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哥听李景隆說觀音菩薩在睡夢中點化說尋鏢之人非他莫屬時,不覺有些奇怪,野哥自然不信什麼觀音菩薩點化之事,但是李景隆似乎也沒有撒謊的必要,到底是神馬情況?雖然心中疑惑,但野哥還是假裝不以為意的哈哈笑道︰
「大人可真會說笑話,不過,這個故事很精彩,哥也挺愛听,不知道大人還有沒有比這更精彩的故事?不妨再講一兩個听听.」
李景隆見野哥不信,于是便正色道︰「你以為本國公在給你講笑話?」
野哥止住笑反問道︰「難道不是嗎?」
「算了,算了。」李景隆看著野哥死活不相信的樣子,便不再解釋,而是沖野哥一抱拳道,「野人,不管你信不信,但是本國公請你尋找失鏢之事是帶著非常之誠意的,還望野人兄弟不要推遲。」
野哥望著李景隆笑道︰「大人,找鏢之事跟先前本帥哥追倭討解藥事有不同︰其一,你們那趟貨物消失得無影無蹤,連一點兒痕跡都沒有,這種連對手是誰、對手有多強大都一無了解之險,本帥哥豈能憑你一句話就赴湯蹈火、肝腦涂地?其二,你話說三分,一直都不肯把實底向我言明,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都不能真誠坦白,又豈能讓哥全力追討失去之鏢?」
在以前,但凡李景隆一句話,不管是非曲直,沒有一個人敢說半個不字,可是,沒想到眼前這個一會兒一本正經,一會兒又吊兒郎當的家伙竟然根本就不買他的賬,氣惱道︰「到底要怎麼樣才能讓你出手幫忙尋鏢?」
野哥盯著李景隆道︰「帶我去見此宅院中的那個大人物,或許看在那位大人物的面上,我會考慮幫你們尋找丟失的那批寶貝。」
李景隆驚道︰「你怎麼知道皇上在這兒?是不是有人向你走漏了風聲?」
「走漏風聲?」野哥不覺哈哈大笑道,「你們在方圓幾里地內都用錦衣衛布崗,在靠近衙門的地方更是用大內侍衛布崗,連看門的都是二品帶刀護衛,你以為哥傻到連誰才配擁有如此高規格保安權利都不知道?」
「好小子,你果然有些見識!」李景隆豎起大拇指道,「不錯!今晚確實是當今聖上要見你,你剛才說本國公話說三分,沒有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你就是因為事牽朝廷高級機密,待會兒你見了皇上,也許就可以清楚知曉事情的全部真相。」
說話之間,突然,一個小太監突然打著燈籠挑簾進來,沖李景隆一禮道︰「國公爺,萬歲有旨,要宣野人覲見,不知國公爺可曾把野人帶到沒有?」
李景隆望了小太監一眼,指著野哥道︰「這位小哥就是野人。」
小太監這才把目光移到野哥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道︰「你就是野人?」
因為還沒見過傳說中的太監,所以野哥也非常好奇地盯著小太監看,突然見小太監問他話,于是便笑道︰「當然,本帥哥就是野人。」
小太監見野哥瞅著他跟看大熊貓似的觀看,而且說話還大言不慚自稱帥哥,于是就冷言道︰「在本公公面前如此放肆也就罷了,但是,一會兒見了萬歲爺你可得收斂點,否則,是變成本公公的跟班還是變成閻王爺的座上賓那可就隨皇上之意了。另外,你這發髻不梳,衣衫不整的樣子也不行,你最好趕快梳理一下頭發,然後再換身合適的衣服隨本公公去見皇上!」
野哥見小太監說要他梳頭換衣服,便把頭一搖道︰「不用,哥是野人一個,野人哪有梳什麼發髻的道理?至于衣服,哥覺得這身就挺合適的,所以也沒有必要再整那麻煩的,既然皇上要見哥,那就有勞公公直接帶哥去就行了。」
小太監見野哥還是一個不听勸的主,于是就道︰「野人,勸你梳頭更衣是為你好,但是,如果你執意不肯的話,本公公也無話可說,只是,待會兒皇上怪罪下來,你別說我沒有提醒過你。」
野哥毫不為意的一笑道︰「公公盡管頭前帶路就行了,哥的心哥自己會操。」
小太監見野哥執意不肯梳頭更衣,再加上害怕皇上等急了,于是就說道︰「那好吧,請跟我來。」
跟著小太監穿過一條小路,通過一道大內侍衛嚴密把守的通往後院之門,經一條不太長的走廊往里走,很快,小太監便領著野哥來到了後院中那條坐北朝南的內堂門口。
小太監恭恭敬敬立在緊閉的門邊,沖門內大聲稟告道︰「稟皇上,野人已經帶到。」
「讓他進來。」
門內一個略有些女乃味的聲音應聲響起,小太監道了聲「是」,便輕輕推開門,招呼野哥進屋。
屋內非常寬敞,雖然是多年的老房子,但是還是顯得非常氣派,除擺放著幾盆蘭草外,別的並沒有什麼裝飾,在靠北的地方有一個巨大的屏風,屏風前擺放著一把寬大的紅木大椅,椅子上鋪著黃底金線雲紋圖案,椅子上一個身著一身繡著巨龍錦袍大約二十歲模樣、面目白淨的年輕人正手握一卷書認真閱讀。
「皇上,野人來了。」小太監小跑來到年輕人身邊,低聲道。
「哦——」年輕人輕輕放下手中的書,抬眼望向野哥,然後盯著野哥的眼楮問道,「你就是野人?」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那個有些窩囊的小皇帝朱允炆?這相貌和氣度還可以嘛,好像也不算太那個呀?
