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長河家一夜被燒,名義上的中華英雄大賽舉辦方已經不存在,雖然說已經將大賽的舉辦權轉讓給了佳人有約,可是一點比賽的消息都沒有,比賽時間和地點全都一無所知,而且也找不到墨白,身邊又沒有淳于荷、朱依依為伴,所以野哥一瞬間就又恢復了曾經讓他痛苦過的孤單。
可是野哥從來都是寂寞繞著走的人,從古河鎮一路東南,悠悠蕩蕩,不似商賈那麼僕僕風塵,也不似書生才子般悠游倜儻。但野哥卻照樣活得有滋有味,此時的野哥恰是那天邊的一片雲,閑得無所謂南北西東;野哥又是一葉無根的萍,飄往何處,全部都隨風。
不知道比賽時間其實也沒什麼,野哥知道朱高熾一定會通知他,所以在比賽之前野哥還是決定先淡定一下,所以他便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變成了一片無人騷擾的閑雲,丟掉一切該丟掉的東西,只揣上幾張銀票和一把散銀,茫無目的地向前,就這樣四處流浪,以野哥的方式流浪。
這日,天正黃昏,在一個杳無人跡的古道旁邊,一爿巴掌大的小店赫然出現在眼前,小店由幾根比胳膊粗不了多少的枯木搭建而成,屋頂胡亂苫著一些枯黃的葦草,沒有招牌或酒旗,只有三張破舊得已看不出顏色的桌凳,那顯然是一家小酒館,因為草屋外的三張酒桌中居左的一張上正有人猜拳飲酒……
一共四個人,個個彪形健碩,清一色青灰色樵夫狀短裝,見野哥晃悠悠走來,鬧酒的聲音比先前似乎又大了幾分。
「老板,來一壇酒。」野哥慢慢地坐到左首空無一人的那張桌子旁,沖草屋內搓手傻望的店老板叫了一聲。
「哎,來了——客官,請問您要什麼酒?」老板是一個四十幾歲的中年人,人長得略顯拉碴些,他那雙眼楮,似乎有些不太敢看野哥的眼楮。
「你這兒都有什麼酒?」野哥把亂發往後一甩,問道。
「只有小的自釀的土酒。」
靠!你只有一種酒還問我要什麼酒?這不是白白浪費口舌嗎?不過,做小生意的鄉野之人,又能責怪他什麼呢?野哥一揮手道︰
「先給我來一壇吧,菜你看著辦,隨便弄幾個就成。」
「客官稍等,酒菜馬上就來……」
酒很快就拿了上來,四道涼拌,沒有葷菜,當然,野哥也不喜歡吃葷,因為一路下來,他更多的時間是捕鳥捉魚自己烤著吃,所以,若不是沖著許久沒有沾染的美酒,他根本不會在這個小店里停留片刻,當然,吃膩了飛禽走獸,素菜倒也挺對野哥的胃。
輕輕抱起酒壇,打開壇塞,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直入鼻孔。
「好酒!」野哥又對著壇口嗅了一下,倒了一碗酒問道,「是你自己釀的嗎?」
「啊,是……是小人自釀的。」
「哇塞,你釀酒的手藝這麼高呀!」野哥輕輕啜了一口酒在嘴中仔細咂模著,酒香醇厚綿長,絲毫不比在朱高熾家喝的酒差,不過,喝酒最好還是與人對飲,否則,一個人干巴巴的喝悶酒,那豈不是和**沒什麼區別了,所以野哥一拉店老板,笑道,「來,坐下來陪哥喝兩杯,酒錢我照付。」
「啊,不,不。客官您自己飲吧,小的不會飲酒。」
靠,釀酒加賣酒的你不會喝酒?這話誰信呀?就好比皇帝說他手里沒權,沈萬三說他家里沒錢,有人信嗎?
不過,如果潘金蓮楞說她不解風情,或者西門慶硬說他不是風流的情種,你能拿人家怎辦?難道月兌掉潘金蓮的褻衣試試風情有木有(當然,有機會試試也不是不可以)?或者弄個絕色美女試試西門慶到底風流不風流(靠!那樣是不是也太有點暴殄天物了?誰如果要試的話,干脆直接試哥得了)?
在上一眼、下一眼瞅得酒店老板幾乎就要崩潰的時候,野哥終于輕哦了一聲,把注意力轉移到略帶淡黃色的酒上,那酒實在是誘人,仿佛那是依依甜醉的唇角,是張玉若瘋狂的褻衣,是淳于荷陰晴變幻的美腮……端起酒碗一飲而盡,接著又飲了第二碗、第三碗……
「倒——」隨著一聲刺耳地大叫,野哥撲通一聲載到在桌旁。
「老大,得手了。」
坐在中間那張桌上的四個大漢喜形于色地起身,手中赫然出現了幾把明晃晃地長劍。
「沒想到這麼容易得手,這一萬兩銀子也他媽的太好掙了。」老板說著便用腳向野哥很隨意地踢去……
「我怎麼沒覺得有那麼好掙呢?」
野哥突然起身,嘴角右翹,笑得是那樣奸邪、那樣放蕩。他鐵鉗般的手指捏著店老板的脖子,如抓一只叫不出聲的公鴨。
剛才還喜形于色的四條大漢愕然一驚,旋即擰身飛縱,四把利劍已經向野哥襲來,如網織天。
野哥冷哼一聲,身形一晃,隨手捏起酒桌上的一根竹筷,只見他出手如電,那根極不起眼的筷子赫然就是一把無堅不摧的利劍,避過對方劍鋒,點指劍身,四把劍如同四道剎不住車的閃電,斜刺著分別指向自己的同伙。
一人重傷,兩人輕傷,還剩下一人,腿在篩糠似的瑟瑟發抖。
迅速地把四人連同店老板拎死豬一般丟成一堆,然後又倒上一碗酒舉到嘴邊,野哥三分邪笑、三分陰冷,外帶四分酷斃地輕揚起嘴角笑道︰
「就你們這三腳貓的功夫,也能刺殺你家野哥的話,那豈不是人人都可以到皇帝老兒家**了?說吧,是誰派你們來的?」
為首的一名黑臉大漢一骨碌爬起身,一咬牙道︰「沒有誰派我們來,今天既然兄弟們栽了,要殺要剮,悉听尊便!」
野哥望著黑臉大漢那強裝出來的視死如歸的模樣笑道︰
「如果我不殺你們,也不剮你們,只為你們每人做一個小小的手術,然後一句話不問就放你們走,你們覺得這生意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