,見沒有什麼異常,于是就鼓足勇氣向前走去……
一切都如夢中一樣,在走了大約四五百米的路程後,亂墳崗已經被遠遠拋在了身後,雜草也漸漸稀疏起來,代之的是更加稠密的雜木林,道路已經不是十分明顯,陽光從樹縫里直直地射下來,在樹下的青苔上留下一個個無比鮮亮的光斑,一切都那樣清幽,不時地會有一些悅耳的鳥叫,淳于荷終于松了一口氣,因為這里畢竟比剛才的那處亂墳崗要讓人舒服得多了……
一如夢中場景一樣,再往前走,淳于荷便發現向左拐處有一條從石縫中冒出的幽泉,那幽泉晶瑩清澈,透若玻璃,柔若碧玉,煞是可愛。泉水獨自悠悠地向外冒著,水流在泉邊的一個小池中打了幾個旋便悠然自得地向偏南的方向蜿蜒流去……
望著如此干淨清幽的泉水,淳于荷不由得收起暗器,取下腰間的佩劍,用手捧起一抔清水撩到了臉上,好清爽,剛才的緊張和陰郁隨著這清泉的洗面一下子被蕩滌得一干二淨……
猛然間,淳于荷想起了夢醒前夢到的那個奄奄一息的小賊,于是春心一緊,趕緊起身拿劍,就像夢中看到的場景一樣順著泉水形成的明亮小溪向下游奔去,只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出了樹林,前邊是那條她剛進鎮時跨過的河流,小溪的水一溜煙地順勢而下,雖然水量不大,可是幾乎垂直地落入河中,還是蕩起了一片白色的水花……
淳于荷出神地望著河對面,可是對岸空蕩蕩的,幾乎連一個活物都沒有,可是她明明記得自己的夢正是被那個人喝醉酒般落入水中才驚醒的呀,為什麼會沒有一個人呢?難道這明白如真境的夢在最後的關頭耍了自己?
突然,淳于荷看見有一個隱約的黑影正被河水卷著向這邊沖來,那是一個人!只不過看不清是不是自己夢到的偷了自己衣服的那個果身的小賊。
一定要救他出來,不然自己就白忙活這半天了,淳于荷向四周看了看,發現身邊不遠處有一截枯木,于是就過去把那截枯木提在手中,一雙美眸一眼不眨地盯著河水中那個漂來的人影……
終于,那人被水流沖到了淳于荷面靠上游大約十幾米的地方,淳于荷再心中迅速估算了一下水流的速度之後,十分迅速的把手中枯木向水中那人的身邊拋去,凝神提起,一個白鶴亮翅,淳于荷整個人如一飄飄的仙子般向河面上飛去,秀足輕點,恰好落到飄動的枯木上,與此同時,她那白女敕縴細的小巧的手已經在俯身之際揪住了水中那人的衣襟,旋轉、回身,一個凌波飛度,一切都只是剎那間的功夫,淳于荷已經穩穩地把水中那人提到了岸邊的草地上……
稍微定了一下神之後,淳于荷便蹲子把面朝下的那人翻轉過來,果然是那個果身小賊,雖然以前有過兩次接觸,不過兩次都沒有仔細看野人的長相,這次看來,竟意外發現此人的長相竟然還很耐看,雖然面皮此時呈現出一片蒼烏色,但臉上稜角分明的小酷造型還是很值得一贊的,除眉濃鼻挺外,他的嘴唇也顯得特別有味,雖然昏迷不醒,但他那厚實性感的唇角依然保存著幾層美女殺手的殺傷力,他的眼楮此時正一動不動的緊閉著,可是從修長的眼線依然可以看出應該長著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
他死了嗎?當淳于荷的腦海中蹦出這個想法的時候,她突然覺得心里竟然涌動起一股莫名的哀傷。不!他肯定不會死,像他這樣懷有高深武功的人怎能會輕易死呢?可是,他為什麼會掉到水里呢?又是誰有這麼大的能力將這個巴蜀四靈都不是對手的人打下水呢?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人該有多高的武功啊!
思路又重新回到了野人死沒死的問題上,雖然她知道只要模一下他的脈搏或者探一下有無呼吸就可以清楚判斷他到底有沒有死,可是生性矜持的淳于荷還是一直在猶豫,畢竟男女授受不親,她……她又怎能去模把一個素不相識的男人的脈呢?可是,若是他真的尚未死亡,那麼豈不是延誤了救人的時間?
淳于荷猶豫了片刻,終于還是鼓足勇氣把手指輕輕的送到了野人的鼻孔處——沒有一絲氣體從體內溢出,他似乎是真的死了。淳于荷的心一下子跌倒了冰點,她的鼻子有些酸酸的,她一下子又想起了幾天前被他果身打劫的情景,他的**是那樣的健美陽剛,他的渾身都散發著一種神秘的誘人的美,他是她自記事以來所見過的唯一男人體,一個讓她一閉上眼楮就在眼前閃現的有著說不出引力純男性的誘惑,雖然每一次想起都會讓她不由兩頰發熱,而且還會狠狠詛咒上幾句,可是,她其實真的不想讓他死的呀?畢竟……
也許他沒有死呢?這次淳于荷竟然再也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了,她一把抓過他的手腕,沒有脈搏,她又解開了他胸前的衣扣,他的胸膛一下子展露在她的面前,一個結實而健美的胸,比那些她所見過的所有光著膀子練武的男人的胸都要好看,而且至少要好看上一百倍。
他絕對不能死!她也絕對不能讓他死!她把她修長白女敕的手指放到了他的胸口上,屏住呼吸、認真感受來自那結實的胸脯上的哪怕是縴塵落窗的震動,一分鐘……兩分鐘……動了一下,他的心髒竟然跳了一下!他還沒死!他真的沒死!
她的淚水一下子涌了出來,她顧不得了,所有一切都顧不得了,她幾乎毫不遲疑地做出了一個大膽而瘋狂的舉動,她竟然把她的小嘴湊向了他厚實的雙唇,吸氣——吹氣,吸氣——吹氣……
她突然感覺到他的手臂似乎動了一下,驚慌之中趕緊跳開,她緊張地盯著他的臉看,她的嬌俏的小臉紅得比西天的晚霞還要燦爛……
他慢慢地睜開眼楮,疲憊,仿佛大病了一場似的,眼前似乎有一個人影在晃動,看不清是誰,看不清男人還是女人……強撐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他的雙眼又疲憊地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