「野人,你不要放肆!皇上的龍顏其實你這鄉野之人可以隨便觀瞻的?」小太監見野哥竟然盯著皇上觀看起來,汗一下子就順著脊梁骨滑了下來。
野哥見小太監的臉有些發白,于是才想起龍顏是不可以隨便亂看的,于是便非常抱歉地沖朱允炆抱拳笑道︰「草民野人拜見皇上。」
朱允炆見野哥只是非常恭敬地向他施禮,而並沒有下跪,便語帶冰冷道︰「我大明朝堂上下,文武百官,包括曹國公李景隆和帝師黃子澄在內,見了寡人全都要跪拜行禮,你一個鄉野草民,見朕為何不跪?」
野哥再次拱手道︰「皇上,我野人自幼與狼蟲為伴,餓食野果,渴飲甘露,一十八年之中,並沒有人教給什麼我禮法之類的東東,就這施禮之儀也是剛剛從曹國公那里學來,所以跪為何物,草民還真的不知道,請皇上恕罪。」
朱允炆見野哥如是說,便把口氣放緩一點兒道︰「既然你沒有學過禮儀,朕今日就免去一切凡俗禮儀,咱們像普通人一樣聊聊天好嗎?」
野哥微微一笑道︰「像普通人一樣聊聊天?皇上的意思就是說,今晚咱們兩人就像是大街上的一般人嘮嗑一般,你不在是皇上,無論我說什麼也不用考慮有沒有違逆龍鱗是嗎?」
「對!朕就是這個意思。」朱允炆沖小太監一招手道,「給野人看座。」
小太監慌忙搬來一把椅子讓野哥坐下,然後恭恭敬敬退到朱允炆的身後。
朱允炆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然後放下盯著野哥道︰「野人,朕听說你自幾個月前出道以來,很是轟動地做了幾件轟轟烈烈之大事,不知道傳言可真?」
野哥淡淡一笑道︰「回皇上的話,其實草民也沒做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只不過是沒事到處亂逛,在喝酒泡妞兒的間隙踫巧做了幾件討巧之事而已,哪里有傳說中那麼英雄、那麼轟烈?」
「喝酒泡妞兒?哼!你以為朕會稀罕你那些糗事?」朱允炆很是輕蔑地望了野哥一眼道,「不過,喝酒泡妞兒也算是男人消遣緩解壓力的一種方式,但是如果一味沉迷于酒色之中,就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了。朕听說你剛剛以一人之力追倭並討回解藥救了包括少林、武當等十幾個門派的掌門,此事可真?」
野哥一听朱允炆提起他追倭討藥之事,知道這小皇帝可能要開始言歸正傳,于是就嘿嘿笑道︰「皇上果然耳目遍天下,沒想到就連這點兒小事都難逃皇上法眼,草民佩服。」
朱允炆見野哥說話沒有絲毫怯意,再加上听李景隆講過一些關于野哥的傳奇故事,所以朱允炆還是先入為主認定眼前這位吊兒郎當的家伙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心中不免也生出了打算為己所用的想法,想到此,朱允炆便直奔主題道︰
「野人,朕看你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有意重用于你,不知你意下如何?」
野哥見朱允炆並不像剛才說的那樣要跟他聊聊天,而是迅速切入主題,于是便假裝對風雲鏢局失鏢之事一無所知道︰「不知道皇上打算怎麼重用在下?」
朱允炆道︰「是這樣的,眼下有一份差事,朕想著你去辦,如果做得好,高官厚祿自然少不了你的。」
高官厚祿?靠!如果接受了你的高官厚祿,那還不得在幾年之後伸長脖子等著被朱棣殺頭呀,你以為哥是那麼笨的人?若不是為了來看一下你這張明星臉,哥才懶得甩你呢,哼哼——